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颤抖,蠕动……yue~~~
陆安栀两只脚刚刚踩上地面,就把大前天吃的早餐都吐了个精光。
霍博文见怪不怪,呲着大牙从身后递给她一瓶水,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兴奋:“怎么样?是不是感觉爽爆了?”
陆安栀吐得双眼通红:“我胆囊快爆了……”
霍博文脸上笑容不减,随手抓了包纸巾,一张接一张扯出来塞给她:“没事,第一次都这样,多试几次就好了,过两天你……”
“打住!”
陆安栀感觉每根头发丝都在颤抖:“我现在人都快没了,哪里还有命多试几次,你一边凉快去吧,以后,心率超过100的活动千万不要叫我。”
她仰着脖子喝水漱口,大口大口喘着气。
毫不夸张的说,就那半个小时的时间,她感觉自己的名字要把阎王爷的眼睛给闪瞎了。
到现在阎王爷之所以还没来收她,纯纯因为她命硬。
陆安栀一边挥手,一边抓着赛场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做浑身抽搐版的深呼吸。
过了好久好久,那颗快要蹦出来的小心脏才逐渐安静。
霍博文嘴角上扬,一直蹲在身旁陪她,没说话,时不时吹走垂在鼻尖的汗珠。
他偏头看着陆安栀那张因为后怕而涨红的脸,心里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欢愉,这种感觉,比他在沙漠的赛道里破了自己的记录还要畅快。
但这种情绪到底从何而来,他想不明白。
娱乐部的赛场建在邕城市区一座海拔很低的小山坡上,四周围着很高的护栏。
和西山不同,西山绿树环绕远离尘嚣,而这里,仿佛就是在繁华都市中偷偷藏起来的一片安宁。
七点多,白天的燥热逐渐褪去,萧瑟的晚风频添几分初秋的凉意。
“靠!天气预报说要降温。”霍博文扯了扯身上的赛车服,刚刚飙车太激动,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风一吹,凉飕飕的。
“才十月,能有多冷?”陆安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努力迈开双腿,她想赶紧离开这个让她留下心理阴影的地方。
“欸……别走啊。”霍博文追了上来,跑到她面前转过身,倒着走,两人还是面对面。
他似乎特别喜欢用这种姿势和陆安栀聊天。
“姐,你等等,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那里能看到很漂亮的夜景。”
霍博文拽着陆安栀的手臂掉了个头,继续往半山腰走去,周围太安静了,俱乐部又只剩他们两个人。
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两人步行了一小会儿,停在了一块摇摇欲坠的护栏旁,霍博文扯住陆安栀往后退,抬脚,踢……
哐当一声,护栏碎成两半。
然后,视线豁然开朗。
陆安栀站在半山腰,发现她竟然能俯瞰整座邕城。
灯火辉煌,宛如一片星海,绵延不绝的霓虹闪烁着连在一起,除了几栋地标性建筑矗在那里,其余的街景都像被揉碎的闪片,溶进了无边的璀璨。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霍博文肚子里没几滴墨水,除了好看,他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陆安栀的眸光闪过惊艳,愣怔片刻后,缓缓举起大拇指:“不得不说,是真的牛逼。”
这种美景,念个千八百字的散文诗都敌不过“牛逼”两个字。
霍博文看看夜景,又看看陆安栀,心里的那份欢愉再次放大,几乎要将他的胸腔填满。
他甚至觉得,拿到环球拉力锦标赛冠军也不过如此吧。
霍博文随手扯了根野草,往山下扔,声音沉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中介那个事,主要还是我的错,我……我给你道歉,姐,你就别怪我了。”
“我没怪你。”
陆安栀叹了口气,钱是她自己转过去的,又没有谁逼她。
人蠢不能怪队友。
霍博文松了口气,双手下意识插兜,右手指尖猛地触碰到提前放在里面的录音笔。
他心口一颤,收回指尖卷进手掌里,攥成了拳。
陆安栀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感性的人,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还会偶尔伤春悲秋一下,但在老爸出事之后,她根本没那个功夫停下来看过风景。
她脑回路比较直,在印象里,好像只有顾崇明不辞而别那件事还有些印象,她跑到邕江边上看了一夜的江水。
之后就没再多想了,想多了自己都觉得矫情。
今天也一样,站在半山腰看着满目的喧嚣,也觉得没多大意思,讪讪地想找个借口离开。
谁料,一直吊儿郎当的霍博文竟然撞了撞她的胳膊,压着嘴角问了她一个十分深奥的问题。
他问:“姐,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哈?”
陆安栀眼皮颤了颤,本想打马虎眼应付过去,但瞧着霍博文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竟然鬼使神差地垂眸,认真思考了起来。
“唔……”
她想了很久,一堆杂乱无章的形容词在脑子里横冲直撞,神情少有地严肃了几秒,最终选出了几个关键词:
“孝顺,上进,脾气好。”
她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过去,本来还想在最后加一个“有腹肌”,但她忍住了。
霍博文愣了半晌,支支吾吾的回了句:“就这么普通?”
“不然呢?”
“我以为你起码会说一个多财多亿。”
“哦!”陆安栀笑笑:“那是加分项。”
霍博文放在口袋里的手蓦然一松,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
“那……你是真的喜欢霍知衍吗?”
他偏过头,刻意藏起自己心虚的眸子。
身侧忽然安静了下来,微风轻抚,洗发水的清香混合着一丝汗水的味道隔空飘过,惹得人鼻头酸溜溜的。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慵懒的声音传来:“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霍博文喉结轻滚:“真话。”
那支被他攥在手心里的录音笔,仿佛要被揉进骨头里,顷刻间,全身血液倒灌,心如擂鼓。
陆安栀抬起头,的确回答得很坦诚:“我谁都不喜欢,只喜欢自己。”
霍博文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紧绷的下颌线牵动嘴角,追问:“那你……为什么要跟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