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大刀四处乱砍的孙兴已经完全走火入魔。
陆安栀边躲边退,郁闷得要死。
这人真是,怎么一眨眼就变态了!
刚才明明是最怂的那个,事实证明,千万不要看不起怂包,说不定转背就给你两刀。
眼看着自己的处境越来越被动。
忽然,一道带着冷香的身影疾风般奔来,陆安栀刚好和他擦身而过。
那个味道可太熟悉了。
她愣了愣,耳边立刻传来了几道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
等她转过身时,孙兴已经被霍知衍屈膝按在了地上。
李九也从黑暗中走出:“少奶奶,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陆安栀摇头,看看李九又看了看霍知衍:“你们怎么来了?”
霍知衍敷衍道:“路过。”
陆安栀不信,试探的眸子再次望向李九。
李九板着脸:“是真的路过!”
陆安栀:……
虎哥几个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帮手,立马想跑,但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李九一脚一个通通撂倒在了地上。
霍知衍起身,把孙兴拽起来扔到了人堆里。
“打电话给警察局,让他们来提人。”
李九打完电话,顺便从车上找来几根绳子,把四个人捆了,免得逃跑。
做完一切才走到陆安栀身边,小心道:“少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这帮人的底细,到时候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听见这话的时候,陆安栀正好在把借过来的毛巾挂回晾衣绳上。
她不紧不慢地转身,朝那四人指了指:“我都摸清楚了,黑衣服的那个叫虎哥,那两个长得像的是强子和他弟弟,最蠢的那个拿刀的叫孙兴。”
李九:“你们以前认识啊?”
“不认识,刚知道,对了,你查他们没用,是我隔壁驴肉店老板娘丽姐花钱雇他们来的,上次去催债结了梁子,他们八成就是想报复我。”
说完,陆安栀点了点头:“我刚知道的信息就这些吧,希望对你有帮助。”
不明所以的李九没忍住,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啊少奶奶,不仅把人揍了,还问出了这么多信息,我的工作难度大大降低啊。”
“呵呵……”陆安栀摸了摸后脑勺,低头看地:“过奖,过奖。”
“行了别聊了。”霍知衍看了眼时间,转头问道:“你大晚上不在家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陆安栀捡起地上的药,在他眼前晃了晃:“霏霏受伤了,我来买点碘伏,消毒水和云南白药。”
把人绑了以后,三人的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
几乎没有什么防备。
李九走到一边打电话,他打算夜里抽两个人手过来守一守,少奶奶的安全最重要。
几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孙兴的一只手不知何时竟然钻了出来,他刚刚被霍知衍按在地上摩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这口气他说什么也咽不下去。
他又把手伸进口袋,摸出了一把折叠刀。
现在被绑着手脚,跑过去近战是不现实了,孙兴咬了咬牙,直接把手里的刀朝霍知衍甩了过去。
霍知衍是背对着三人的,小刀飞过来完全在他的视线盲区。
陆安栀的余光却能瞥到一点。
只是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闪着寒光的刀尖眼看就要扎进霍知衍的后背。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使出吃奶的劲要把霍知衍推开,推到一半,自己却因为惯性前倾了半步。
那把小刀刚好从两人中间一闪而过。
顺便在陆安栀的胳膊上划出了一道七八厘米长的血痕。
细密的血珠从伤口里汩汩往外冒,很快就顺着手臂滴到地面上。
“靠!”她骂了句国粹,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攥紧上臂,试图压住血管止血。
“怎么倒霉的总是我!”
她把手里现成的药塞到霍知衍手里,让他帮着简单处理一下。
谁知这男人竟然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走。
“你干嘛?”
“去医院!”
“有毛病吧,我这里不是有药吗?”
“不行,去医院包扎。”
“就这点伤口,去个屁啊?”陆安栀甩开他的手:“还没到医院就愈合了。”
霍知衍迟疑片刻,依然坚持:“就算伤口愈合了,那也要去打破伤风。”
陆安栀懒得理他,自顾自拿出塑料袋里的消毒水,用牙咬开瓶盖:“破伤风也不用,我去年在厂里踩了根钉子,已经打过了。”
霍知衍心头微动,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戳,垂眸看着女人笨拙的模样,心里蓦然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抢过消毒水,刚想往伤口上倒,又犹豫了一下。
陆安栀不解:“你又干嘛?快倒啊!”
霍知衍眉头皱了皱:“不怕痛?”
陆安栀无语:“你不倒我自己倒,磨磨唧唧的。”
霍知衍拍开她的手,收回目光将整瓶消毒水哗啦一下淋在了陆安栀的手臂上。
陆安栀差点跳起来:“够了够了够了,撒这么多,肉不痛心也痛啊。”
这不是纯纯浪费吗!!!
李九挂了电话,冲过去踢了孙兴几脚,把他重新绑好之后也赶了过来。
替老大递上沾了碘伏的棉球,和拧开了瓶盖的云南白药粉。
三人手忙脚乱一顿折腾,血很快就止住了。
“你没买纱布?”霍知衍在塑料袋里翻找着。
“没买,家里还有,要不……你们先走吧,我自己回去包扎一下就行。”
“你自己?”霍知衍白了她一眼:“左手给右手包扎?”
陆安栀本想犟嘴,那有什么难的。
但脑子里预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丢丢不方便。
很快,李九摇的人就到了,收尾工作交给他们。
霍知衍不等某人反对,抓起药店的塑料袋就进了电梯,李九左右徘徊了好一阵,还是跟了上去。
刚一上楼,陆安栀怎么说都要先去隔壁替田雨霏处理伤口。
霍知衍有些恼火,直接把装着药的塑料袋塞进了李九怀里:“你去。”
李九满脸问号:“什么?”
话还没说完,陆安栀就被男人拖回了家,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李九站在门口哭笑不得。
行行行,文明的进步总需要有人牺牲,他是炮灰他知道。
李九抬脚想走,想了想又停了下来,悄悄竖起耳朵贴在门边听了一会儿,发现什么都听不见之后,这才放弃。
他埋头整了整衣服,又咧着嘴练习了几次微笑,确定自己的表情不会吓到小朋友后,才轻轻敲开了隔壁虚掩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