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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月湾别墅,灯火通明。
“少奶奶,应该是注射了全身麻醉剂外,所以全身才会麻木,外加因为某种疾病需要一个星期噤声的药物,大概一两个星期之后,就可以说话了……”
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嫣红的唇瓣咬着,她听着医生的话。
一个星期之后,所以,现在她不能说话了?她彻底不能说话了?
怎么会这样?
全身麻醉,已经很意想不到了,可偏偏,竟然还被注射了可以噤声的药物?
身体贴着那带着他味道的被子,心头莫名的难受,她看着莫殇将那几个医生带了出去,刚想要起身,却意外的看着从门口进来的母亲。
眼神一顿,她就这么僵硬的看着容璟琛推着母亲从门口进来,小小的人儿此刻,一眼都不敢松懈,深怕,那母亲只是她的幻觉。
容璟琛和陈芸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她的事情,全身麻痹,外加噤声,作为一个母亲,在出了院,怎么会不想女儿,可以听到这样的事情,急的没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情急之下,是容璟琛将她抱到楼上的。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过母亲。
她都快要忘记,母亲的长相了。
还好,还跟记忆中的一样,还是那么的美丽。
倏然间,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她的身体已经不是很麻了,全身开始有感觉,只感觉自己的腿部开始有力,跌跌撞撞的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柔软的怀抱,是真实的。
是母亲,真的是母亲。
“呃……”她说不出来话,可是还在很用力的想要挣扎着,可嗓子处,并不是她费劲想出声,就可以出来的。
陈芸看着怀里的她,也是泪眼婆娑,她自然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伸手覆着她的头发,一瞬一瞬的抚摸着,“傻孩子,别哭,你的嗓子只是暂时不出声,没事的……”
细腻的话语,柔软了心房,心一阵悸动,刚还沉浸在母亲的怀抱中,下一秒,她却突然间抬头,视线凝着眼前的女人。
刚刚,母亲再说什么?
“妈一直好好的,只是害怕沈惠琴会因为我而迁怒于你,所以一直装疯,可小沫,她还是迁怒你了,对不对,连夏序,也不管你吗?”
那样瘦弱的女孩,瘦的皮包骨头,看起来让她都觉得心寒,明明当初走的时候,好好的,可为什么……
视线突然间闪过那个女人的身影。
沈惠琴,你欠我的,也该还了。
夏如沫的眼泪如洪水猛兽一般,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蹬蹬的盯着母亲的脸,此刻已经说不上来,是高兴,亦或是惊喜。
容璟琛站在身后,看着那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心下复杂,眼神紧紧地落在夏如沫的身上,那一身柔光下的女人,哭的很伤心。
很伤心。
心,一阵刺痛。
他想,他应该是离不开她了,一点都不行。
纵使她,不爱他,也绝对不会放开手的。
强烈的思念,就这么萦绕在三个人的心头,陈芸拉着夏如沫的手,反反复复说了很多的话,这些话,比她这几年,在精神病院说的话还要多。
就好像,要在今天之内,把所有的事情,都全部说出来。
突然间,她看着身后的男人,“璟琛,能帮我们拿些水吗?”
容璟琛自然明白陈芸的话,是要支开他,他点了点头,很自觉的走出了门。
门,关上,陈芸的手抓着夏如沫的手,摩挲着,小沫的手一直很冷,从小的时候就这样。
“小沫,你……爱他吗?”
惹着心头的痛,夏如沫抬头,眼泪流淌着。
“小沫,你和他不合适。”
呼吸有些紧促,像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你和她不合适……不对,应该说很多人都告诉过她,许一诺,那个她,还有母亲,夏妍儿,沈惠琴……
只是她却傻傻的就这么爱上了他。
“小沫,妈不想你看着你再重蹈我的覆着,妈想让你过平凡的生活,和一个爱你的人,好好的过日子。”
豪门的恩怨太多,她那样的单纯,而他那样的男人又不可能身边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换言之,像夏序那样,当初生无分文都有人要贴上他的女人,没有道理在容璟琛身边没有。
她跟容璟琛没有多接触过,可她了解小沫,那样的女孩子,别人说一句两句话就相信,你要她如何不担心她受伤。
养儿母担忧。
她怕夏如沫受伤,毕竟,有些伤,自己受过一次就够了,没有道理再让夏如沫去承受一次。
她水眸潺潺,将头靠在母亲身上,母亲的话,她当然懂,可现在……他,会让她走吗?
