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建议我们燃起一堆篝火,我立即就掐断了他这个想法。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我们何必要燃起一堆篝火吸引人家的注意力呢?在这深山野林之中,黑暗沉沉,一堆篝火是多么的明亮。
鹞子委屈巴巴地说:“要是瓜瓢正好就从这里过呢?他看见了火光就会过来的。什么也看不见就会错过。”
我把他拉到一边,叫他不要任性。我们这一趟来,是协助肖春风他们搞调查的。鹞子反驳我:“你才是协助他们的人,我是来找我同事的。”
搞得我顿时哑口无言。
所有人都发现了,天不亮。但大家都觉得,再等等。万一是要下雨了呢?天空被乌云遮挡住了。
我们又等了约莫一个小时,天空没有要亮开的想法,不知道是受心情影响,还是怎么回事,我们觉得那黑乎乎的天幕,似乎离我们近了些。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移花惧怕阳光,现在它长在这里,就会遮挡住阳光!
紧接着另一个想法冒出来了:在我们的地下宫里,移花花蕾被装在玻璃房子里,虽然是透明的,但是里面没有灯光!只有我们去的时候才会开一点微弱的光!
也就是说那里的移花花蕾,也是长期处于地下的黑暗中!
怪不得在里面茁壮成长。
李三和周一都还找不到什么原因!
想到这点我就想着速战速决,赶紧回江城,把这个消息转告给他们,立即采取措施不让它生长。
而想要破开这里的局,铲除这里的移花,就要撕开这道黑色的幕布,让太阳光照进来。
我再次联想到在地下叫喊的瓜瓢,他可能是进入了移花的地下宫,并且在那里发现了什么,所以不断地探索。
但是他为什么走一段路就要叫人的名字呢?还叫那么多人的名字。
这是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人长期处于黑暗之中,心态会发生变化,甚至会崩溃。第一个感到不适的人就是鹞子。一开始他说要点火,在得到大家的拒绝之后,他不再提这件事。但是他又说能不能把直升机的灯光打开?
驾驶员说燃油是有限的。如果不想从这里安全撤离的话,他甚至可以把直升机点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鹞子自然也就不敢继续说下去。
于是他就把火气撒在我的身上,没办法,谁叫他跟我熟呢。
“天怎么还不亮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对这里熟悉吗?你怎么也没办法呀。”
“都等了一个晚上了,又半天了。等了这么久,我们为什么还不进山?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的朋友会打地洞,其实在地底下也好
判断方向。根据树根的特点判断怎么出来。既然他还能喊话,说明他没问题,你就不要担心,好好待着吧。”
他却一刻也不想待着,嘴里开始骂骂咧咧。其实我一点也不意外,他有多仗义也就会有多任性。在这条道上跑的人,嘴巴有多甜,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算计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其实不只是为了来救他的同事,他不过是顺手而已。
他应该是接了一个很大的单子。这个单子就是让他提供龙头山的第一信息。他怕别人把这个单子抢了去,所以一刻也不能安宁。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呀。
我没有戳穿他,谁都有无奈的时候。但是他不停的在我面前窜来窜去,让我非常烦。我让他离我远一点,不要扰乱我的思维,我现在在判定方向呢。
我去给肖老师说,让他出主意。
他撂下这句话,去了肖老师的帐篷。
不到一分钟时间,他尖叫着跑了出来。
这尖叫声把我们都惊到了,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
那三个男的非常警觉,甚至从腰间把枪拔出来了。他们每个人都配有短枪,如果我和鹞子要作乱的话,会被他们打成筛子眼。
我连忙跑上去问他怎么了。
“肖老师……肖老师他不在了。”
“啊?肖老师死了吗?刚才我还看见他去帐篷
后面的林子方便了呢,我只是没有和他打招呼而已。”
因为这个时候挺尴尬的,打招呼,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跑去帐篷看,但是被古川抢先了一步。
紧接着,持枪的男人们又进去了一个,剩下一个在外面放哨。
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下,他们还保持着岗哨。
他们进去之后不到半分钟就出来了。鹞子说肖老师不在了,他的睡袋里睡的不是他。
这倒是把我吓到了,他整个晚上都是和驾驶员睡在一起的,早上我还看见他去方便,怎么睡袋里的人不是他呢?
我说那睡袋里睡的是谁?
他说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这个人不是肖老师。
我说你怎么知道不是肖老师?
鹞子浑身筛糠,吓得快要尿裤子了。他说,这个人是他的另外一个同事。
我说我进去看一看,但古川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我解释说那是他的同事,我们不能进去看看吗?
他说不行,这是肖老师的帐篷。
这人真是认死理,肖老师都不见了,还在这里守着干嘛?
鹞子的情绪安静不下来,我把他拉到我们的帐篷,让他先安静下来再说。我让他喝了水,他摸了摸胸脯,好像要把那颗心脏按住。
他告诉我,他去叫肖老师,叫了几声没有答应,于是就轻轻揭开睡袋,他发
现那个人满脸都是血,而且上面还沾着很多泥土。
那个人的脖子旁边有纹身,他认出来那就是他的同事。
我让他不要激动,我们来好好分析一下。
昨天晚上我们等于没有睡着,而且还有三个当兵的站岗,就连大一点的蚊子也飞不进来。
所以这个人不是从上面进来的。
鹞子明白了,难道是从地底下上来的?
我说,那就要问你地底下的那个同事了。
他说你说的是瓜瓢吗?瓜瓢不会干这种事,他怎么会杀自己的人呢?
我反驳他,我说他杀人了吗?
鹞子说,他想去看一看那个人身上有没有伤口。
“你不要去跟他们三个斗智斗勇了,这是非自然现象调查,把我们杀死在这里,谁也不会怀疑什么。”我警告说。
他有些后悔,说不该来了。刚才同事那血肉模糊的样子,把他吓得不轻。
我问他,出去尿尿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肖老师?
他想了想说,确实看见帐篷边有几个身影。但是他没有仔细看,到底哪一个是肖老师?到底是不是他。
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在我方便完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人就是肖老师。
那个时候他都还在,离现在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就是在这一个多小时里的时间失踪的,换成了另外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