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这么大,凭什么就是你们人类独占?”宋婷说,“而我们连生存的地方也没有?”
“我们人类从来没有独占这个世界。你仔细看看,山川水秀,飞禽走兽,江河湖海等,跟我们人类一起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们和谐共处,互相帮助,互利互惠,寻求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和谐,人类什么时候对它们赶尽杀绝过?”
“你们说的比唱的好听!那是因为你们人类要利用他们,所以才不会赶尽杀绝!”她狠狠地说,“但凡有智商高于你们的物种,你们就会嫉妒,就会将之灭掉!”
“你觉得移花的智商高于人类?”我说,“如果不是我们动了恻隐之心,觉得你们千百年来生存在世上不容易,早就将你们赶尽杀绝了。你以为地下实验室以及你现在所在的龙头山,我们没有办法灭掉吗?”
“那你们为什么不把我们彻底灭掉?”
“因为你们还没有坏到最彻底,也因为你们借用了人类的身体,让我们觉得你们是我们的同类,我们不忍心同类之间的杀戮,我们不会将刀尖和枪口对准自己的同胞。”
她愣了愣,没有说话。
“我这里有一个折中
的办法。”我说,“宋婷,我代表人类和你谈判。我们就此休战,你们选定一个地盘,就在那里休养生息,繁衍后代。人类和你们之间有一个地界,我们互相不跨越,互相不侵犯,和平共处,你觉得如何?”
“你让我们自己选定区域?”
“当然。就像古时候每一个诸侯有自己的封地一样,你们也有自己的地盘。不过你们不能将地盘划太大,要按照你们的成员数目来划定。”
“我们在那个地盘里不能出去吗?”
我说:“对于你们来说,那个地盘已经足够你们活动了,既然约法三章,你们当然不能出去,不能混入人类之中。”
“那我们发展到现在还有什么意思?”她笑了,“我们原本就有自己的地盘!”
说了半天,她还是顽固不化。但我没有动气,依然苦口婆心的说道:“你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安居乐业,何乐而不为呢?非要和人类打成一团?你们才多少成员?人类有多少人你知道吗?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你们淹死。”
她冷哼了一声,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许久,她看的是我的眼睛,想从我的眼睛里看到我内心的想法,那我到
底有多深的法术。
她看得清我的法术,但是却看不懂我的内心。她突然说:“要我答应你也可以,我也有一个条件。”
“你说吧。”我说道,“只要我能做到。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我一旦满足了你的要求,你就按照我的方法来做——约法三章,带着你的族人远离人类。”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说。
“你说你的要求!”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既然你如此讲大义,为人类着想,为家国考虑,那么你为此做出牺牲也是义不容辞的吧!”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这激将法继续用着,还用得挺顺手的。
“当然。”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了成全你的大义,我要用你的鲜血来祭奠我死去的族人——我要你的命,你给不给?”
我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给。”
宋婷的眼里闪过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要听清楚,我是要你的命!”
“一条命而已,死得其所。但是,你如果不遵守约定,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我移花之王,说话算数。就算你死了不知道,我的族人们还知道。”
“我答应你。”我说。
她的眼里闪
过狡猾的光芒,突然,从她的王冠上飞出一柄金黄色的柳叶刀,闪电般冲向我的脖子!
我立刻抢位,使出全身的力量,冲到了她的位置,柳叶刀见我躲闪,也转了个弯追上了我!
“噗!”柳叶刀从我的后颈窝刺入,直接从喉结处飞了出去,我被洞穿了。
我都来不及疼痛,双脚一软,我坚强的意志告诉我,一定不能跪下!要死也要直直的倒下去。
就在柳叶刀飞出去的那一刻,鲜血从我的喉结喷了出去!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色,我已经看不清了,整个人硬生生的往后倒。
这个过程明明很快,但在我的眼里却像电影的慢动作一样漫长。
在倒下的时候,血花飞到了我的身上,落在我的脸上,热乎乎的。
我听见宋婷的惊叫声,那惊叫声不是惊讶,而是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痛苦。
我还听见大片树木倒下的声音,听见大地撕裂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我倒下的时候,身后软绵绵的,没有猛烈撞击的感觉。
我就想倒在一团棉花上,或者是云朵上,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浑身轻松,飘在半空中。
我想睁开眼睛,但是全身
也跟棉花一样软乎乎的,怎么也睁不开。
我知道这就是死亡前的感觉,我的感觉还没有褪去,我听见身边宋婷的尖叫,还有天地间的轰鸣,整个地盘都在发生巨变。
七芒星阵被破了!在柳叶刀飞来的瞬间,我抢到宋婷所在的位置,那里就是正北的星点——代表人类情感的星点。
破解这个星点,就要用人类的情感来打动。我苦口婆心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多话没有打动宋婷,我无所谓,因为我本想打动的也不是她。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破解七芒星阵,不能用武,只能用情感——我选择了原谅对手,给对手一条活路,以及最重要的人类情感:正义、大爱。
我用我的鲜血表明了我的决心和赤诚,鲜血洒出的那一刻,七芒星阵破了。
我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为自己这一回的冷静感到高兴,为破了七芒星阵而感到自豪,这里的七芒星阵一破,地下科研所的事情也迎刃而解,我放心了,我死得其所。
可我并没有死。我躺了很久,尽管身上绵软无力,但整个人是无比清醒的状态,我觉得我清醒着的这一部分是我的灵魂,而我的肉体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