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都。
陆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近日查证,太子太傅陆远对亦王怀恨在心,意图刺杀,实为叛逆之徒。
其行为严重破坏朝纲,损害皇室尊严,实为我朝之大忌。
朕对此等恶行,深感痛心。
但念在陆远教导太子有功,故此,朕决定:
明日午时将陆远斩首示众,以正法纪!
没收其所有财产!
陆家其余人全部流放!
望所有臣工,引以为戒,恪尽职守,勿忘初心!
钦此!”
徐公公将陆远定罪的圣旨念完之后,轻轻合上,递向跪地陆远,用尖细的嗓音说道。
“陆太傅还不接旨?
你意图刺杀亦王殿下,本是诛九族的重罪。
陛下念你对太子有教导之恩,已是仁慈放过了你的家人,还不领旨谢恩!”
只见跪地的陆远身子都在发抖。
抬头之时,看向的却是站在徐公公身后的云翎雨,眼神中尽是悔恨之意。
但事已至此谁也无力回天!
“臣,领旨谢恩!”
陆远接过圣旨,沙哑的嗓音让人听得很是可怜。
身后跪着的众多家眷,对此场面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上一秒他们还是大臣的家眷,下一秒他们就成了流放的罪人,这任谁都接受不了!
陆远拿着圣旨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看向云翎雨。
“贤王殿下,您答应老臣的事可还算数?”
说着,陆远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这是来自死亡的恐惧,还有自己站错队的悔意。
徐公公见状,连忙侧身为云翎雨让出一条路。
身着官服的云翎雨上前一步,并没有着急回应陆远,而是看了一眼徐公公。
徐公公在陛下身边多年,最会察言观色,怎会看不懂云翎雨这眼神的含义。
微微躬身道:“殿下,咱家的圣旨已经念完了。
罪臣陆远也已经领旨谢恩,剩下的就交给殿下处理了,咱家先行回去复命!”
说罢,徐公公就要离去。
云翎雨微微点头,回应道:“有劳公公了!方鱼送送徐公公!”
“是!”
徐公公退下之后。
云翎雨摆手下令,身后士兵,开始抄家之行,也将陆家家眷全部押往牢中!
看着自己的家人全部被押了下去,陆远心中怒意升起,强撑着身子站起身来,压着火气问道。
“殿下,您答应老臣的事可还算数?”
虽然陆远声音沙哑,身子颤抖,但是气势却很是凌厉。
云翎雨轻笑一声,上前一步,凑到陆远耳边说道:“当然作数,还请陆太傅配合本王。
明日行刑本王已经安排妥当,到时候会有一个死囚,顶替太傅受刑。
事后,名义上的陆远已经死了。
本王会给太傅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待本王坐上皇位之时,便为太傅正名。
到时候太傅便可以以陆远之名回归朝堂,这期间,还请太傅耐心等待!”
说罢,云翎雨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但转头看向陆远之时,面上又是心疼可怜神情。
“本王知道太傅心有不甘,但这一切又怪不得别人。
谁让云翎亦找到了太傅与无上堂通信的信件,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你让李天宗刺杀一事。
而且这等直接证据,还被云翎亦直接传信与父皇!”
陆远同李天宗写的信件自己怎会不知道内容是什么。
他也向陛下澄清过,这封信件是假的,但是陛下不信。
他心里也明白,陛下在他与云翎雨之间,更愿意保下的云翎雨,这份罪证总要有人承受。
既然在陛下那里得不到活路,那他便自己为自己争取一条活路。
所以他才与云翎雨交易,自己认下这份罪,而云翎雨则是护住他的家人!
身在朝堂多年,陆远在文坛的影响也是重大,更有许多自己的门生,所以他不得不为自己搏一把。
他威胁云翎雨,他已将云翎雨和高贵妃的罪证交于自己的门生。
若是云翎雨不遵守承诺,他的门生就会将他们的事情揭发,从而他们也得不到好的下场!
而真到了抄家之时,陆远开始害怕起来。
现在他不求云翎雨称帝之后能为自己正名,他只想保住他家人的性命。
流放之路坎坷,陆可盈又是都城有名的才貌双全之女。
这流放路上不免会有押送官员对她动心思。
为了不让他的女儿受这份罪,他只有恳求云翎雨护下陆可盈。
陆远忍下心里的怒意,长舒一口气,低声说道。
“殿下,小女可盈本与殿下有婚约在身,现如今婚约定然不作数了。
但罪臣恳求殿下,护下小女,这流放之路对女子最是艰难,小女定是受不住啊!”
说着,陆远微微躬身,意图跪下,云翎雨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扶住。
“太傅放心,本王已经求得父皇准许,陆小姐不用流放。
虽不能为妃,但是还可以做本王的侍妾啊!”
‘侍妾’二字像刀一样狠狠地插在陆远心上。
陆远明白,这侍妾说得好听,不过就是与之陪睡的奴婢罢了!
但事已至此,他又有何选择呢?
虽是侍妾,但也好过在流放之路被万人骑吧。
云翎亦撇嘴一笑,继续道:“本王知道太傅心系家人。
本王已经打点好,流放之路贵夫人以及家眷不会受苦的!”
可怜自己聪明一世,到头来却落如此下场。
陆远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飞鸟,心里尽是不甘之意。
“还请殿下说到做到,不要忘了对罪臣的承诺!”
“太傅放心,本王定当信守承诺!”
说罢,云翎雨一个眼神,一旁士兵瞬间会意。
上前二人将陆远架起,押往了牢中。
陆远走后。
云翎雨脸上的赔笑瞬间消失,眼神尽是狠意。
方鱼上前一步,低声道:“殿下,死囚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换下陆太傅!”
云翎雨冷冷道:“不用换。
你晚上潜入牢中,将他杀了,伪造成畏罪自杀的场面!
然后再找一些土匪,在陆家流放之路,将陆家之人全部杀了,以绝后患!
还有,切不可让人发现是你做的!”
“是!
不过陆太傅之前所言,若是咱们不守承诺,他的门生就会将掌握的证据呈于陛下!”
“哼!一个小小的门生怕什么!
你以为陆远面圣之时,对本王与母妃之事只字未提?
不,他说了!
父皇之所以没有定本王和母妃的罪,仍将这份罪定在他的身上,就是因为他空口无凭没有证据!
之前所言门生手里有的证据,恐怕也只是垂死挣扎的假话!”
云翎雨说罢,方鱼瞬间明了,应下道:“是!”
随后转身退下,但顷刻间又返了回来。
低声道:“殿下,那陆小姐怎么办?可要杀了?!”
“先不用,她,本王留着还有用!”
“是!”
方鱼退下,开始布置云翎雨所说的一切。
而云翎雨则站在陆府庭院的最中间。
看着士兵将陆家的财产大箱小箱地往外搬,心中不禁感慨。
陆远贪图的财产可真是不少啊!
如此,牢中畏罪自杀又多了一条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