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心脏狂跳,疯了似的想去验证什么,却又无从下手。
她慢慢冷静下来。
如果绑匪是夏初欢找的,那她肯定也脱不了关系。
林晚意去洗了把脸,换掉身上湿透了的衣服,来到医院。
在路上,她冷静的思考了许久,决定不要打草惊蛇,因为事关当年破产,背后是谁在操控,她无从得知,得一步步的来。
买了一束鲜花,林晚意找到了夏初欢的病房。
门虚掩着。
林晚意看见了贺司夜的背影,夏初欢靠着他,轻轻啜泣。
“司夜,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如果真的让他们得逞,我会去死的。”
“找到真凶了吗?我听警察说绑匪认罪了,是谁挑唆的他们?”
林晚意眼眸微闪。
这一刻,她有点没出息的屏住了呼吸——贺司夜会怎么说?
是跟着诋毁自己,骂得很难听。
还是……
林晚意握住门把,屏息听见里面贺司夜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挑唆,而不是奔着赎金去的。”
她心尖一跳。
猜不透贺司夜是什么情绪。
夏初欢的声线也跟着变了,忽高忽低的,哽咽着眼泪,“那个女人对你重要吗?你又没有喜欢过她,谁会那么不自量力呢?”
贺司夜的气息,缓缓温柔了下来。
他缓慢道,“是我身边的人不懂事,等有空,我会让她过来给你道歉。”
“你告诉我好不好,到底是谁呀?”她带着哭腔娇嗔。
林晚意的视线,穿过那一道门缝,看见夏初欢半仰着脑袋,几乎要跟他的脸贴在一起,梨花带泪,楚楚可怜,没有男人受得了。
贺司夜也不例外,垂下头来。
在他们亲吻上的那一刻,林晚意的手抖了抖,忍着心痛关上了门。
呵呵,她真是天真。
竟然妄想通过夏初欢,得知当年的真相。
有贺司夜在,她恐怕连近身都难吧。
林晚意吐出一口浊气,将鲜花丢进垃圾桶,走了。
回去的时候在下雨。
林晚意站在路边等车,没有躲雨,身上淋了个透。
一辆车缓缓停在跟前。
车窗里,探出一张皱眉的俊脸,“晚意?”
林晚意微愣。
竟是陆璟。
上次他们见面,还是毕业时那个冬季,漫天大雪,烟花盛开,陪她大学四年的陆璟温柔的问她,“晚意,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那时,林晚意跟贺司夜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她残忍的拒绝。
如今再见,竟然是这样的场面,林晚意知道自己无比狼狈,所以没有动弹。
陆璟却下了车,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肩头。
他成熟不少,浑身上下写满了精英的气息,注视着她,“怎么一个人在这,看起来脸色很差,生病了?”
他想碰碰她的额头,想到什么,又克制了下来。
林晚意眼眸微闪,“没有,我来医院看个朋友……你先去忙吧,我的车马上就到了。”
她脱下外套,就要还给他。
陆璟摁住她的手腕,“我不忙,我先送你吧,女孩子淋了雨要生病。”
林晚意一顿,正要拒绝时,余光突然就扫到医院不远处,贺司夜的车缓缓开出来。
四处无障碍。
他那个角度,一眼能看到她。
林晚意像是作对一般,低头道,“好,麻烦你了陆璟。”
陆璟荡开一个笑。
小心护着她上车。
不远处,贺司夜的车内,司机下意识道,“现在的网约车都这么高级了吗?司机还要下车给乘客穿衣服的。”
贺司夜脸色淡漠,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刚才那一幕很短暂,但他还是认出了那男人,是曾经林晚意的追求者里,家世,长相,耐心,都是最上乘的一个。
他曾经还追到了公寓楼下,给她送花。
谁知道碰见他们刚做完出来。
男人之间,谁不懂那些事。
还以为他一个富二代,怎么样也有点底线,没想到一直都等着见缝插针。
林晚意,真就那么让人上瘾?
贺司夜敛了情绪,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嗓音沉得渗人,“走吧。”
……
陆璟问,“你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
林晚意坐得端正,将外套拿下来,擦去雨水,叠好。
“你帮我送到凯斯酒店就好了。”
陆璟小心的问,“一个人住了?”
“嗯。”
男人眼眸弯了弯,也不多问。
林晚意把外套放好,口袋里不小心掉出来一张名片,律师事务所几个字,赫然钻进她的眼球。
她微鄂,“你怎么做律师了?”
陆璟道,“家里的生意太枯燥,我不感兴趣,做律师可以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我觉得充足。”
林晚意捏住了那张名片,仿佛抓住了一丝希冀。
“我可以留一张吗?”
陆璟看向她,“当然可以,我不希望你出事,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我随时可以帮到你。”
林晚意笑笑,松了口气。
当年的破产,是一场谋杀。
她浑浑噩噩十年,竟然从未怀疑过,希望现在重新去查,为时不晚。
回到酒店,林晚意急匆匆洗热水澡,泡好姜茶,可还是没躲过生病,发起了低烧。
她累得很,却也睡不踏实。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去想跟贺司夜的那十年。
她并不是没有底线的爱着他,让她难以割舍的,是贺司夜曾给的那些宠爱,实打实的疼,怜惜,慢慢渗入她的血液。
甚至是最近三年。
他冷漠无情,也侮辱了她的爱。
都是自己心甘情愿,他没有义务非要爱上自己。
林晚意翻过身,闭着眼睛流泪,叹出一口气。
黑暗里,一道声音问她,“叹什么气?”
林晚意顿时心口一紧。
睁眼一看,竟然是贺司夜坐在沙发上,架着腿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