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已经整整一天多没有柴宁的消息,电话关机,微信不回......这让余长有了前所未有的不安感。
他和柴宁几乎每天都会联系,即使偶尔一次因为工作和应酬的原因没能联系,第二天也会及时补上。
但这次......似乎有所不同。
柴宁的手机从来不可能关机那么长时间,也不可能那么长时间不回信息。
周日的早上,余长很早就起床,跑了一圈步,回到宿舍,他又拨打了柴宁的手机,显示依然关机。
余长不想再等,想了想,他拨通了胖子李铭的电话,道:“胖子......这两天知道柴宁忙什么吗?怎么电话老是关机,信息也不回?”
李铭明显还在睡梦中,闻言,稍显懒散的声音道:“临近春节,这段时间不忙呀......是不是没电了,你别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从来没有......”
听余长声音中满是着急,李铭的睡意消失了大半,道:“这样,我帮你问问,等我电话。”
挂断电话后,余长心中隐隐有了种不安感,这种感觉难以描述,让他烦闷,也让他忧心......仿佛,他即将要失去什么,亦或者正在失去什么!
十多分钟后,李铭的电话打了过来:“肠子,我联系了总部的几人,他们都说本周双休,没有安排加班,并且柴大大周五的时候还没有下班就提前离开了。”
“什么?”余长闻言,眉头一皱,心中咯噔一下,周五的时候,余长清楚记得自己联系了柴宁,柴宁告知他,本周要加班,不能下来红河陪着余长一起去看房子。
但现在李铭所言,和柴宁当天所述,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版本,这如何不让余长心忧。
“那有问过了吗?她去了哪里?”余长尽可能让自己的情绪平稳。
电话那头的李铭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说提前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余长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仿佛坠入了冰窖。
“肠子,不用担心,柴大大一个大活人,能去哪里,她一定是手机没电了,你不用担心,她看到信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复你的。”
余长挂断了电话,李铭后面说的,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柴宁的性格余长清楚,如果她要去哪里,一定会事先和自己说,这次没有说,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极为不正常。
没有再耽搁,余长稍稍思虑了一下,最终还是拨通了李振海的电话。
柴宁是李振海的助理,一般柴宁的去向,李振海是最清楚的。
电话接通,李振海沉稳的声音响起:“喂,你好。”
“您好,董事长,我是余长,冒昧打扰你。”
听到余长的声音,正在室内运动的李振海停止了动作,用尽可能平淡的声音说道:“怎么了,余长。”
“我想请问一下董事长,是否清楚柴助的去向,我已经一天多没有联系上她了。”余长也没有过多客套,直接说出了打电话的目的。
电话那头的李振海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好似微叹了一口气,道:“宁宁辞职了。”
“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辞职了呢?”余长心中一凛,心脏剧烈一跳,脱口问出。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昨晚她找了我,提出了辞职,态度很坚决......最后,我审批了,同意了她的辞职申请。”似乎对于柴宁辞职,李振海极为不舍,此时声音中带上了淡淡的哀伤。
“那李董事长知道她辞职后去了哪里吗?”
昨晚从柴宁口中李振海已经得知了她要出国,并且并未将这个决定告诉余长,此时余长问起,看得出他很着急,李振海也没有选择隐瞒,道:“她说她要出国。”
余长双目瞪大,心中思绪千飞,无数个念头从他的脑海响起。
“柴宁为什么突然辞职?”
“辞职后又为何突然要出国?”
“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对自己的感情,丝毫不比自己的少。”
“她要职,要出国......一定会让自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绝无不可能!”
......
“感谢董事长告知,您现在可以联系上她吗?”虽然心中百转千回,慌乱得一笔,但他还是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昨晚她辞职后,就离开了,我现在也没办法联系上她。”
余长道:“感谢董事长告知,如果有关于柴宁的任何消息,还请董事长告知,万分感谢。”
挂断电话后,余长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后背已经冷汗直冒,同时,先前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已经失去柴宁,或者说正在失去柴宁。
而挂断电话后的李振海舒了一口气,但面色同样不好,昨晚他几乎整夜未眠,想的都是关于柴宁的事,不,准确来说,是通过柴宁辞职这事,联想到公司的体制问题。
“难道这么多年,这个体制真的有问题么?”李振海第一次对自己制定的公司制度产生了怀疑:“哎......这个制度,这些年确实拆散了不少原本可以组成一个家庭的情侣......也间接性造成了公司的人才流失啊......”