“沫儿,你怎么会嫁给他?”
当日,她的亲事,早就订好了的,可为什么突然间就这么嫁给了他,一直想问,可在路上的那个时候,看着那个男人,终究是问不出来。
夏如沫的身体微微抬起,好像那日的场面忽而就这么闪入自己的视线,有着心酸,亦有着幸运,反正,很奇怪。
走到一侧,从那边找来纸和笔,夏如沫将那些事情,与陈芸如一的简单讲述了一下,陈芸一听,顿时,心疼起来。
如若当时没有这个男人,沫儿,会是什么样子?
会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
视线慢慢的垂落,她的眼神闪露着恨意,是对,那一群的人。
夏序,沈惠琴,还有他们的女儿。
搂着沫儿的头,陈芸安慰着,“沫儿,对不起,都是妈妈,没有在你身边,让你承受这么多。”
俯身倾听着,夏如沫的眼泪簌簌。
………
天色不早了,容璟琛拿着水走进来的时候,陈芸和夏如沫还在聊天,陈芸说的眉飞色舞,夏如沫靠在她的身上,已经睡着了。
那头的陈芸,很明显没有看见,还在继续着。
他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迈着步子朝着大床走去,全程的动作机器的轻柔,如获珍宝般。
陈芸看着他那温柔的样子,心头有什么东西拂过,难道,他,会是例外吗?
为什么,这样的认真?
“时间不早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嗯。”将陈芸安排好房间,安置在一楼,将所有的事情,重新替她弄好,容璟琛便重新走回了房间。
房间内,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像是在等他过来。
“怎么不睡了?”
他冷冷的敛下眸子,了然走了过去,刚想去拍他的肩膀,却被他一下子就躲开了,下一秒,那一本白色本子上,那写着几个字,就递到了他的眼前。
“谢谢你把我母亲接出来,但我想和母亲离开这里。”
猝不及防的小秘密,就这么被他无情的揭露出来,就这么暴露在眼前。
与陈芸重逢的喜悦还在心头为散开,可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却又不得不将她再一次拉回现实。
没有时间去想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也没有时间去寒碜,母亲的话,她很清楚的明白。
一段爱情,得不到别人的祝福,还要继续坚持做什么?
容璟琛的手臂突然间强硬的抓着她的手,“夏如沫,我不许。”
那一声像是命令般的话语,不容许她拒绝,想甩开她的手,却被他的手一把塞进自己的口袋,以最绝对的姿势,握在掌心。
“去外面走走,如果不想你母亲醒来的话,你最好听我的。”
身体本能的一僵,脚步只能跟着他。
街灯闪烁,她的手隔着口袋,就这么放在他的口袋里面,那紧握着的手心,贴着他的温暖,长长的睫毛,还隐约带着泪水。
“少爷,少奶奶,晚上好!”
门口的保安朝着他们恭敬的敬了一个礼,小保安还是上次的那个,看上去没多少变化,依旧满面春风。
“少爷,上次你跟少奶奶是在捉迷藏吗?少奶奶竟然不知道家里的密码,您下一次,一定要让少奶奶找到……”小保安在那头说的那天的事情的经过,夏如沫只感觉自己的手快要被容璟琛握碎了。
手猛地被这么一抓,她的脸一阵白,全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多次抬眼,想让那个保安别说了,可保安哪知道她什么意思,将那天的事情,一下子就往她意料之外发展。
越说,越暧昧。
叽叽喳喳的声音,最后她只能以微笑示意,终于,他的话停了,容璟琛的脚步动了,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没有多大的表情,夏如沫自然也就没有当回事,跟着她走了过去,
容璟琛的眸子微微一蹙,那天的事情,似乎近在眼前,那天在车外看见她的时候,本想着要停车,可他的骄傲不许他这么做。
但是她来找他,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那天你后悔了?所以后来,来找我?”
眼神亮晶晶的,蓦地,突然间听到了耳边的这一句话。
这气氛,一下子被渲染的莫名的不自在,她没有办法说话,所以此刻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容璟琛深深的凝了一眼,半晌,他突然间开口,“这药,还挺适合我们现在这样的,最起码,你比之前,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