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则摩挲着她的手,目光投向窗外的桂花,在秋风冷雨中依旧香气怡人:“国师府和我倒是可以,至于逐雨楼,还是保持原样会比较妥当。”
宋花枝还没有下定决心,如果真要如此,她担心的不是素衣,而是蓝应竹,毕竟当下发生的所有事都与国师府有关,她担心蓝应竹心中有旁的想法,冲动之下,做出一些伤人伤己的事。
明夷则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忧虑:“蓝应竹不会多想,在西廷他是国师,能窥天道。现如今,他可是半仙儿,世事他看得透彻。”
这话倒是将宋花枝心中的担忧清散了一些,和他说起了明珠的事:“我决定帮明珠进宫了。”
“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明夷则丝毫不意外明珠要进宫的决心,她既然能喜欢上生吃死人肉的盛澈,便足以证明她与寻常的闺阁女子不同,她心中有自己的追求。
宋花枝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与他说了一遍,明夷则听完在脑海之中细细推演了一通,她的计划没有任何遗漏,很稳妥:“你早就想好了?”
“明珠上吊自缢那天,我才生出要帮她的念头。”宋花枝极度坦诚的
说道,“一开始我并不想插手此事,毕竟明珠对我并不待见,若我贸然说出要帮她,恐她心中多想。后来,我和她聊了聊,说开了不少,又加上将军府对我的养育恩情,就萌生了帮她的想法。”
明夷则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无奈又宠溺:“你呀,就是想得多。”
宋花枝双手环抱着他的劲腰,侧脸贴在他心口,和他一同看窗外的景色:“你若有心,不妨以后这些事都交给你办。”
“你夫君我啊,有心无力。”明夷则如何不想替她分担,但她所做之事均涉及皇室秘辛,即便西廷已亡国,但身为臣子还是要守该守的本分。
更何况他和宋花枝的关系,更应以身作则,不能让旁人诟病了她。
宋花枝和他腻歪够了,仰着头问他:“我让你帮我找的有关西廷的各类书籍都找了吗?”
“搜罗了不少,用过午膳后就送来了。”
“父亲他们不知道吧?”宋花枝问。
明夷则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办事,你放心。”
宋花枝不服气,学着他的动作,也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她下手没个轻重,一下就把明夷则的脑门弹
红了:“我……”
她想狡辩挣扎一下,眼角余光撞上明夷则似笑非笑的神情时,放弃了,认命般道:“你想怎么罚我?”
“罚你午膳多喝一碗汤。”明夷则径直把她抱起来,走出内室,“午膳去春风阁,用完午膳后去一盏茶楼。”
宋花枝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不太好意思道:“我自己能走。”
明夷则低头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刚换的干净衣裳,我抱着省的一会儿衣裙湿了你不舒坦。”
宋花枝同意了:“把采星带上吧,这种事她做起来得心应手。”
明夷则抱着她在长廊蹲下,宋花枝懂事的拿起那一把油纸伞,她撑着伞替两人遮雨。明夷则抱着她往将军府大门走:“这会儿应该在府门前等着了。”
“你想的真周到。”宋花枝看了看四周没人,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奖励。”
“敷衍。”明夷则的嘴角压制不住的上扬。
宋花枝趴在他耳侧,声音又低又软:“回来补偿你。”
明夷则没吭声,但脸上的表情根本掩藏不了他的好心情。
采星撑着伞站在将军府门前的石阶上,看见宋花枝被明夷则抱着,捂嘴偷
笑,还是名正言顺的有情人看着又甜又好啊。
“二少夫人,二公子。”她出声恭敬喊道。
先前她被明夷则单独训斥过,出了平安苑要向旁的下人一样对待任何主子都要恭敬,她一直记着。
宋花枝拍了拍明夷则的肩膀:“放我下来吧。”
明夷则没听她的话,一路畅通无阻的把她抱上了马车,顺带把采星也叫上马车内坐着。
坐在马车内的采星受宠若惊,生平还是头一次和二公子同乘一辆马车。
更让她受宠若惊的是宋花枝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惊的半晌没说出话来:“二少夫人,真的有那样一个人存在吗?”
“二少夫人让你去做,你便只管去做。”明夷则不希望她问太多。
宋花枝也不解释,这些事确实不宜让采星知道太多:“这是二公子想出来的法子。”
采星一向有些惧怕明夷则,把这事推到他身上,她就能省许多事。
明夷则轻笑着摇头:“对,是我的主意。”
三人走进春风阁,明夷则选了大堂的位置坐下,点的菜品都是宋花枝爱吃的,宋花枝想到今日采星是主力,又添了几道采星爱吃的,要好好犒劳她。
等菜的间隙,采星已经自来熟的和邻桌的妇人说起最近盛京城最广为流传的大事:“你知道吗?我听说最近出现了一个和将军府嫡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冒充那位小姐四处招摇撞骗呢。”
那妇人本不欲搭理采星,但听她这话了,瞬间被勾起了好奇心:“不是那位嫡小姐私通外男吗?”
“不是啊,我听说是那个假货。”采星夸张的表情,“我前两日还亲眼看见了呢,那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妇人不信:“你见过将军府的嫡小姐?”
“我家有位姐姐在将军府当厨娘,我有一次在将军府外等她,撞见过。那嫡小姐长得倾国倾城,漂亮得不行。”
采星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也不忘踩明珠捧宋花枝:“不过,和将军府的二少夫人比起来还是差的不少。”
她和这妇人的谈话吸引了不少人,一群人聚在一处,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采星趁热打铁:“你们想啊,将军府的嫡小姐是何等身份,怎么会看得上那些男人。”
“你说得有道理。”一些人点头赞同。
人群中有一位长相猥琐且丑陋的男人,不屑地说道:“万一人家就是找刺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