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照旧是个晴朗明媚的好天气,江知序整个人看起来也如同这天气一般,心情舒畅,昨日种种似真的不复存在。
她已接到圣旨,明日入宫,教导十四皇子赵辞。
今日她特意留出足够的时间,来了解赵辞,来想对策。
她将将用过早膳,正准备开始之时,雪青和丛一来找她。
雪青手中捧着一盆花,花开艳丽,香气熏人:“江姐姐,这是我送你的话花。”
“送我花?”江知序有点意外,她仔细看着眼前的花,觉得有几分眼熟,“你这花哪里来的?”
“丛一送我的。”
“他送你的,你拿来送我,这是不是不太好?”江知序看了看站在雪青身后的丛一。
不等雪青说话,丛一就已经开口了:“东西既然已经送给她了,她有权决定如何处置。”
雪青把花又往江知序面前送了几分,花朵碰上她的鼻子,这花香太熟悉了,熟悉到一下子勾起了她藏在记忆最深的痛和恨。
江知序失态的站起身,一把挥掉雪青手中的花,脸色惨白。
“这……”雪青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她看向江知序,发现她脸色苍白的不寻常,也突然一下子反
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江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对花粉过敏,还是这花有毒?”
这花不会有毒啊,若是有毒,她不会没有任何的察觉啊。
到底怎么回事?
雪青一头雾水,看着江知序控制不住惨白的脸色,心中又是自责。
丛一急忙出声安慰着雪青:“你先别着急,我去找师父,你先看着江姐姐。”
眼下的情况,他们根本解决不了,没法解决,还是要去赶紧找师父。
要是江姐姐出了事,不仅师父会责怪他,连他自己都会怪罪自己。
这一盆花,是他买回来的,责任就在他。
而江知序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方才的香气,窒息的感觉差点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甚至在那一刻,她觉得她又要死了。
她这一生已经死过两次了,每一次死亡时带来的那种窒息感,都让她记忆尤深。
江知序不知道要如何告诉雪青,她没事,她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她想出声,安慰几句雪青,可是她动了动嘴,却发现她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江姐姐,你别怕,师父马上来了。”雪青手搭在江知序的脉搏上,很正常,根本
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这样的情况,让雪青更加害怕。
一个人极度痛苦,但是脉搏却没有任何显示,这不正常。
这是不是意味着江姐姐的身体里还潜藏着更大的危险。
想到这个可能,雪青的脸色凝重了很多。
她当时无法救宋姐姐,难道她如今学了医术也无法救江姐姐吗?
学了一身的医术,却无法救自己想救之人,那这医术学了又有何用。
丛一找到俞安时,俞安正要出门,看见丛一跑的满头大汗,且神色仓皇失措,他停下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你快去看看江姐姐,她……她好像中毒了。”
“你说什么?”俞安急忙换了方向,朝江知序的院子里走,边走边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丛一把花的事说了,俞安问:“你和雪青都没事?”
丛一点头:“雪青说那花没毒。”
花既然没毒,那就是江知序自己心里的问题。
难道那花和她的过去有关?
来到江知序的院子时,江知序已经回到屋里,躺在了软塌上,她依旧处于失语的状态。
看见俞安时,她朝他招了招手,打了个手势。
俞安点了点头,对
雪青和丛一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她没事,需要休息,你们晚些时候再过来看她。”
虽然很不放心,但是雪青和丛一还是恨听话的离开了院子,顺带将那一盆花带走了。
雪青瞧着丛一怀中抱着的花,眉头紧皱着,不怪她感到奇怪:“丛一,这花会不会是有毒的?”
丛一对医术一窍不通,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雪青继续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盆花对我们也许是没毒的,但是对江姐姐是不是就是有毒的。”
丛一沉默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说,这盆花和江姐姐体内的什么东西产生了反应,生出了毒素?”
雪青点头:“你说有这个可能吗?”
丛一真是不知道,他说道:“我们等晚些时候去看江姐姐的时候,问一问她。”
只能如此了。
雪青暗自下定了决心,这一次,她一定不会让江姐姐走的,一定会治好江姐姐,留下她。
雪青和丛一走后,俞安坐在软塌对面的桌子旁,看着躺在软塌上毫无生气的江知序:“你怎么了?”
“想起来一些往事。”
还真是被他猜到了。
“既然事情都过去了,你也该往前看了
”俞安只能这样安慰着她,毕竟她曾经受过的苦,承受的悲伤,他无法感同身受。
江知序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些陈年往事。
这一次,是来的太过突然,如果还有下一次,她绝对不会让自己这样失态。
“你替我安慰安慰雪青和丛一,他们也是好心,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两个孩子肯定吓坏了。”
“他们只是关心你。”
“我知道。”
俞安看了她一眼:“需要我把蓝应竹叫过来吗?”
“叫他做什么?”江知序笑着问道。
“你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俞安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嫌弃,“别什么事都一个扛着,你身边又不是没人。没了明夷则,不是还有蓝应竹,有舒泣,有素衣。”
江知序指了一下桌子上的茶水:“我知道。”
俞安倒了一盏茶给她:“那我把人叫过来了。”
“你叫他过来,不如叫许轻月过来。”江知序这会儿已经感觉好多了,她突然想起来有些话要叮嘱许轻月,正好可以过来陪陪她。
俞安算是看透了她:“你还真是抓住一切机会。”
“我们女儿家说些体己话,怎么了?”江知序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