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热茶下肚,何莲觉得嗓子舒服多了。
她望向床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玩世不恭的孙羽,眉尖轻蹙。
“王允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呵呵,自然是要这老顽固松口认错咯。”
“哀家真是不理解,现在廷尉已经是你的人了,蔡邕放不放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你又何必非要触犯众怒,将王允打入诏狱呢?”
孙羽翻身坐起,笑眯眯地捏了捏何莲的脸蛋儿。
自从服用了驻颜丹后,何莲这皮肤变得更加水嫩细滑。
完全不像是人母,更像是二八年华的少女。
“朝中保守派极多,王允便是代表。”
“我不杀只鸡,将来就有更多的猴在我面前乱窜。”
“既如此,我当然要拔掉眼里这根尖刺咯。”
何莲美眸微蹙,娇艳的红唇一张一翕。
“王允毕竟是当朝司徒,又出身太原王家,其势力盘根错节。”
“你还是悠着点儿,别玩过火了。”
孙羽摸摸她的头,笑容温和:
“娘娘这是在关心我吗?”
何莲俏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将头甩向一旁:
“你少自作多情。”
“哀家不过是担心你出了事,我们母子没了依靠罢了。”
孙羽仰头大笑,笑得无比邪魅。
女人会说谎,但她头上的好感条不会。
何莲好感度:40点(登徒子,哼~)
虽然这好感仍不算太高,但比起初见时的负好感度已经好了太多。
这下至少不用担心,这妮子半夜噶自己腰子了。
“娘娘,现在天色尚早,不如孙某早教您几句诗可好?”
何莲绝美容颜,花容失色,波涛如怒,上下起伏:
“什么?等等!你这家伙是耕牛不成,都不用歇的吗?”
“呵呵,拜托了娘娘,我的「黄帝内经」马上就要突破第四重了,望娘娘不吝赐教,助我修行。”
“……嗯……唔……”
洛阳,诏狱。
“……咳……咳……”
“来俊臣,你就这点手段么?”
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愤怒与嘲讽。
发声之人是一位披头散发的老者,手脚都戴着铁枷锁。
整个人紧紧靠在深青色的嶙峋石壁上,佝偻着身子。
像是一具从石中探出来的浮雕。
光线昏暗,十几根粗粝的木栅将来俊臣与老者分开。
薛仁贵站在来俊臣身边,把手按在剑柄上,一脸冷漠地看着老者。
“王司徒莫急,方才不过是来某的开胃小菜。”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王允嘴唇向上翘了翘:
“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我倒要瞧瞧你一个小小的廷尉,能嚣张到几时!”
来俊臣躬身一笑:
“好,来人!”
“为王司徒仙人献果。”
王允听到仙人献果四字,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来俊臣,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俊臣仰起头,哈哈大笑:
“司徒勿惊,所谓仙人献果其实很简单。”
“只需准备一些碎石瓦砾,将它们铺在地上。”
“再让受刑之人跪在上面,手拿托盘,两臂向上高举。”
“期间我会问犯人一些问题,如果犯人没能说出来某想要的答案。”
“那来某便会往盘子上面增加重物,呵呵~”
“久而久之,受刑之人的双臂便会因为不断变重而逐渐脱臼。”
“而膝盖也会被碎石瓦砾扎的血肉模糊。”
“只因其受刑之状,若海外仙客献礼,故而称之为‘仙人献果’。”
王允扯动一下手里的锁链,发出铿锵的碰撞声。
“匹夫竖子,汝敢——”
他慌了,是真的慌了。
光是听到这项刑罚的内容,便令他心惊肉跳。
他根本不敢相信,来俊臣是如何用这么简单的东西想出如此歹毒残忍的刑罚。
将华丽的词藻与酷刑血腥结合,以诗意之名行酷刑之实。
当街行禽兽之事,近乎禽兽。
这个来俊臣当真比蛇蝎还要歹毒。
“等等!等等!”
见锦衣卫已经将碎石瓦砾给端了上来,王允怂了。
“来俊臣你到底要老夫怎样?”
来俊臣嘴角微微翘起,慢条斯理地说道:
“只要司徒大人承认蔡邕无罪,来某断不会为难大人。”
之前孙羽放过话,来俊臣想怎么玩儿都行。
只有一条,别给他玩死了。
所以来俊臣已经十分收敛,真正的酷刑还没有端上来。
牢里的空气似乎又冷了一些,墙壁上开始挂起薄薄的一层霜气。
王允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这孙羽的心思,老夫也猜不透了。”
“如今你来俊臣已是廷尉,放不放蔡邕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为何非要得到老夫的首肯?”
来俊臣扑哧一笑,笑得前仰后合。
笑声无比阴冷,与空气中的霜寒正好相配。
“王司徒看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主想要释放蔡邕,易如反掌。”
“但我主想要的是你王司徒的态度,你还不明白吗?”
“当初是你给蔡邕定的罪,我主要你亲口承认蔡邕无罪。”
王允面色大变,旋即释怀一笑。
“哈哈哈,老夫明白了。”
“明白了~”
他王允贵为三公,又出身太原王家。
在朝中是话语权最重的人之一。
如今孙羽逼着自己承认蔡邕无罪,就是为了让他王允威严扫地!
当真是用心之毒!
这时,狱外传来一阵怒骂。
“来俊臣!薛仁贵!”
“你们给我滚出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逮捕司徒大人!”
“他孙羽一个司空有什么权力敢对司徒用刑!”
“快点儿放人,不然明日上朝定在天子面前参你二人一本。”
一名锦衣卫急匆匆赶了过来。
“禀大人,城门校尉伍琼,督军校尉周毖,太尉黄琬,议郎种邵一起在狱外叫骂。”
“要我等放人。”
薛仁贵眉尖微蹙。
“这个王允在朝中果然有些能量。”
来俊臣背着手,微微一笑:
“将军放心,小人不怕他们。”
薛仁贵睨他一眼,他秉性刚正不阿。
对来俊臣这个小人没什么好感。
但同为一主效力,也不好说太重的话。
“我主在朝中权力尚未稳固,不宜多树敌人。”
“你差不多得了。”
来俊臣是个聪明人,薛仁贵对自己的不满已是溢于言表。
他回过头,看向一旁遍体鳞伤的王允,阴恻恻一笑。
“王司徒你听见了吧?”
“不要让来某难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