“难道是他们的增援来了?”古川说。
“这山上人少,应该不是他们的人。”我说,估计是周边的山寨感觉到了这里有变故,来帮忙的。
“那我们要大干一场?”他问。
一听要大干一场,阿黑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问要给他什么任务?
我严肃地说,我们已经救到了段天骄,目的达到,就不要再惹是生非。我们是外地人,在本地人的地盘上,多少还是要注意,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安全离开这里。
阿黑哥撇嘴,说没多大意思。
我告诉他,我们以后的工作首先就是以人为本,不是他理解的江湖中的打.打杀杀刀光剑影,他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样子,但也还算听话,说知道旁边还有一条小路,上山不行但是下山可以,能绕过小溪,直接走旱路。
我们要走,但这几个人就不同意了。
他没说,你们救了人一走了之,再来一批人将他们灭掉。我们才是不讲武德。
“难道不是你们的人?”我问。
老蛊师说:“你们所见即是我们的人,除此之外我们再也没有人了。我们已经同外界断了二十多年的联系。”
“其他的派别会不会来帮你们?”古
川问。
“他们巴不得我们全部灭亡。”
我们懂了,他们搞邪术被众多派别不齿,躲进深山“成一统”,加上之前可能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其他人恨不得他们都死光。
“我保证我也没叫人。”阿黑哥说,“那会是谁呢?”
不用猜,应该是段天逸带人来了。
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如果他来了也好,知道事情的真相,段天骄不是我绑架的。
可这些蛊师他会如何处理?
就在这时候,周围火把摇晃,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被包围了。
一个大喇叭扯着声音说道:“顾平生!你给我听着,我知道你们在里面!你这个小孽畜,你还说不是你,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
我冷笑,准备回答,段天逸的声音又传来了。
“顾平生!要不是我盯着你,我还找不到这里来。我可警告你,你把我妹妹好好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一把火将你们烧成灰烬。”
他这几声吼,几个蛊师顿时就明白了,他们纷纷说,原来是我把人带进来的。
“若不是你们绑了这姑娘,我来找她,我又怎么会把他们带进来?实话告诉你们,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这个姑娘
被别人绑了,但是却陷害我,我为了查明事情真相,就到了这里。她到底是被谁绑的,你们心里清楚。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老蛊师说:“他们既然是来找你的,你就出去跟他们到别的地方交涉,不要在我的地盘上。”
古川说:“你这里是事发地,离开这里就没有证据,必须在这里说清楚。”
他停了停又说道:“真正的两方是你们和他们,我们是中间的受害者,所以这事一定要弄个一清二楚。”
老蛊师脸上的肉都在颤动,他的内心一定是汹涌澎湃的,那六个徒弟脸色铁青,围绕到师父身边来,手上的权杖散发出阴冷的光,我听见那里面传出来一些细微的声音,他们养的蛊虫只需要一声号召,就会飞身而出。
我对古川说,尽量不要产生大的矛盾,不要打架。
古川却一副玩味的样子:“他们要打就打,我们能挡得住吗?这件事不在我们的操控范围,你不要当老好人,只要我们全身而退就是了。”
他又说我当老好人,其实我心里也很气愤,但还是不想有人员伤亡。
段天逸一直用一个大喇叭哇哇乱叫,惊得四周的鸟儿都飞了起
来,他只顾着一个人发号施令,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
但是,他也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有什么危险,所以,也不会贸然进来,只是为了壮大声势。
阿黑哥觉得这一时半会儿不会了结,所以干脆就点燃了一堆篝火,让我把段天骄放在火边烤暖和。
段天骄还不能说话,靠着大树干,阿黑哥把他的衣服也脱下来,给她搭着腿。
她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两行眼泪从眼里流出来。不知道是焦急还是后悔的泪水。
“你快点恢复,能说话就好,这件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你才说得清楚。”我对段天骄说。
她点点头,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段天逸还在吼,古川没耐心了。拿起龙笛吹响,上古神器就是不一样,虽然不能发出扩音喇叭那样的声音,但是一吹响声音就像湖水一样,向四周蔓延,顿时四周一片寂静。
等到周围都安静了,古川才大声说:“段天逸,以为你的声音大就有理了?你妹妹确实在这里,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告诉你,你妹妹是安全的,你要想见到她,就让你的人都撤走,只剩下你一个人。”
段天逸回话:“你让我妹妹说句话
”
古川说:“你大张旗鼓,嚣张无比,她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她让你一个人走进来。其他人都不准来。”
现在让段天骄说话,那不是为难人吗?她一开口就是呜咽的声音,反倒让人觉得她是被塞住了口鼻。
段天逸沉默了十多秒,好像是在做选择,古川的这句话倒没有引起他的怀疑,因为这正是段天骄的性格。
“我们各自向前走,在森林中央碰头。”段天逸终于发话了。
“你的那些人都不会撤走,还是包围着我们,谁相信你的话。”古川说,“我们这里燃起篝火,好找,你到我们这里来。”
那七个蛊师趁着我们和段天逸对话,准备偷偷从另一边离开。
“谁也不能先离开,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我说道,“只要你们不先动手,不暗中伤人,我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们在和平商谈的情况下把这件事了结。”
阿黑哥向篝火里加了很多柴,火越烧越旺,段天骄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
她的四肢开始有了知觉,她伸出手摸向脖子,但是够不着。她给我一个眼神,意思是叫我帮忙。
我从她的脖子上取下一个纯银的挂件,那是一个弯弯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