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花枝听完章绪的理由后,只觉得炸裂:“你就因为雪青叫你小师父和我闹脾气?”
章绪沉默不语。
天降横祸,宋花枝直呼冤枉:“这事和我有关系?”
章绪还是沉默不语。
“你要闹脾气也该去找雪青啊,再不济你去找俞安,你和我闹脾气算个什么事。”宋花枝觉得她与此事的关系,是十万八千里远。
章绪听完这些话,表情越加委屈:“我不敢。”
“你不敢?你不敢什么?”宋花枝一头雾水。
章绪脸通红,是羞耻的:“我不敢去找雪青,我怕她不愿意做我徒弟了。我也不敢去找俞安,我怕他一个不高兴了结了我。”
宋花枝被气笑了:“你就敢来和我闹?敢情我就是你的出气口?”
章绪此事不占理,小声嘀咕着:“反正你也不在意这些。”
“是,我是不在意。”宋花枝不和他计较,“但你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直接说,别这样。这次是我,若换了别人,万一真的生气了,怎么办呢?”
老小孩,还真是人老了,都像个小孩子一样,得哄着。
俞安虽然很专注的看着蓝应竹和素衣比武切磋,但也没错过宋花枝和章绪的
谈话。当初雪青拜师时,他并未在意过称呼一事。后来,他更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章绪竟然如此在乎。仔细想了想,既然决定让雪青跟着章绪学医,那雪青正当该叫他一声“师父”。
这一场武功切磋以素衣的惨败而告终,宋花枝看见这个结果时,是非常震惊的。
“素衣,你是不是不想学啊?”宋花枝不敢置信。
毕竟,素衣的武功比蓝应竹高太多,她怎么会输给蓝应竹。
素衣摇了摇头,她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迷茫:“小姐,实不相瞒,这套内功心法不论我以何种方法修炼都不得法,根本不能与我现有的武功融合。”
宋花枝看向俞安:“这是为何?”
俞安不急于回答,而是问蓝应竹:“蓝公子修习时有何感受?”
蓝应竹此刻也察觉到了这套内功心法的蹊跷之处:“我在修习时很轻松,似乎天生就是从我平日所练习的武功中分离出去的。”
“这就对了。”俞安缓慢的说道,“这套内功心法和蓝公子所练的武功同出一脉。”
宋花枝脑子像是被震住,她不太敢继续想下去。
蓝应竹很确定的说:“国师府的武
功和西廷皇室一脉相承。”
“小姐。”素衣发觉宋花枝的脸色苍白,似乎想到了不得了的事,“小姐,你还好吗?”
宋花枝摆了一下手,动了动嘴唇,半晌没说出话来:“蓝应竹,你们国师府内可有姓江的人?”
“国姓?”素衣诧异。
蓝应竹仔细回忆,摇头:“不曾听过。”
“你仔细想一想,自国师府建府以来都不曾有过吗?”不可能,宋花枝根本不信。
蓝应竹又仔细想了想,依旧摇头:“小姐,在我的记忆之中,确实不曾有。”
当年父皇将内功心法交给她时,千叮咛万嘱咐说此内功心法只有西廷皇室才可修习,这是西廷皇室专属的,决计不能教与旁人。
但如今却告诉她,国师府的武功是和西廷皇室的内功心法同出一脉,这简直太荒谬了。
“蓝应竹,也许你们国师府内藏着西廷皇室的旁支。”宋花枝又添了一句解释,“是历代国师府都有,至于到了你这一代,我想大概是江淮。”
“江淮?”蓝应竹记得这人,“可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宋花枝脑子里很乱,她眼下只能想到这些:“我不知道,我需要时间去梳理这
一切。若真的像我猜测的那样,西廷秘术一事怕是不能善终了。”
她原本以为西廷秘术最大最深的牵扯顶多在上一届国师宗时,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竟然有可能会牵涉到西廷皇室。
俞安起先并未想到这些,听完宋花枝说的后,心中也非常惊诧:“你先别急,虽说这套内功心法和蓝应竹的武功出自同脉,但也不一定如你想的那般严重。”
宋花枝勉强缓住心神:“如果是这样,那明夷则岂不是也无法修习?”
“按理来讲是这样。”
素衣一直在默默听着几人的对话,兀的出声道:“小姐,您当初给我们这套心法时说过,这是西廷皇族不外传的。那也有另一个可能,蓝应竹是西廷皇室的旁支。”
她一句话抛掷而出,把在场的几人都震的头晕脑胀。
“不可能!”蓝应竹想都未想便否认了,“我是蓝家的人,是小姐亲手救下的罪臣之后。”
章绪也出声否认:“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会是皇室之后。”
几人将目光投向宋花枝,她并未对此事发表自己的看法:“此事容后再议,我该回将军府了。”
明夷则站在宅子的大门处,眼
里带笑,笑中带宠:“来接你回家了。”
宋花枝扬声道:“来了。”
“小姐。”蓝应竹喊住了她,“若我真是……”他不愿意说出那几个字,“无论我是谁,我永远都是小姐的蓝应竹。”
宋花枝从未怀疑过他,对他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我知道,不论你是谁,我都会相信你。”
不论蓝应竹的身份如何,她只会相信眼前这个人。
“你的内功心法练的如何?”素衣看向走过来的明夷则问道。
明夷则怔愣了一瞬:“练不会。”
“练不会?”宋花枝糊涂了,素衣是练起来困难,到了他怎么就练不会了。
明夷则放肆潇洒一笑:“那套内功心法出自国师府,我哪能练得会。”
宋花枝问道:”你怎知那套内功心法出自国师府?”
“我幼时听我爹……我亲爹提过。”明夷则以为她知道,当时便没说,但目下景况,显然她并不知晓,“当时我爹从宫中回来时很生气,和我娘抱怨宗时用一本内功心法取悦了陛下,实属小人行径。”
“仅此而已?”
明夷则点头:“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事情经他这样一说,倒显得更加错综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