而挂断电话后的余长,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眼神茫然,一时不知自我。
“冷静,冷静......一定要让自己冷静。”余长的手心已经出汗,紧握手机的手指也开始不受控制颤抖。
“宁宁的家人一定知道她的情况......对,打电话给她的母亲。”
想到这里,余长翻找手机,最终找到了王玉琴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王玉琴有余长的电话,见余长打来,再联想到昨晚柴宁走的坚决而果断,她心中的怒气被一瞬间点燃,只不过她依然牢记柴宁昨晚的嘱托,因此第一之间直接挂断了余长的电话。
刚刚挂断,余长的电话再次打来,王玉琴再次无情的挂断......当余长第三次打来的时候,王玉琴的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你干什么?没完没了打电话,不烦呀!”
对于王玉琴的谩骂,余长似乎麻木了,不过尽可能冷静道:“伯母,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是余长。”
“我知道你是谁,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伯母,我现在联系不上宁宁,可以告诉我她的消息吗?”
“我不知道。”王玉琴直接没好气回复了一句。
余长知道王玉琴说谎,她一定知道柴宁的去向,声音中已经带起了哭腔道:“伯母,我知道你一定知晓宁宁的情况,算我求你了,好吗?请您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你们的感情也到此为止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
闻言,余长的心脏猛然一缩,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口中却道:“伯母,到底发生了什么,宁宁怎么突然辞职,突然就走了呢?”
“哼......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吗?周五,她去了红河,周六,也就是昨晚,她回了昆明,接着辞职,紧接着,连多余的一天都不想耽搁,就去了国外......”
“什么?”闻听柴宁周五去了红河,余长只觉五雷轰顶,道道闪电从他的天灵盖直轰而下,狠狠劈在他的心脏上。
柴宁去了红河,为何不告诉自己?
自己请求柴宁下来和自己一起去看房子,但她说这周有事需要加班,不能下来红河。
可从王玉琴的讲述中,她分明悄悄来了呀。
等等!
既然来了,那是否说明,她见到了自己,不,准确来说,是见到了自己和杨清雅相拥的画面?
柴宁是眼睛里面容不得一粒沙子之人,她有着来自精神和心灵层面极高的洁癖。
如果说柴宁真的看见了余长和杨清雅相拥的那一幕,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她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画面,也不可能接受余长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和除她之外的女孩子有着任何的肢体接触。
何况......柴宁虽然不知事情原委,但余长和杨清雅发生了关系,这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想到这些,余长只觉万念俱灰,心瞬间沉到谷底。
余长可以想象到,如果柴宁见到杨清雅和他抱在一起的画面,该是如何的肝肠寸断,痛彻心扉......
“我家宁宁已经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请你以后不要打电话过来......对了,宁宁念及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给了留了封信,我已经按照你们公司的地址邮寄下去,最迟,你明早就能收到。”
说完这句话后,王玉琴不等余长再说什么,很坚决地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的王玉琴,心底也没来由升起一丝烦闷和痛苦。柴宁毕竟是她唯一的女儿,虽然这些年两人聚少离多,争吵也不少,又因自己的原因,造成了她早早就辍学,踏入社会......但是,血浓于血,她们毕竟是母子呀。
昨晚柴宁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看着柴宁平淡中的绝望和失落,很多事情,王玉琴来不及细细思考,此时想来,以王玉琴对柴宁的了解,如果不是她受到了天大的打击,她是决计不会如此干脆放弃她和余长的感情。
那么天大的打击是什么,作为女人,作为过来人,王玉琴一想便知......一定是余长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正在气头上,余长的电话再次打来,王玉琴火气瞬间爆发:“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再打电话,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伯母,请您告诉我,柴宁去了哪里?”余长的声音沙哑,那是悲伤过度之后的绝望。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现在和我女儿再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告诉你,也不可能告诉你,我再说一次,请你以后不要再电话过来。”
说完,又是啪一声,无情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