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苕荣被革职一事,秦如懿一厢情愿的认为是周缇做的,她让明峰告知周缇,她要见她,否则,就抖出周缇的身份。
入夜时分,周缇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皇宫,来到将军府。
“你竟然谋害我儿!”当周缇出现在院子中时,秦如懿已经克制不住心头的愤怒,从正厅中冲了出去,指着周缇谩骂,“果然是贱婢,总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花招。”
明峰不紧不慢跟在秦如懿身后,走来:“淑贵妃娘娘,这件事果真是你所为?”
周缇斜睨了两人一眼:“明将军,老贱婢蠢笨,你也蠢笨?”
“你说谁是老贱婢呢!”秦如懿听不得这话,“我是太后身边的人,你不过是邻国公主身边最不起眼的丫鬟,你能跟我比?”
周缇眼中极快的划过一抹凌厉:“都是丫鬟,有什么好比的。明苕荣的是与本宫无关,明将军还是仔细想一想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吧。”
“就是你,你休想抵赖。”秦如懿抓着她不放。
周缇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秦如懿,本宫用得着骗你?”
没了太后的庇佑,果然只是个蠢货。
秦如懿还想再说,被明峰制止:“
老臣愚钝,不如贵妃娘娘明言。”
“太子在东宫练邪术一事,是明将军将证据送到刑部的吧。”
这事他做的非常隐秘,不可能有人知道。
难不成是逐雨楼泄漏的消息?
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可能。
逐雨楼开门做生意,不会砸自己的招牌。
“是何人告诉陛下的?”
夜色渐深,天边一弯明月高悬,月光落在明峰和秦如懿脸上,显得两人脸色惨白,如同死人。
周缇仿若看见两人死时的样子,当真是可怖:“明将军可还记得上一位护国大将军?”
“是高皇后!”明峰恍然大悟,若是高辛夷告诉赵骁的,那就说得通了。
毕竟,高家的势力即便衰落,也是不容小觑的。
“皇后娘娘是为了替太子殿下报仇,”周缇将高辛夷在后宫为难明珠的事说了,“陛下恩宠兰妃,只是让明苕荣革职,下一次,恐怕明将军都自身难保了。”
明珠进宫后,明峰三人便不再关心,他们已经给明珠下了药,对于不会脱离掌控的棋子,维系关系与感情都是浪费功夫。
但是,如今他们或许真的要与明珠维系好感情。
明峰身体微倾,拱手道:
“多谢贵妃娘娘指点迷津。”
“本宫与你……”她指着秦如懿,“各有把柄在彼此手上,下次见到本宫再如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本宫不怕鱼死网破。”
周缇的眸光锋利,落在秦如懿脸上,如同一把匕首,竟真让秦如懿脸色一白。
等秦如懿反应过来时,周缇已经离开了将军府:“拽什么拽!”
明峰陷入了沉思,明苕荣革职,以后的路要如何走,怕是要重新筹谋了。
周缇离开将军府,就去了江府。
江知序坐在亭子里,一脸的怨气,她不明白,为何大半夜总有人找她说事。
“淑贵妃娘娘,你有话直说。”她边说边打着哈欠,真的很困。
周缇瞧着她困的流眼泪,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她轻笑道:“江姑娘,你与本宫的女儿差不多大?”
江知序单手撑着脑袋,恹恹的点头:“怎么说起四公主了?”
“将军府一事多谢江姑娘了。”
“淑贵妃娘娘不必客气,我帮了你,你也要帮我。”江知序动了一下身子,歪着头道,“劳烦淑贵妃娘娘多照顾一下十四皇子。”
“十四?”周缇警惕的察觉到不对劲,“十四不是个痴傻的吗
”
江知序有气无力的点头:“他也不是天生痴傻啊。”
“你是说你有法子治好他?”
十四皇子若真的治好了,恐怕赵方荀真的会被废。赵辞的母妃可是赵骁最最喜爱之人,清贵人死后,赵骁再也不钟情任何一位女子。
江知序摇头:“太医都束手无策,我怎么能治好他。”她并没有打算向周缇解释过多,“我知道贵妃娘娘与清贵人有过恩怨,但斯人已逝,贵妃娘娘也不会将你们的恩怨放在孩子身上吧?”
周缇回忆起她与清贵人之间的陈年往事,自嘲的笑了笑:“现在想起来,那些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江知序放了心:“对付将军府,我暂时不会动手。”
“那你要何时动手?”周缇不太高兴,她想早些解决心头大患。
“贵妃娘娘有人手去查出将军府所有的势力吗?”
周缇不回答。
江知序又道:“我没有。要想将其一网打尽,必须要引蛇出洞。况且,现在并非贵妃娘娘想除掉将军府,恐怕连陛下也有这个念头,你我不如坐收渔翁之利。”
周缇轻笑:“本宫倒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敢拿陛下当棋子的。”
江知序不
以为然:“天下人都是棋子,谁也不例外。”
这话引得周缇深思,或许她也是江知序这盘棋中的一枚棋子:“江姑娘,本宫若是不来找你,你又会将本宫这枚棋子放在哪个地方呢?”
“棋子也并非都有用。”江知序起身,走出亭子,“贵妃娘娘,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宫了,我也要去睡觉了。”
还当真是猖狂!
竟说她也许会是一颗没用的棋子。
江知序这一觉睡到晌午,她醒过来时,脑子还有懵,拍了拍头,想起昨夜和周缇说的那些话,还真是有点不给人面子。
“公主,你醒了吗?”舒泣在外敲门。
“进来吧。”江知序起身穿衣。
舒泣推开门走进去:“许姑娘来了,说是问您什么时候方便入宫。”她上前帮着江知序穿衣梳妆。
江知序低头理了理衣摆:“她人呢?”
“在前院等着。”
“留她用午膳吧。”
江知序瞅着外头的天色,确实是快用午膳的时间了:“明夷则回祈宁寺了?”
舒泣替她梳头的动作一停:“属下没有调查明公子。”
“知道了。”江知序担心她多想,“我只是随口一问,日后也不必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