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谷的夜晚其实一点也不平静。这是我和古川走出来之后才发现的。许多蛊师在夜里养蛊,黑夜中会有很多惊喜和意外收获,而且黑夜里的气息跟白天的不一样,蛊虫出来活动,更加大胆放肆。
那两人见我们同意,自然是千恩万谢,他们说金花晚上不在她那个房子里,而是在一个山洞里修炼。这让我和古川很惊讶。她的那个房子虽然是禁地,我们也闯入过,但那个山洞在哪里?里面是什么?我们没有去过。这黑天黑夜的,对我们很不利。
不过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开弓哪里还有回头的箭呢?那两人给我们带路,一路上都有其他蛊师的阻拦,这两人都会发出信号,他们也就不为难地放行。
看得出来,许多蛊师确实希望能铲除金花,一小部分是观望,还有一些是没有立场,不表明态度。好在他们都不会阻拦,一路放行,给我们行了很多便利。
我们穿过一片森林,暗淡的月光从树影间流下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那两人突然有些畏惧,说前面那座黑色的山峰,就是金花在晚上住的地方。
前方的黑色山脉,当真是让人觉得有些瘆人。因为我们要是目不
转睛地盯着它看,就会发现它的形状并不是固定的,虽然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但肉眼可见的变化着,比如非常显目的大树会变矮小,集中的树群会移动位置。
“这说明这个山峰也是虚幻的。”古川说。
我纠正他的说法:“不应该是虚幻的,而是不固定的。它可以是任何样式,但都会以实体存在。而不是像我们上次遇到的鲜花谷那样。”
说到鲜花谷,古川就想起了青禾。我们临走前把青禾寄在一家高级育儿中心,本来可以放一万个心,但是古川父爱泛滥,总是提心吊胆。
我叫古川先不要想青禾,等我们回去,把我们在这里经历的事情讲给他听就是。
古川龙笛在手,我也按住鬼头刀,以备不时之需。在我们靠近那座山的时候,山体至少变化了十多次,那两人说,他们也是第一次这么靠近,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越是靠近,一股土腥味越是浓烈,湿润的土腥味,就像是土地被血液浸泡了个透。慢慢地,我们听到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是从一个洞穴里发出来的。
就在我们驻足聆听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尖叫,我们回头一看,好家伙,那
两人已经被碗口粗的藤萝捆绑,就像月亮被蚕茧捆绑的那次一样,瞬间就到了脖子处,两人瞪大了双眼,眼珠子都要被憋爆了。
古川用龙笛挑断藤条,两人得以解脱。古川不屑地说:“就你俩这点儿功夫,还敢说你们是金华谷一流的蛊师?这还没有进去,你们就这样?不但帮不了忙,还要我来解救你们?”
那两人也是一脸尴尬,咳嗽了好几声,才把这口气缓和过来。他们说,他们确实是金花谷一等蛊师,这事不容置疑。
但是,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金花,或者在她的附近,他们就使不出法术,就跟废人一样。就连他们养的蛊虫,也会吓得缩成一团。如果时间待得太久,蛊虫就会死去。
他们认为是被金花的气场给吓死的。我想了想,说:“我听过一个传说,很多蛊师会让自己的血液献给其门派的宗师,为的是表达虔诚和衷心。你们也是这样?”
他们说是的,只要入门拜师的人,都要以血盟誓,说到这里,他俩恍然大悟:“她通过我们的血掌握了我们的生辰八字信息,这等于是拿捏住了我们的生死簿啊!”
两人捶胸顿足,说整个金花谷的人都如此,
金花一人就把他们的生死握在手里。他们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在她面前翻起波浪了。
古川没好气地说:“你们是发起者,临了临了,自己先把自己整不行了。”
那两人无奈地说:“小哥,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不受自己控制啊。”
我说:“算了,古川。带他们进去,我们反而要照顾他们,万一顾不上呢?白白送了命。”
古川说:“好好好,你们回去杀猪宰羊,明天让我们好好吃一天。”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他在说什么?
古川强调说:“你们回去,准备好酒好菜款待我们。小哥我在千虫谷吃素,吃得肠子都亮了,月亮不给杀生,我也没办法啊。”
我忍不住笑起来,月亮确实不准杀生,吃得也非常清淡,很多时候都在吃“草”,其实我也有些受不了,没想到古川肚子里要淡出鸟来了。
两人一听古川的吩咐,顿时就笑逐颜开答应,只要小哥喜欢,吃三天三夜都行。
“别啰嗦,快回去准备。明天吃不到,我把你们宰了吃了。”古川说,两人赶紧撤,走之前不忘叮嘱我们注意安全。
古川问我,是不是掉进了两人挖的陷阱里?
我一本正经说
这两人不来找我们,我也会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古川说的那种“高大上”的理由,我是为了月亮。
金花谷离千虫谷不远,如今金花谷全部沦陷,千虫谷的厄运还远吗?金花对月亮施以慈爱,这是为了让月亮放松警惕,她好在月亮身上“放蛊”,让月亮被她控制,掌门都被控制了,千虫谷也会全军覆没。
“在我这里,她不仅仅是月亮,她可以不是掌门人,但始终是顾佳佳。”我说。
古川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兄,我俩担心到一处来了。不过,我们还是要有点远大的志向,高屋建瓴的初衷,那就是为了金花谷受苦受压迫的人吧。”
突然,我听见一阵“沙沙沙”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我低头看脚下,只见地上冒起水杯粗的“蚯蚓”,正快速地在路上穿行。
刹那间,地上密布着这样不断蠕动的形状,我们周边的树木,“刷刷”地开始瞬移。这种情况我们曾经遇到过,难不倒我们,我们都没有出招,看看对方的第一招究竟是什么。
因为我们知道,目前的这些风吹草动都是试探,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对此关注,而对方的重拳出击,根本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