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江知序将剩余四串糖葫芦分给舒泣、张迹、丛一和俞安四人。
舒泣和张迹盯着手中红彤彤,看起来还算可口的糖葫芦,迷茫不知所措的对视一眼。
公主这是拿他们当小娃娃了?
丛一没有过多想法,道了声谢,继续埋头温习功课。
俞安瞧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芦,抬眸扫向一脸菜色的明夷则,嘴角猫着笑:“你也给明公子买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知序瞪了他一眼,也不接这话茬:“入夜时分,舒泣和张迹协助明公子将宗时的老巢一窝端了。”
“你呢?”很快,明夷则发现其中的漏洞。
江知序含糊其辞:“我有其他事要办。”她瞥见明夷则脸上的探究之色,补充道,“俞安和我一起。”
俞安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如让明公子陪着你,我和舒泣张迹去端了宗时的老巢。”
江知序瞥了他一眼嫌弃:“你手中可没有明公子的势力。”
偷鸡不成蚀把米。
俞安霎时间气笑了:“那你还带着我?”
江知序没吭声,心里想着,要不是怕明夷则担心,她真没打算带着他。
饭桌上的晚膳都是江知序爱吃的,她看了一圈
最终将目光停在明夷则身上,心里洋溢着感动和甜蜜。
“还是明公子会抓美人儿心。”俞安嘴欠。
江知序专注于用膳,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俞安自找没趣,索性闭嘴吃饭。
入夜时分,江知序一行人和老乞丐汇合。
老乞丐一双眼包含沧桑,盯着江知序一行人看了半晌:“你到底是谁?”
月色撩人,星光灿烂。老乞丐的脸在皎洁月色下,显得有几分骇人,他的眼里弥漫着滔天的恨意。
张迹下意识上前,站在江知序身前,隔开她与老乞丐,露出防御保护的姿态。
江知序面色平静,拍了一下张迹的肩膀:“无妨,我来和他说。”
张迹仍旧不放心,他虽让开,但始终保持着浑身紧绷,防御的姿态。
老乞丐的目光没有看江知序,而是盯着舒泣。
江知序察觉到,她身体朝一侧挪了两步:“您认识她。”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老乞丐不加隐瞒:“她是幽冥的首领。”
舒泣的身份极少有人知道,他又怎会得知。
“你是幽冥的人?”舒泣思来想去,唯有这个答案合理。
老乞丐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张迹:“那他呢?他
是逐雨楼的还是……还是蛛丝的。”
郑卫已拔出腰间的长刀,架在老乞丐的肩膀上:“你到底是谁?”
江知序的眼神陡然犀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乞丐竟然知道如此多的西廷内幕,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
“你是清安公主,对吗?”老乞丐激动的眼眶泛红,伸出双手想握住江知序的手,到了半空发觉手太脏,用身上破烂的衣裳擦了擦,擦不干净,急得直接双膝跪地,“公主……属下参见公主。”
江知序站立不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你是?”
老乞丐仰起头,激动的语无伦次:“属下是前蛛丝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张迹已经蹲下,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兴奋激动,又隐忍:“你真的是先前蛛丝的那一批人?”
老乞丐连连点头:“是,当年陛下下令恢复我等的正常身份后,我便来到了西廷与大熙的边境,准备做些小生意。但没想到,不久后,就传来了西廷亡国的消息。”
蛛丝的人个个身怀绝技,即便没做成生意,他也不至于活得如此落魄:“可你怎会这般?”
提起这些,老乞丐喉间一哽,泛酸:“西廷亡国后,我
们这一批蛛丝便暗中调查了大熙为何会出尔反尔,却一无所获。虽不知其中原因,但我等一日是西廷子民,便一日要为西廷皇室效忠。”
话说到此,江知序脑海里一闪而过曾听素衣说过的话:“所以,你们便开始了刺杀赵骁的计划?”
老乞丐诧异:“公主你都知道了?”
“没想到竟然是你们。”江知序只听素衣不经意间提起过,每年都会有人行刺赵骁,却没有一次得手,“今年该你去执行这个任务了?”
老乞丐毫不迟疑的点头,他恍然一下子变得中气十足:“前仆后继,不死不休。”
“这个计划终止。”江知序脸色冷峻,不容置疑,“以卵击石,蚍蜉撼树,太可笑了。”
她的话很难听,但直击痛点:“父皇当年放了你们,便是希望你们好好活着,而不是去送死。”
老乞丐垂头丧气,他们当然知道当年陛下的良苦用心,可当年事情发生后,他们做不到置身事外,无动于衷。
“公主,今年过后这个计划一定会终止。”他是前蛛丝的最后一人,不能食言于弟兄们。
江知序片刻沉默:“此事容后再说。”一时半刻,她还劝说
不动此人。
张迹跟在老乞丐身侧,眼中是极力压制的激动隐忍。
跟着老乞丐,一路九曲十八弯,终于来到这座废弃的大宅院前。
“保护好他。”江知序叮嘱张迹。
她招呼着俞安,便要兵分两路,明夷则抓住她的手,眼眸深邃如海:“保护好自己。”
江知序回头看他,粲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胳膊:“替我保护好他。”
忠义之士,不该遭此待遇。
她和俞安飞身落入废弃宅院的前院,两人将将站定,耳畔便传来一声浑厚的男声:“清安公主,你终于来了。”
江知序缓缓转身,唇边带笑,神采飞扬:“宗国师。”
宗时震惊于她此刻的倾城容貌,眼中又极快的染上厌恶:“你真好意思顶着这样一张脸招摇过市!”
“怎么?宗国师也喜欢我母后?”江知序捋着垂在肩膀处的一缕长发,似笑非笑。
宗时怒意上涌:“住嘴!你这个贱人。”他扬起手,便要打她。
俞安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目光森冷,凌厉道:“宗国师有些人你打不得。”
“你又是谁?”宗时手上暗自用力,但却无法摆脱俞安的钳制,他脸色涨红,“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