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明夷则也不知什么时候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不过江知序和明峰说话的这个间隙,他已经做了两碟子糕点。
江知序走入小院,就看见他端着两碟子糕点从小厨房出来,不由得诧异:“你做的?”
明夷则笑容清浅,点头:“尝尝?”
“好啊。”江知序高兴的应着,她真没吃过他亲手做的东西,“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了?”捻起一块糕点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好吃。
两人坐在屋内桌子旁,桌子上一壶刚泡好的清茶,明夷则倒了一盏茶放在她手边:“大概学了两个月了。”
“怎么想学这个了?”她好奇问道。
“闲来无事,学着玩。”
明夷则看她吃的一脸享受,心头涩然,都失去了味觉,还这样照顾他的情绪。
两碟子糕点他尝过,做的很一般,比起常福斋的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江知序也不知是真饿了,还是哄着明夷则,两碟子糕点她吃了一碟半,又喝了两盏清茶,才停下:“明峰和我摊牌了。”
“你呢?”
“我把淑贵妃的身份告诉了他。”
明夷则乐了,笑着道:“还是一如既往的鬼灵精怪。”
“
我这是……诡计多端。”江知序自嘲一笑。
明峰回到将军府时,正巧碰上明苕荣被宫人送回来,他看着身受重伤的明苕荣,大惊失色,慌忙走过去:“你这是怎么了?”
明苕荣被两个下人搀扶着,他没有立即回答明峰,而是朝身后的四位宫人道谢:“有劳几位了。”
管家福伯有眼色的送上四个鼓囊囊的荷包,笑容谦卑:“几位拿着喝茶。”
送走了四位宫人,明苕荣惯常的温润谦和模样便换了,他沉声道:“行刺失败了。”
“怎么会这样?”明峰费解,他们的计划可谓是万无一失,怎么会失败。
“是江知序。”提起她,明苕荣眼中止不住的憎恶,“她也去了桃花山,是她的人出手救下了赵慈。”
明峰还是不解:“你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他们是要杀赵慈,而不是自杀。
明苕荣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狠辣:“我本想营造出对赵慈情深义重,甘愿为她死的形象,即便她死了,我也能受益。没料到,她倒是完好无损,而我却是差点死了。”
明峰听后,不知该说些什么,到底是秦如懿的儿子,即便前些年养成
了温润的性子,一旦耍起心机,搞起计谋来,真是和她如出一辙的狠。
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淑贵妃记恨上我了。”明苕荣想到周缇的那些话,有些烦躁,“她看出了我对赵慈无情,警告我,让我离赵慈远一些。”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入了正堂,秦如懿早已等着了,看着明苕荣的伤,又听了他的话,愠怒道:“赵慈没死,你就必须娶她。”
宋花枝死后,明苕荣觉得娶谁都一样,哪怕这个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只要对他有助力,没什么不可以。
“你还记得荣王的生母吗?”明峰突然问道。
秦如懿浅眉微皱:“提她作甚?”
“江知序和我说,淑贵妃不是邻国公主,荣王的生母才是周缇。”明峰对这件事将信将疑。
“原来如此。”秦如懿冷声嗤笑,“怪不得当初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
她记得周缇第一次受宠后,赵骁赏了不知多少金银玉器过去,虽然贵重,但并非孤品。但当时周缇看见那些时,眼冒精光,好似从未见过一般。
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太后活着时一直不大喜欢她,始终觉得她小家子气
上不得台面。
“她不愿意让赵慈嫁过来,我非让她愿意不可。”秦如懿信心满满。
不过一个贱婢之女,还拽上了。
第二日深夜,周缇在宮婢的掩护下出了宫,来到春宵楼。
明峰和秦如懿早早在此等候,走入厢房,她看见秦如懿时,有了几分惊诧,但很快又被她掩去。
“淑贵妃,许久不见了。”秦如懿稳坐不动,嘴角上扬,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周缇冷冷斜睨了她一眼,径自坐下:“原来将军夫人是你,难怪这么些年将军夫人从不参加宫宴,毕竟早该死的人还活着,被陛下知道只会再死一次。”
秦如懿面对她的讥讽不为所动:“你一个贱婢也敢这般嚣张?”
“放肆!”周缇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本宫乃一国公主,岂是你这婢子随意编造的。”
秦如懿也是宫婢出身,当年皇太后还活着时,她是皇太后最宠爱的婢女,在宫中的待遇与公主们不相上下。
赵骁年轻时风流倜傥,容貌英俊,秦如懿心生爱慕,被皇太后得知后,便要将秦如懿赐给赵骁。
而赵骁却没有看中秦如懿,她心生不满,便暗中给赵骁下了药,
一夜欢愉后,秦如懿心生畏惧,求助皇太后。
皇太后心疼她,便设计了假死,逃出宫的秦如懿找到明峰,两人就这样在一起这么多年。
秦如懿从不觉得自己是婢子,更听不得旁人这般说她:“你当真以为你是邻国公主了?李代桃僵,偷梁换柱之辈,还敢这样嚣张,当真是少见。”
周缇怒然,心中有一丝慌忙:“休要胡说。”
秦如懿冷讽:“怎么?害死了真正的邻国公主,这些年鸠占鹊巢,你还真以为无人知晓啊?”
周缇见状,知晓无需再过多辩解:“你想如何?”
“当然是将赵慈嫁给我儿。”秦如懿对她的妥协在意料之中,“至于你,助我儿登上皇位。”
“你疯了!”周缇想也不想的拒绝了,“阿慈可以嫁入将军府,但皇位一事我做不到,除非他是陛下的儿子。”
皇室正统不容动摇,她无比清楚,谋朝篡位事关重大,她不可能赌上一切。
秦如懿笑得意味深长:“淑贵妃,你又怎知我儿不是陛下的孩子呢?”
周缇被震的良久无语,反应过来之际,她豁然起身:“你简直是个疯子,兄妹成婚,违背人伦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