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说的都是真的吗?”明珠咬着下唇,眼眶湿润的看着明苕荣,企图听到他的解释。
明苕荣目光坦荡,口气坚定:“不是。”
明珠仿似瞧见了希望:“那是什么?大哥,你快说出来,我相信你,你这样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苏启宸见风使舵的本事大得很,做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当即便嚷嚷道:“明四姑娘,你是又中迷药了吗?”
看热闹的人闻言,也纷纷点头赞同。
“证据确凿了,明四姑娘竟还不愿意相信,真是鬼迷心窍。”
“我听说,明二公子是明家领养的。”
“真的假的?”
“怪不得。”
“肯定是真的,你们看看明大公子和明四姑娘的态度,根本没将明二公子当成一家人。”
“我还听说当初是因为明将军不愿替二少夫人讨回公道,明二公子寒心了,才和明家断绝关系。”
“可不止这些,当初明二公子为了替二少夫人讨回公道,在勤朝殿上不顾生死,明将军怕将军府被连累,当即就说要和明二公子断绝关系。”
“这一家子竟然都是伪君子。”
“明二公子和二少夫人真是可怜。”
“指不
定二少夫人就是明将军逼死的。”
“……”
议论的声音并不小,一字一句落入明苕荣耳中,他脸色阴沉,眸中隐藏着杀意。今日本该是他将明夷则踩在脚下,此时高高站在道德庙堂上的人也该是他。
直到此刻,他若还不知中计了,他便枉费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了。可他始终想不透,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明珠到底是个姑娘家,脸皮薄,她着急的拉扯着明苕荣的衣袖:“大哥,你快说啊,你告诉他们,事实不是这样的。”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明珠,你可还记得当初盛京城里传出你清白不再时,将军府的人是何态度?”明夷则一语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明珠当即垂眸,也不吭声了,片刻后:“大哥,我们回府吧。”
明苕荣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是显然明夷则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你想如何?”
“和我道歉。”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明苕荣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现,咬牙切齿:“对不起。”
他的道歉极为敷衍,而明夷则毫不在乎,朝身后摆了摆手,几艘大船散开,为明苕荣让了路:“希望明大
公子能记住今日的教训,莫要再打我的主意。”
随着明苕荣的离去,春宵楼的花魁大赛正式开始。
江知序坐在船头,瞧着朝岸边行驶的船只,目光悠远,今日过后,明苕荣的名声怕是要一落千丈了,只是将军府根基稳厚,倒是无伤大雅。
“在想什么?”蓝应竹走来,和她并肩坐在船头。
江知序收回幽邃的目光,半开玩笑道:“在想今日的花魁会是哪位。”
“不妨去看一看。”
“还是不去了。”她虽喜欢看美人儿,但今日还有大事要办,“我要回府,你若是想看,便和苏启宸去找明夷则。”
蓝应竹本就是个清心寡欲的,对此一道更是毫无兴趣:“不必了。”
明苕荣和明珠回到将军府,明峰和秦如懿早早便坐在正厅里等着了,见二人回来,只当事情办妥,齐齐起身,要问个究竟。
走近了才看见,两人脸上没有一丝的喜悦,明珠倒算了,但明苕荣竟然一脸的憎恨,可见,事情是办砸了。
“怎么回事?”明峰沉脸问道。
明苕荣冷声道:“我们都被明夷则给耍了。”
秦如懿犀利如刀的目光扫向明苕荣身后沉默不语
神游天外的明珠:“是她坏了事?”
明苕荣轻轻摇头,眼中晦暗如深:“他好像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将计就计,在关键时刻抓住我的把柄,把我变成了整个盛京城的笑话。”
“他竟然有如此深的心计。”明峰感叹,“以前真是小瞧了他。”
秦如懿面如寒霜:“你别忘了他是谁的儿子。”
明苕荣想到那些人的议论,脸色越发不好:“爹,娘,只怕将军府的名声也受了影响。”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明峰和秦如懿并未有多大反应。
明苕荣看他二人反应便知,两人还不知道明夷则是养子和不顾明珠清白的事,已经被传开了,他将这话一说,果然看见了两人脸上的仓惶。
“是明夷则找人散播的。”秦如懿几乎不必思考,掷地有声。
当初设计明夷则时,明峰就不太赞同,他不是觉得会被反算计,而是看在明夷则亲娘的份上,如今被倒打一耙,一时之间竟毫无法子。
“爹娘,大哥,你们是否该给我一个解释。”明珠极为冷静。
秦如懿知道瞒不下去了,索性也不装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入宫之前,你能为你大哥做的
也只有这些了。”
明珠气笑了:“娘的意思是,我该感到荣幸,是吗?”
想通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又是另一回事,果然在他们眼里,她和宋花枝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颗棋子罢了。
明峰和明苕荣没有解释,显然也是默认了秦如懿的说辞。
失望至极,原来真是一丝的亲情都没有:“爹,我也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吧。”
“明夷则告诉你的?”明峰拧眉,愤怒。
明珠悲凉一笑:“二哥从来不会挑拨我与你们的关系,是我猜的,但我猜对了。”
难怪。
难怪她可以被舍弃,她根本从始至终都是一颗棋子,可不是随时都能被抛弃吗?
“从今日起,我与将军府毫不相干。”
秦如懿冷冷一笑:“没了将军府四姑娘的身份,你真当你还能入宫为妃?”
明珠不畏惧的与她对视:“若是陛下知道我不是将军府的女儿,而我的出现都是你们刻意安排的,你觉得将军府还能安然无恙?”
她是没有他们会算计,但是她也不傻:“将军府和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么我们相安无事,待我入宫后,各不相干。要么,大家谁都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