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的瘴气一时半会儿不会消散,它是森林里独有的“风景”。我们避开了瘴气最浓烈的地段,在淡淡的雾色中前行。其实我对瘴气之类的毒气是免疫的,但古川现在还不行,我们要同进退,所以我要跟随他的节奏。
我们小心翼翼地在茂密的森林里穿行,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森林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气味,让人感到一阵阵恶心。尽管我们很小心,但我还是感觉到暗处的窥视。
“我们要进入他们的那个圈儿了。”我对古川说,“暗中有蛊虫在站岗放哨,我们要避开它们的袭击。”
我拿出一瓶草药,洒在我们的身上。这是月亮给我的,这种草药是他们上山的必备品,不论是哪一个派别的蛊师,都要喷洒这种草药,以此避开蛊虫的偷袭,这种气味也会被蛊虫认为是自己人,不会跟踪,也不会发出危险信号。
果然,我们被蛊虫们放行了。它们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就放松了警惕,有些蛊虫还在我们面前现形,不知道是表示欢迎还是信任。
我们绕过危险地带,又找到了阿黑哥的气息,根据气息的浓烈,判断出他也刚刚来过这里。
前方的
密林里,出现了光亮。与此同时,我们听见了一阵阵怪异的声音。
那是“歌诗”的声音。腔调长场地拖着,带着低低的尾调,我觉得就跟我们那边办丧事的歌诗班,也就是唱丧歌的一样,结果这调子将尾音唱完后,没有任何过渡,突然变得高亢起来。
这声音一出,钻山入云一般,立刻就有飞鸟扑腾而起,冲入半空,有些掉落下来,有些仓皇逃走。
这声音具有这么大的魔性?连在森林里长期居住的鸟兽都受不了它的冲击?
我说道,这可能不是声音的魔性,而是其他东西杀伤力。他们唱出这种腔调来的同时,手里可能有法器,或者叫权杖,权杖上释放出超强的冲击波,鸟兽们就是被冲击波冲击了,而不是被声音所伤。
古川却觉得是声音都杀伤力,他说比如龙笛,就是靠声音的神奇之处来驾驭生物,降服孽龙。
我说龙笛毕竟是上古神器,是千万分之一的个案。
古川笑道:“我们意见不合的时候,不要争。以后都这样,直接打赌。”
“你想赌什么?”我问。
“如果我赢了,我们离开这里之前,你让我在千虫谷玩一天。”
他说。
“要是我赢了呢?”
“那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他说,“只要不是要我的命,我都答应。”
“好嘛,一言为定。”
歌诗三次后,终于平静了些。我们也循着声音,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
隔着高大的树木,我们看见中央的一片空地,这块空地被周围的密林包围着,本来面积挺大的,但是由于处于原始森林之中,也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空地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前面是七个像瓮的东西,祭坛的其他三面插着奇怪的木桩,木桩上绑着各种形状的器物,有的是木质,有的是陶制,还有的是布做成的,上面都有让人惊恐的蛊虫图形。
而祭坛的正中央,端端地立着一个人形的塑像,这个塑像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远看,塑像放着古铜色的光芒,看那身姿,是按照女人的身材来做的,乍一看,身材还不错。
古川碰了碰我,示意我看那七个瓮。
我的目光本来是落在人形塑像上的,仔细看这七个瓮时,从它们中间同时冒出来七个人来!
这七个人每个人手上拿着一根乳白色的“权杖”,看起来像是白色的蛇
权杖在他们手里蜿蜒蠕动,扭曲着,有的头顶突出长长的信子,有的冒出各种颜色的烟雾。
七个人突然开始歌诗,将手中的权杖高高举过头顶,七根权杖随着他们声音都跌宕起伏,时快时慢地结合纠缠在一起,而在歌诗的高潮部分,七根权杖完全合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合体的权杖中,飞出一个新的权杖,仅仅只有两寸长的东西,“嗖”地一声,飞进了那个人形塑像里!
我本就对这个人形塑像特别关注,这东西进入到时候,我目不转睛地观察,发现进入的那一瞬间,那塑像头上的眼睛,竟然动了!
那是一个被束缚的人!
身上的古铜色,是涂抹了某种东西,这种东西掩盖身上的肤色,并起到了“定身”的作用。我估计是一种药物,让人麻醉不能动,只有眼睛能动。
当第二个东西飞进这个人的身体时,我的鬼头刀将它劈成了小段。
七个蛊师被这突如而至的意外打断,顿时就形成了戒备防御的模式。他们迅速布成北斗七星的阵型,将祭坛保护起来,权杖回到各自手中。
祭坛上的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这一声,让我顿
时就心潮澎湃,这个是女人的声音,而且,就是段天骄的声音。
“目标锁定了。”我说,“那个人就是段天骄。我们分头行动,你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来救人!”
我和古川靠近祭坛,准备救出段天骄。然而,就在我们即将接近的时候,暗淡的夜色被一阵刺耳的声音划破。
这个声音像是牧笛声,又像是树叶合起来吹响的声音。不管它是什么声音,成功引起了这七个蛊师的注意。
声音是从我们对面的密林里传来的。那七个蛊师中的两个人大吼:“是谁在那里!”
“不要装神弄鬼!我们只警告这一次!”
但不管是警告还是提示,对方的声音依然没停,反而更加欢畅,就像是在故意挑衅。
尽管如此,七个蛊师依然没有打破阵型。他们应该明白了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坚守主阵地,不管对方如何挑衅挑逗,不为所动。
突然,那个声音发出的方向出现了动静,树影晃动,摇摆不定,人声鼎沸,听这个架势,至少有二十多人来了。
难道是段天逸带人来了?是谁泄露了这个秘密的?
来了也好啊,正好可以看见这件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