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是没想到,今日这宫宴还没开始,便已这般精彩。”
皇帝重新坐到龙椅上,先是将紫色的一个布包丢到朝瑰公主身前,“瞧瞧吧,这里头都是有关你通敌叛国的证据。”
而后,又将一黑色布包丢到容安身前,“这里头是叶家通敌叛国的证据,十四弟也瞧瞧。”
“听说你跟叶家那丫头闹出来的阵势挺大,等你看完这些,再决定要不要跟那丫头在一起。”
“臣弟不看。”容安自己找了椅子坐下,“想来皇兄真的没瞧过这布包里的东西,否则也不会真的信二皇子说的胡话。”
“二皇子不敢骗朕。”皇帝不信自己的儿子会撒谎。
“那皇兄就打开看看。”容安面色如常,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
皇帝最讨厌容安这幅胜券在握的模样,他想看容安害怕的样子,可又找不到容安的软肋。
好不容易有了个叶敏,又被朝瑰抢了先,他还得帮朝瑰擦屁股,叛国与否,这些能被伪造的书信证据根本算不得什么,全在他个人。
他信不信,是决定叛国贼是谁的关键因素。
这件事他知道,容安也知道,可再多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十四弟怀中抱的人可是叶家那丫头?”
皇帝明知故问了这么一句,又道:“既已受伤,何不送去太医阁诊治,你老抱着她没用。”
“臣弟以为有用的很。”容安瞥了一眼身旁的朝瑰,讥道:“至少在臣弟怀里,能有效的带着阿敏避开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
“不长眼的东西?”皇帝也将视线落在朝瑰公主身上,“的确是没怎么睁开眼。”
“十四弟还是看看那包袱,再说别的。多年兄弟,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闹僵。”
容安示意皇帝看自己怀里的人,无奈道:“臣弟也想看看那证据究竟是什么。”
“可臣弟的手上还捧着珍宝,腾不出手去看那些无聊的玩意儿。”
皇帝扭头看了眼在旁边伺候的太监,那太监立马上前,将布包捧到容安跟前。
容安没有接,只说道:“直接打开。”
大太监回头看了眼皇帝的脸色,才动手开始解系在一起的布包带子。
布包打开后,最先看到内里东西的自然是大太监,只那一眼,他都险些将手中捧着的布包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皇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大太监不敢说,只能捧着布包回到皇帝身边跪好,将布包高高举起,以方便皇帝查看。
皇帝也就看了一眼,便吩咐道:“去把二皇子叫过来。
皇帝说话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叶敏听不出来情感有没有变化,只能尽量减轻自己的存在感,窝在容安身上做挂件。
只能说,她还没到敢跟皇帝叫板的地步,光是这么听着,都让她心慌。
但她不想被发现没用,还是有人要把话题往她身上扯。
朝瑰公主一脸怒色,扯着嗓子喊道:“不公平!”
“凭什么儿臣只能跪在这里,而那贱丫头却能被皇叔抱着?”
“父皇重礼,岂能容忍叶家女这般放肆?”
她是活不长久了,但只要能拉着叶敏一起,能让她心里舒服些。
叶敏刚动了一下,想要起身去给皇帝行礼,就被容安按住不让动弹。
“阿敏方才受到的惊吓过甚,现下还处于昏迷阶段,皇兄见谅。”
“等来日,阿敏身子好些,定会将今日欠的礼补上。”
听到容安一本正经地扯谎,叶敏心虚地蜷住身子,她倒是没想到自己进宫后做的第一件违心事,就是配合容安撒谎。
她也不是不能去行礼,只是她去了,便会让容安方才所说成为谎言。
欺君之罪可不小,她不敢犯,也不敢让容安犯。
“真的不用召太医来瞧?”皇帝语气里满是疑惑,想来是不相信容安的说辞。
但容安丝毫不慌,直截了当地答道:“宫里的太医用药太过保守,不适合阿敏。”
“等待会儿处理完朝瑰和二皇子的事,臣弟会带着阿敏去找张仲承诊治。”
眼下叶敏能信的也只有张仲承,在太医院就职的大夫怎么算都是皇上的人,其他人敢不敢用她不知道,反正她不敢。
容器定来得很快,右脚跨进御书房时,面上还带着阴谋得逞时那种得意的笑。
叶敏被容安按着没瞧见,但屋里另外三人都瞧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朝瑰公主,看见那笑就低下头暗道蠢货。
粗劣到极致陷害手段,还在那沾沾自喜,也不知道究竟在得意什么。
叶家若是落魄了,用这一招那必然是一击必中,可父皇还有用得着叶家地方,容祁定敢用这手段,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
皇上看到时只觉得容祁定愚蠢,想着再给这个儿子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能帮着他在容安这里扳回一局,他也不是不能留着这个没用的儿子。
容安则是看了一眼容祁定就撇过头没再理会,他就是看书桌上的笔架,都不愿意看容祁定。
做尽腌臜事的人,瞧一眼都会弄脏人的眼睛,还是不看比较保险。
容安脸上的笑是在看到容安怀里抱着人时僵住的,为了能拿下叶敏,这段日子他看过无数张叶敏的画像。
尽管什么部位都没露出来,仅凭着一个模糊的身形,他都能认出容安怀里的人是叶敏。
“皇叔与叶小姐,还真是恩爱。”
为了挤兑容安这一下,他连给皇上行礼的事都忘了。
“二皇子这么关心本王,是为了什么?”
容安这才扭头瞧了容祁定一眼,斥道:“都能忘了给自己的父皇行礼,居然能有闲心关注本王怀里的人是谁。”
“容祁定啊容祁定,你这心思什么时候才能用到正途上?”
容祁定最烦被容安教训,听到这话立马拉下脸,不情不愿地俯身给皇帝行礼。
这下好了,皇帝可不会认为容祁定摆出的黑脸是对着容安的,只以为是对着自己,顿时黑了脸,半天没叫容祁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