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怎么不知好歹,你居然还打我!”
我眼冒金星,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就窜起来了。敢情我深更半夜把她弄回来,替她打扫呕吐物,帮她醒酒,还落了个不是?
这年头好人真是不好当啊,但看在她醉酒的份上,我不跟她计较,于是我向后退了两步到洗手间门口,闷哼哼地对她说,那你自己洗干净早些睡吧。
“你别走,我不要你离开我……”
这句呢喃,让我顿时又停下了脚步。
此时的兰豆,醉眼迷离,脸蛋红扑扑的。加上洗浴间里的水雾迷蒙,更显出一番滋味来。
她向我伸出手,挽留我不要走。女人的脸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吗?刚刚是谁还打在我脸上,现在又求着我不要走了?
“那我帮你,你可不要再打我了。”我说。
“你过来,我不打你,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打你呢?”
心疼我?这是让我疼吧?
我走过去,她一把就环住了我的腰,湿漉漉的脑袋埋进我的怀里,她的头就靠在我的胸口,在那里蹭了又蹭,嘴里呜咽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整个人整颗心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刚刚被挑起来的热情一下子就凉了,原来她是把我当成了另外的人。
“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总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又忘一个,
只见新人笑,不听旧人哭……”
这丫头是被人甩了,何必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喝成这样,多危险。
我正这样想着,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我大叫了一声,往后挣脱,可她紧紧抱着我,嘴里还死死咬住我胸口那块肉,我越是挣脱,她越是咬得紧。
她一边咬,一边还发出呜咽声,我疼得龇牙咧嘴,心里恨得痒痒,这是哪一个王八羔子把人家甩了,却把灾祸降临到我的头上?
我这冤大头也做得太冤了吧。
谁知更冤的事还在后头。她发泄了一通之后,竟然靠在我怀里睡着了,这还得了?这浑身湿漉漉的,我怎么办?
总不能把人家直接捞出来扔在床上吧,这样就算酒醒了,也会染上风寒落个毛病,不地道。
就让她在浴缸里睡一夜?不用想,这个办法是不行的。
把她身上的湿衣服给吹干,那要吹到什么时候?
“我的姑奶奶,你可要了我的命了,我怎么惹上你这么个麻烦。”
我把兰豆从浴缸里捞出来,她现在睡着了,连站也站不稳,我只能把她扛到干净的沙发上去。她整个人都是湿的,立刻就把沙发给弄湿了。
“兰豆,为了你的健康,对不起了。”说完这句话,我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这事看起来好像有些乘人之危。
“我保证不
偷看。”我说,然后闭着眼睛帮她脱衣服。衣服打湿了是贴在身上的,不像平常那么好脱掉。上身内衣脱到一半的时候就卡住了,我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卡在哪里了。
客厅的灯光很柔和,我眼前是一片美丽的春光。兰豆的身材好得要命,凹凸有致,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之动心,我也不例外,但此时人家毫无知觉,要是做出任何一点非礼的事,那我都不是人。
我赶紧挪开那不听话的眼睛,三两下就将衣服给她彻底脱掉,然后用大浴巾把她包起来,隔着浴巾脱
我看着地上一大堆湿衣服,终于松了一口气。兰豆被裹在大浴巾里,感觉安全感十足,居然有了小小的鼾声,我看她躺在那里安然的样子,我苦笑了一下,今晚我算是做了一回正人君子,也算是做了一回苦力。
我把她抱到床上去,让她躺在青禾的旁边。这个晚上我注定不能好好睡觉了,因为要照顾一大一小。大的可能会再次呕吐,小的要喝奶。
我熄灭了卧室的灯之后就出去打扫残局,将兰豆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洗干净,洗衣机没有烘干功能,不知道明天早上这些衣服能不能干?
忙活完这一切已经到了深夜两点多了,我有点奇怪,青禾怎么没哭呢?他晚上不饿吗?古川在清单上说了,他半
夜三点要吃一次奶。
我轻轻地推开门,借着窗外的夜色,看见了温馨的一幕,青禾趴在兰豆的身上,两人挨得紧紧的,两颗脑袋靠在一起,两人都睡得很香甜。
我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幅温馨的画面。这情景普通而温暖,恍惚间我觉得他俩就是一对母子,而我是夜归的男人。
想着想着我便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想到这里来了?
我把卧室门开着,自己躺在沙发上。这样只要他俩有动静,我也能听到。一个晚上迷迷糊糊地睡得不是很踏实,天亮之后,我再也扛不住,沉沉地睡过去了。
“啊!”我被一阵尖叫声吵醒。不用怀疑,这是兰豆发出来的。
此时天已大亮,她醒来了,她的这一声尖叫把青禾也吵醒了,青禾就哭了起来。
孩子睡醒了要喝奶,我赶紧手忙脚乱地去给他冲奶粉,但兰豆不放过我。
她紧紧裹着大浴巾,一把拽住我,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姑奶奶,你真不记得了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在你的家里,为什么会睡在你的床上,还有……我的衣服呢?我全身的衣服去哪里了?”
我见她满脸通红,仓皇的样子有些好笑。这些话题不应该我反问她吗?没想到她兴师问罪来了。
见我不回答,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
奶瓶:“顾平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我看你平时像个正人君子,你怎么会这样?”
“兰豆,第一,请你不要无理取闹,饿着孩子,把奶瓶还给我。第二,你最好去医院做一个全身的检查,看看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要有证据才能说话。”
我冷静而有底气地回答,就像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她愣住了。按理说男人不应该惊惶失措地解释,并且说我会对你好的这样的话吗?
我一把从兰豆手里拿过奶瓶,试了温度之后去喂青禾,青禾跟我熟,爬过来趴在我的腿上喝奶。
兰豆就悻悻地站在那里,过了许久,孩子吃完了,她才说:“有点冷,可以穿你的衣服吗?”
“衣柜里有女人的衣服,那你最好不要碰她的。穿我的凑合一下吧。”我说。
那些衣服都是青果的,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她的东西不能碰。
她去衣柜里找了一件我的大衣穿上,衣服本来就很长,让原本娇小的她全都被包裹了起来。
“你能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对不起,刚才我可能有些莽撞……”兰豆说,“顾平生,我真的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我是个冤大头,不但要把你从酒吧扛回来,守你一夜,还要给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是不是欠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