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宸,你跟我过来。”江知序神色不太好。
苏启宸有些犹豫不定:“我其实不太清楚。”
他纠结挣扎,一面是家国大义,一面是恩情如山。
江知序看向张迹:“告诉他,当年蛛丝为何会一夜之间消失。”
提起此事,张迹惯来冷漠无情的脸上出现了愤恨和隐忍,他压抑了良久的情绪,才道:“因为他,蛛丝才会一夜被屠尽。”
苏启宸大惊失色,震惊到失语。
“当年谁送你去的蛛丝,今日就是谁教唆了江淮。”江知序很笃定。
许久之后,苏启宸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咽了口口水:“如今的蛛丝是……”
“住嘴!”张迹已经忍无可忍,“你没有资格打探如今蛛丝的一切。”
苏启宸迷茫,无辜的看向江知序,企图得到一个答案。
江知序看都不看他一眼,当下能心平气和同的他说话,对他已经是莫大的宽容。
张迹双目通红:“苏启宸,你本是国师府的人,难道你不知在西廷,国师府、逐雨楼、朝堂之间不许有人横跨在两个机构之间吗?”
苏启宸当然知道,这是以防他们相互串通,行背主之事,但他死假后,已经换
了身份,根本不会有人查到。
舒泣适时说道:“你当时身为国师继承人,幽冥肯定派了人监视你。”
当时有关苏启宸的一切,都是她的师父呈给圣上,也是圣上亲自下的圣令,让幽冥动手杀了蛛丝所有人。
“他们是因为我而死?”苏启宸不敢相信。
仅仅因为他被查出身份,蛛丝全部的人都为他陪葬:“可我没死。”
张迹愤恨不平之处便在此,罪魁祸首安然无恙,无辜之人全部殉职:“还不是有人救了你。”
一个人费尽心机的替苏启宸制造假死的证据,又千辛万苦的将他塞入蛛丝,这其中的目的也许一开始并不明晰。
但在蛛丝全数被屠后,这个人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
他就是为了要废了蛛丝。
蓝应竹拧眉沉声而道:“此人对西廷摆在明面上的组织架构和隐于暗处情报机构都了如指掌。”
明夷则接着话继续道:“此人还是深受苏公子信任之人。”
一众人的目光悉数落在苏启宸身上,等待他给大家一个答案。
江知序给他留最后一丝体面:“单独和我说,或是在这儿告诉大家一切。”
苏启宸是个明白人,即便他今
日不说,照着在场之人的手段很快就能查出来。
更何况早在他得知蛛丝的人都因他而死时,他便已做了决定。
“是师父,宗时。”他说完,看向蓝应竹。
在他知道师父要害江知序时,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本该是要辅佐她,不论是复兴西廷也好,还是为西廷百姓也罢,都不该伤害江知序。
蓝应竹陡然一愣:“他还活着?”
苏启宸点了点头:“西廷亡国后,我只见过他一次,就是在漓江河畔。我看见他和江淮在说话,但我没有现身,又离得远,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在众人还在惊诧意外之时,江知序已做了决定:“江淮与宗时……勾结一事,交由苏启宸和蓝公子去办。我不管你们采取何种手段,我要尽快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抬头看了眼时辰,早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她有些饿了:“郑卫,备膳了吗?”
郑卫颔首答道:“早已备好了,殿下。”
“用膳吧。”她转身往前院正厅走。
明夷则跟在她身后,很严肃的问:“什么诅咒?”
他问出了在场除俞安外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江知序心中闪过一抹慌乱,
面色如常,回过头,笑意翩翩:“什么什么诅咒?”
“江淮说的那个诅咒。”明夷则誓要追根问底。
“你信?”江知序又看了看其他人,“你们也信?”
无人言语,显然他们都信。
毕竟江淮所做之事足够疯狂,求生欲如此之强,怎么会没有这个诅咒。
江知序“噗嗤”乐了,笑意更甚:“各位不妨动一动脑子,若真有此诅咒,西廷早亡了。退一步言,诅咒在我身上,西廷历代皇室中人都没有法子,宗时就有?”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各位,何必听风就是雨,杞人忧天。有这些时间,不如想想如何将手中之事办好。”
有没有法子,她根本不在意。
她所行之事,千难万险,怎么会让人抓住她的弱点。
俞安知道真相,但他选择缄默不言。
他和江知序的想法一样,这件事是她的死穴,他要替她守住。
至于宗时……
想到这里,他急忙抬起脚步,跟上前面的江知序,站在她身旁,与她挨的极近,压低了声线:“宗时若是用此事威胁他们,你准备怎么做?”
江知序倒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用她威胁他们?
她思索着这事
的可行性。
俞安好心提醒道:“你别不当回事,你就看刚才那……哎哟!”
他被人在身后猛的撞了一下,脚下不稳,身体前倾,要不是郑卫好心拉了他一把,他今儿这张脸都得摔破相。
在他稳住身体后,回头去找罪魁祸首,就瞧见明夷则那副欠扁的模样,高傲的站在江知序身侧。
“你又抽哪门子的疯!”
“离她远点儿。”明夷则胜利者的姿态在警告他。
俞安无语问苍天,他一个能当江知序爹的年纪,怎么可能和她生出不该有的感情:“你是不是脑XX病!”
真是忍不了一点儿。
明夷则才不管这些:“防患于未然。”
江知序瞧着这一出闹剧,无动于衷,心里只记挂着正厅的午膳。
她真的好饿。
“心眼比针眼儿还小。”苏启宸嘀咕了一句,溜之大吉。
时刻抱紧江知序的大腿,才能不被群殴。
张迹和舒泣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明夷则,也跟着走了。
原地只剩下明夷则、蓝应竹和素衣三人。
素衣面露不虞:“就这样放过江淮了?”
“你想做什么?”蓝应竹问道。
素衣冷然:“当然是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