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北军中侯,北军校尉秩比两千斛。
也就是说北军五校,每个人每月都可以领到一百斛的俸禄,一年合计一千两百斛,不说冯信,就算是比监察北军的中侯刘封比起来,都多了不少。
“小子见过大人!”
虽然很奇怪,曹炽还是在营帐之中,接见了冯信。
这个曹炽乃是曹操的叔父,而曹操此时,也在洛阳之中,担任议郎一职。
从冯信进入北军军营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如今冯信居然过来找他,不得不让他有些惊讶。
“你有什么事?”对于这个年轻人,他才刚刚打听出来,原来是御史台新任侍御史的属官,“是王允大人派你来的?”
冯信摇了摇头,掏出一本账本,放在了曹炽的面前。
面对曹炽,他不需要再进行任何的试探,因为曹腾的缘故,很明显这曹炽就是宦官一党。
曹炽翻了翻账本,脸色顿时暗了下来,“你这是何意?”
他以为冯信想要靠着这一本账目,弹劾北军五校,那纯粹是找死。
“呵呵,大人!”冯信立刻猜到了曹炽心中的想法,“大人恐怕误会我了!”
“嗯?”
“大人,王大人恐怕不日就会在朝堂之上,将这件事齐奏陛下!”王允如今应该已经铁了心要追究此事,三天之后的早朝,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作为王允的属官,冯信本不应该对外人透露此事,尤其是王允要弹劾的对象,北军校尉。但如今冯信居然就在曹炽面前,将此事说了出来。
这不由得曹炽一愣,“这王允胆子也真够大,北军校尉岂是他一个刚刚来洛阳的小小侍御史能够弹劾的,也不怕自己掉了脑袋!”
“大人,王大人自然是衷心耿耿,但如今形式比较复杂,王大人这么做确实考虑得不太周全!”这句话,可将冯信的姿态降得很低,而且主动说出了看法,将自己的把柄,放在了曹炽的手中。
“哦?”曹炽有些惊讶,一个御史台的属官,居然能对他说出这些话,“那你来找我是为了?”
“大人,众所周知,北军五校如今作为洛阳城内唯一一只常备军队,并且驻扎在北宫附近,无论是天子或者是朝中大臣,都会对北军格外关注,所以这支部队,也成了各方争夺的焦点。大人,不知小子我说得对不对?”
曹炽点点头,耐着性子说道,“你说的不错,既然王御史知道,为何还要来参合北军的事情?他就不怕把自己拉下马来吗?”
“大人,王御史也不过是有他所坚持的东西罢了!”冯信摇着头,从三国演义之中所了解到的王允,就是这样一种性格,这也导致了他在得到权利的后期,逐渐疏离了曾经的同僚。
“那冯曹官又准备怎么做呢?”
“大人!”冯信笑道,曹炽终于忍不住了,“刚刚我看到越骑校尉,屯骑校尉和步兵校尉三人,都朝着射声校尉的营帐走了过去!”
“哼,平日这四人便是狼狈为奸,借着有大将军何进在背后支持,在北军之中,胡作非为!”说起这四人,由不得曹炽不生气。
这四人代表着都是何进与士族的利益,而他背后虽然有宦官的支持,然而对于军队,宦官的影响还是太小了。
由于宦官没有后代,甚至与亲属的联系也不如士族。而士族却用了数百年的时间传承发展,加上世道承平日久,武官大都给这些士人家族所把持。
“呵呵,大人不必生气。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如今给大人送来了一个机会!”看到曹炽逐渐放下戒心,冯信才笑着说道。
他相信,就算曹炽是个笨蛋,但他背后的宦官集团,若是能抓住这样一个机会做文章,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
“什么机会?”
曹炽沿着冯信的目光,看向了摆在案几上的账本。
“账本?”曹炽作为一个武人,没有立刻想到冯信的用意。
冯信不以为意,目光之中依旧保持着尊敬:“小人问问大人,这账本之中所书,是否属实!”
曹炽露出为难的神色,他不知道是否该相信冯信所说,特别冯信如今有御史台的身份,让他更难以相信。
“大人放心,这里乃是大人的营帐,大人难道还担心下官空口无凭,将营帐内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吗?”冯信心中了然,给曹炽吃了一颗定心丸。
“大人,就算这账本是真的,恐怕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北军五校,大将军和士人集团可是占据了其中的四校。他们在背后瞒着你做什么事情,相比你也是不知道的吧!”
“不错!”曹炽终于笑了,他好奇得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心中已经明白了这个年轻人心中的大致想法,“这账本所记载的自然是真的!”
“就算是禁军,每月的额度也不错每个士兵一斛半到两斛的粮食,试问大人,为何北军不过五千人,却用了每月差不多用了两万斛的粮食,远远超过了正常的消耗!”冯信脸上同样露出了微笑,“而且我后来去调查了之前的北军记录,发现每月的粮食消耗大都是两万斛上下,若是对簿公堂,大人作为北军五校之一,恐怕也逃脱不了责任!”
“冯大人准备如何教我?”曹炽面不改色,居然改口称冯信为大人。
两人的俸禄差距十倍,曹炽能如此称呼冯信,就代表了他对冯信的认可。
“大人,这样的称呼愧不敢当,你还是教我冯信就好!”冯信笑着说道,“大人,既然大将军何进和士族在北军五校之中占据了四个校尉的位置,那不如就把这件事放大!”
“放大?”曹炽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不错,大人!”冯信继续说道,“这件事,大人若是能让张公公等人插手,那便是最好,也方便大人洗清自身的嫌疑。如今士人在朝堂之上,本来就处于劣势,此举若是得当,便能够将何进的势力逐出北军五校。而张公公等人,必然会为此高看大人!”
“这难道不是大人的机会吗?”冯信将继续和盘托出,他不信曹炽不动心。
果然,曹炽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