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微微亮阿岚母亲就准备去批发市场选购今天所需要的食材。
“阿岚?”
一开卧室门就看见阿岚毫无精神气的坐在沙发上双眼通红宛如兔子的眼睛,看见母亲从卧室出来才有了几分神采,哽咽的叫了一声:“妈...妈”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是不是一个晚上没睡?傻闺女”阿岚妈妈心疼不已,连忙给阿岚温了一杯牛奶,用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好不容易出院了,可别再出点什么意外了。
阿岚的妈妈不敢多问一句,以前她听别的患者提起过几句关于人为什么一直沉睡不醒的原因。
人有三魂七魄,少了一样都会痴傻或者沉睡不醒。
女儿能醒来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不管她和陆清梦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些都不重要。
阿岚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等她猛然清新时已经坐在家里的客厅里,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所有人笑颜灿烂。
她的记忆停留在拍完这张照片的时候,剩下的她完全记不起来,一片空白。
心里的空落落越发生疼,多看一眼照片酸楚就越多了几分。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阿岚妈妈把枕头垫在阿岚的脑勺,看着阿岚一口一口把温牛奶喝下。
阿岚此刻脑袋乱得厉害,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依照母亲的指令。
阿岚妈妈等阿岚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才将桌子上的空牛奶被拿去清洗。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房间里轻声响起。
“妈,我还是失去他了...”
阿岚母亲一开始没有听清楚,等到不对劲回过头时,阿岚躺在沙发里睡得昏昏沉沉,刚刚的话好像并不是从她口中说出一样。
“阿岚?”阿岚妈妈连手也没擦干轻声喊了一句。
并无任何人回应,在阿岚妈妈没注意到的时候,阿岚在睡梦中悄无声息的一滴泪水滑过了脸颊。
…
“沈星河,你能看见这张照片中的阿浪和成阿公吗?”一早上陆清梦的心思早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没头没脑的指着昨晚拍的照片说。
“看不见”沈星河并没有鬼眼看不见照片里的第六个人和第七个人,他给陆清梦空了杯子里倒了一杯鲜榨橙汁说:“我没有鬼眼,所以看不见”
鬼眼?
陆清梦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急匆匆就往卧室而去,拿着母亲站在梧桐树下的照片。
指着照片又问了一句:“你能看的见第二个人吗?”
“看不见”任凭沈星河怎么看,照片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陆瑜挽。
“我也看不见了”陆清梦有些泄气的放下照片,颓废的坐在餐桌前解释:“我之前恍惚间看见过这张照片里的第二个人”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我有鬼眼,一直以为是眼花了”
“可是,昨晚我看爷爷奶奶欣慰摸着照片里空白的地方,喃喃自语说自己的孙子也在照片里”
“爷爷奶奶应该失去昨晚关于阿浪的记忆才对呀”
“但是”
“爷爷奶奶摸的地方,正是阿浪站的位置”
照片里其实阿浪半跪在爷爷的身旁,而成阿公站在陆清梦另外一边。
陆清梦足足想了一个晚上,她怀疑是不是亲人之间是不是存在特殊联系,即便爷爷奶奶看不见阿浪也忘记了昨晚的事情,但是由于这种特殊联系让爷爷奶奶的潜意识层里将这张用肉眼看不见的阿浪,重新用想象附上去。
“你看见的这张照片的第二个人是谁呢?”沈星河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两张照片,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似乎,陆奶奶隐瞒了一辈子的故事要被揭开了。
“一个男人,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很儒雅随和的样子”虽然只有一眼但是那个男人的感觉却让她记忆深刻,她之前想过不止一次把这个男人的形象画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记忆里能记得这个男人的着装以及感觉,可一旦想要认真回忆男人的面容,想破脑袋也想不起大概。
非要说这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存在,她只能说是如沐春风风光霁月。
沈星河脑子里搜寻了一下过往记忆,唯一能称的上风光霁月的话,只有一个人。
这是在他记忆中已变成零零碎碎的事情,能想到的只有那幅被大火烧的残缺不已的画卷。
那画卷上的男子给他留下的深刻的印象。
“我母亲留下的东西太少了”陆清梦有几分头疼,陆瑜挽留下的所有东西在她小时候还有写的,后来有一次王瀚海喝醉酒发了一次酒疯,把陆瑜挽的所有东西全部丢了出去。
当时陆清梦还小,吓得脸都白了几分,要不是保姆阻拦着,她能当场跑去垃圾堆里翻找。
“如果,我是说如果”沈星河心头隐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头来。
他作为小辈自然不能妄加揣测故去的长辈的事情,但是他不想陆清梦苦恼,纠结再三还是说出了口。
“如果后来,陆妈妈和那个祠堂里的那个人互相心生情感呢?”
陆清梦抬起脑袋,思索了一下,感觉沈星河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她已经成为祭品,他也已下聘礼,两个人之间的缘分已经被莫名牵扯在一起”
“当时陆妈妈正直少女怀春的时候,自然会对下聘礼的人感到好奇万分”
“可是对于陆家奶奶和爷爷来说这段情缘只是为了救女儿之下,最万不得已的选择”
“如果你是陆家夫妇和少女时的陆妈妈会怎么做呢?”沈星河将问题抛给了陆清梦。
“我如果是爷爷奶奶的话,我肯定会千方百计阻止妈妈和祠堂里的那个人产生更多的交集,甚至会把妈妈关在房间里”
“但是我如果是少女时期的妈妈的话,我同样会千方百计跑出去,只为了再见一见那个人”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山海皆可平,难平是人心”沈星河缓缓吐出这句话,如果没有猜测的话,陆瑜挽肯定一次次避开陆家夫妇的阻扰,选择一次次去见祠堂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