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生,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老鬼还是以前说话的口气,好像没有察觉出我的异常。
“好久不见,你去哪儿了?”我问。
“你别废话,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他说,“我说过,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找我。”
“老鬼叔,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我说道,“你现在还有以前的记忆吗?”
“还有一部分。你想问什么?”他说。
“这一部分是不是生活和朋友有关的?而不是法术相关的?”我问。
老鬼说:“我以前说过,我要从头开始修法术,不就是全都忘了吗?而对于人和事,我也记不全。你是不是应该庆幸,还活在我的记忆里?”
“谢谢你,没有将我从你的记忆里抹去。”我说。
“那是因为我信任你,把召唤我的符咒都给了你,所以,你也停留在我的记忆中。顾平生,你找我问的就是这件事?你是不是太无聊了?”
“自然不是这件事。老鬼叔,关于五行术,我这里有了最新进展。”
我将这段时间我收集到的信息都告诉了他。
“老鬼叔,我查到你就是五行术施法者之一,你就是其中一个法师。”
他顿时就惊呆了。“你是从哪里搞到的消息?”
我说是野路子消息,也就是江湖中的消息。他说江湖中的消息其实是最靠谱的。
“我竟然是搞邪术的法师?怎么可能?但是,我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他到底是高人,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并且开始寻找解决办法。
“顾平生,我若是五行术的法师,我俩就站在对立面了。你能告诉我这件事,是对我的信任。我知道你想听到我否认的答案,但我没办法证明我是清白的。”
“我也不相信。”我说道,“老鬼叔,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他摇摇头笑着说:“你看见的我,是步入老年的我。你没见过我青年和中年的样子。而这两个时候,也是我后来老年时期忘掉的时候。顾平生,我可能真的是一个巫师。”
我一时竟然无语。按照时间来算,他现在处于青年鼎盛时期,即将迎来法术的高潮,巧不巧的,五行术也就在这个时候实施。
“我若真是五行术的巫师,你当怎样?”他问。
“一码归一码。”我说道,“朋友归朋友。”
他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朋友!
就算来日兵刃相见,今朝也要把酒当歌!”
“我希望你退出。”我说。
“我的生命,就是反复的重复循环。”他说,“我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你明白吗?”
我这才恍然大悟,他不是自己命运的主宰者。他始终在一个空间里不断轮回着一生,长生不老的背后,其实是人家的工具。
“我怎样才能帮你?”我问道。
“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想帮我?”老鬼苦笑,“以后我们要是兵刃相见,你不必对我客气,因为我长生不老。”
停了停,他又说:“我虽然不会对你下死手,但你别忘了,还有其他法师。所以你要苦练法术,争取战胜他们。若你被他们杀死了,我会给你善后。”
我百感交集,仿佛看到了我们刀光剑影的未来。
“顾平生,我真是一语成谶啊。我叫你提防着身边的人,特别是最好的朋友,没想到……这个人却是我啊。”
“我不怪你,你也是被逼的。我原本以为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你别煽情了。这件事目前还没有证据,我自己也还没有参与。我会想办法改变,但如果没法改变,那也只能
顺其自然。顾平生,我的法术会飞速进展,所以你也要加把劲。我不希望将来我俩对决的时候,你还是一个菜鸟。”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说。
“那么各自努力吧。”
老鬼瞬间就消失在我的意念里。我睁开眼睛,惆怅了很久很久。
陈胖子欺骗我,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了事实。
如今,连我最信任的老鬼也可能五行术的巫师,将来成为我的对手。
这件事,确实给我很大的震撼,同时也催我奋进,不说其他的对手,单单一个老鬼就够呛的了。
我想到个人力量非常薄弱,我也应该寻求集体力量。想来想去韩警官那边是不错的选择,我听说过有一个非自然现象调查组,那里面云集了天下正义的高手,韩警官调查五行术这件事,这些高手一定有交集,所以我想通过他结识一些高手。
第二天我去医院,正好就碰见了韩警官。他见到我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意思是他抢在我的前面来见于幼幼。
我反而大.大方方地说:“韩警官,上午好。”
“上午好。那姑娘可以吃一点流食了,你就空着手来看人家吗?”
我笑
了。
“她今天状态还可以。但还是不想说话,你去看看她吧。”
那么,韩警官从她嘴里也没有问出些什么。
我走进病房,于幼幼歪着头看向我。
“顾平生,你带我离开这里吧。”她说,“我不想将自己的隐私说出来,也不想像青蛙一样被他们解剖开。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可她现在伤口没有愈合,至少要等到拆线才行啊。
“我可以去别的地方养身体,我们办转院可以吗?”
可当我把这个要求给张医生说了后,就迎来了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他说这人刚从鬼门关过来,又要转院,他敢打赌,在路上颠簸半个小时就要出问题。
“你是不是盼着她早点死呢?你再这样我就取消你的探视资格。”
我灰头灰脑的退出来。韩警官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着说:“我可以满足你们的愿望,帮你们转院到更好的地方休养。但前提是……”
“我和她商量一下。”我说。
“你告诉那个姑娘,既然想离开这个地方,就把所有关于这里的记忆全都倒出来,就像倒垃圾一样,浑身轻松。”韩警官说。
“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