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我看到照片上的人时,一开始是震撼,紧接着我眼眶一红,鼻子一酸,不争气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照片上的人是我妈妈和妹妹,她俩头靠头依偎在一起,对着镜头露出开心的笑容。
我妹妹长大了,五官长开了,留着整齐的刘海,看起来比之前成熟一些,有了大姑娘的韵味。
而我妈妈也苍老了,她头上的白头发是那么明显,盖都盖不住了。
这一看就是她们的近照,但是看后面的背景,却不是在江城。
她们是站在室外拍的。身后的山水、植被、建筑风格不是川陕这边的风格,以前一直以为我妈妈和妹妹在江城被软禁,没想到她们不在这里。
紧接着,周一滑动手机给我看了好几张她们的照片。她们手拉手去买菜,抬着一筐菜返回;我妹妹骑自行车带着我妈,前面的框子里装着蔬菜,我妈在后面紧紧搂着我妹妹的腰。
“你怎么哭了,她们生活得不错,你应该看得出来。”周一说。
“我好久都没看见她们了,没忍住。她们这是在哪儿?”
周一说:“你仔细看看她们生活的地方,这就是
我担心你接受不了的。”
我还真看不出来背景里的地方是哪里?背景里有石林,山脉也很奇特,植被起来像是热带,房子也很别致,不是川陕建筑的风格。
周一叫我继续观察,终于我在一张照片里找到了几个穿民族服装的女孩,出现在她们的镜头里。
“她们在云南?”我简直不敢相信。
“是的。那里是云南。而且是一个特殊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千虫谷。”
“千虫谷?”我摇摇头说我,没有听说过。
“那我岂不是白担心了,你连这个地方都没听过。”周一说,“我还怕你一听见就接受不了。”
“你等等……云南?千虫?那里难道是练蛊的地方?”
周一对我点点头,我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云南的蛊毒世人皆知,极其神秘和恶毒。我妈妈和妹妹到了那个地方,还能独善其身吗?
周一等我冷静下来,他继续给我科普:“千虫谷是著名的养蛊之地,据说有1500多年的历史了。那里有全世界最好的养蛊师,还有最阴毒的草鬼婆。当然那里的蛊也是一等一的。世界之蛊在云南,云南之蛊在千虫谷,这是多年来流传
的话。到了现代那里已经形成了一种产业化。可以说在千虫谷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脱与蛊相关的命运。”
“据说,这世上十个蛊师中,就有九个跟千虫谷有关,不是他们的传人,就是他们的后代。”周一说,“那里就像我们现代的工业园,专门生产那玩意,生意做得老大了。”
“我妈妈和妹妹怎么去了那里?这……这些照片是谁给你的?”我问。
周一说,他们一直在帮我找我的亲人,毕竟他们的人际圈子和手上的权力要大得多。他们之所以没有告诉我,是因为没有消息的情况下告诉我也是白搭,还让我空欢喜一场。
当事情有了眉目之后,他们才告诉了我。这几张照片是在我们云南的组织传来的,因为拍照片的这个人是周一的朋友,正好到千虫谷办事,偶然听见了这两个女的口音不同,打探她们从哪儿来的,一问之下就突然想起周一交代过的事情,拿出手机打开照片一看,竟然长得非常相似。
他没有惊动她们,不动声色的拍下了一些照片。为了确认她们是在这里旅游,还是常住,这个人还跟踪了她们一段时间。
“
你妹妹压根就没有念书,和你妈妈在一个女蛊师家里干活,当然,干的都是家务、采购之类的活儿,看起来她们似乎没有沾染制蛊。但那个女蛊师,是千虫谷第三高手——第一和第二是她的祖辈,早就已经去世了。”
“意思是这个女的就是第一了。”我听得心惊肉跳,我妈妈和妹妹竟然在天下第一蛊师家里干活!说出去谁敢信?
方红生一直给我说,她们安全着呢,我妹妹在念书,我妈妈在养病。谁知道她们到了遥远的云南,而且还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干活。
一时间我气得浑身发抖。拿起电话就打给方红生,但他的电话关机了。
周一说:“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吧?陈地仙和方红生之间的事,这两个老头掐架了。这个陈老头急于想得到你的鬼头刀,所以就去救你的亲人。他以为你的亲人就在方红生的家里。方红生现在住着独家别墅,家里的警戒很好,360度无死角,要硬冲的话进不去。陈老头就用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从地下打通道。”
“他都老了,还能干这行?”
“他手下还有人。你以为他早就金盆洗手了吗?实
际上他培养了很多新人。你看起来古玩街摆在外面的都是赝品,实际上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价值连城的东西。表面上他们都在做正经生意,白天是人,其实晚上是耗子,是鬼。盗墓这件事,从古到今就没有停歇过。”
周一继续说:“他挖了地下通道,直接通到别人家里。把人家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不说,还杀了方红生最爱的狗。方红生本人是单身,现在和他相依为命的就是那条狗了,那还了得啊。他首先报了警,然后去古玩街找陈地仙算账,要一把火杀了他的房子。”
我没想到这两人还闹这么大动静呢。
“后来陈地仙拿钱把那一伙小喽啰给保释出来了,也没有定罪,赔了不少钱。方红生自然不愿意,谁缺你那点钱呀?又跑去古玩街烧他的房子。这一次好像是动真格的,搞得还出动了特警。他本来就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这么一闹,学校也知道了,派人来把他接走。他可能就是为了争那一口气,等这口气平息了之后,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于是他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
“怎么了?他自杀了吗?”我迫不及待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