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月这番话,将几人沉郁到谷底的心再度注入了细微的希望。
素衣罕见的露出紧张又激动的情绪:“公主她会不会……”
会不会还活着?
谁又能断定这是宋花枝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是安排身后事呢。
蓝应竹没有勇气去猜测:“安葬好公主,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宋花枝已死,许多事都要从长计议。
……
昨夜,不仅将军府发生了大事,东宫也一样。
有两名刺客潜入东宫,伤了太子。
赵骁听闻了这两件事,索性免了今日的早朝,特地派了近侍去了东宫和将军府慰问。
素衣从药房出来,已然将悲伤藏在心里,她面色冷肃至极,往外走。
杨云嵩担心她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便无言跟在她后面。
走到宅子大门时,素衣停下脚步冷冷看他:“你不必跟着我。”
杨云嵩被拆穿心思,颇有些不自在,嘴硬狡辩:“我不是跟着你,我也要出去。”
“那你先走。”素衣往一旁挪了挪。
他先走,他能去哪儿。
他半晌不动。
素衣动了,往外走:“我要去一盏茶楼见蘅王,你别跟着。”
“你见蘅王做甚
”杨云嵩更担心了,“你别冲动,要杀人也要等到天黑了再说啊。”
“我不杀人,只是去完成公主的命令。”素衣头也不回。
杨云嵩抬起的脚,重新放回原地。
她还要理智就好。
俞安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淡淡问道:“她去做什么?”
杨云嵩转身,耸肩一笑:“去见赵翊珩。”
“这几日多看着她。”俞安叮嘱道。
“会的。”杨云嵩朝他走来,“那几人要看着吗?”
俞安往后院走:“能看就看着吧。”
杨云嵩甩了一下肩上的长发:“还是杀手好,冷血无情。”
俞安脚步微停,回头瞥了他一眼,不给面子的戳破:“我方才看见你抬头看天了。”
杨云嵩故作无所谓的脸色出现一抹僵硬:“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俞安没有否认。
杀手也是人,怎会没有半丝的感情。
一盏茶楼。
素衣此次先到了,她下意识的往临窗的位置走,走了几步,便转身去了靠墙的角落位置。
宋花枝以前最喜欢坐在这样的位置,说是临窗的地方,视野开阔,人跟着心情也会好。
物是人非,她暂时还无法接受。
上次素衣的爽约,让赵
翊珩非常不爽,但他有事相求,还必须舔着脸来再次相约。
这一次,赵翊珩没有提前来,而是踩着时辰来的。
他身后跟着上次深夜将素衣拦在巷子中的蒋红招。
蒋红招眼睛亮堂得很,上了二楼一眼便看见坐在角落的素衣。
她低声在赵翊珩耳侧道:“王爷,她在那儿。”
赵翊珩只听蒋红招说逐雨楼的楼主是位女子,但没料到竟如此年轻,还生的如此好看。
他心中躁动不安的因子被勾了起来。
蒋红招看见赵翊珩脸上意味深长的笑,便猜到这位王爷在想什么,她好心提醒:“王爷,她很厉害。”
她只能如此委婉提醒,不然惹了王爷不高兴,受罪的只能是自己。
赵翊珩笑的很荡漾:“有多厉害?比你和你姐姐还厉害?”
蒋红招知道赵翊珩口中的“厉害”与她口中的“厉害”不是一个意思,但她识趣的不再多说。
赵翊珩用着自以为很风流倜傥的步子,走到素衣跟前儿,又用着自以为很勾人心魄的笑容,对着素衣微微一笑:“楼主大人?”
素衣并未看赵翊珩,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蒋红招:“这位是蘅王?”
蒋红招看了看
赵翊珩,点头道:“楼主,这位是蘅王殿下。”
得了确定,素衣冷漠道:“都坐下吧。”
她越是冷漠,赵翊珩越是兴奋。
赵翊珩自以为潇洒的掀开衣袍,便要坐在素衣身侧。
“王爷请坐去对面。”
赵翊珩要坐的动作停在半空中,他眼下的姿势非常滑稽可笑:“本王坐楼主身边不好吗?”
素衣冷冷斜了他一眼:“本座身边要么坐死人,要么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王爷想成为哪种?”
赵翊珩不以为然,全当素衣在吓唬他,他作势便要坐下。
瞧不起素衣是如何动手的,只看见赵翊珩坐在了碎裂的椅子上,整个人仰翻后摔。
“这是警告。”素衣面色越发冷厉,“本座时间宝贵,王爷既然没有谈合作的意思,本座不奉陪了。”
蒋红招连忙将赵翊珩搀扶起来:“楼主,王爷方才只是同您开个玩笑,还请您莫要怪罪。”
她扶着赵翊珩坐在素衣对面,刚才那一摔,摔的他浑身的骨头像碎裂了一般,疼得根本缓不过来。
他算是信了蒋红招的那句“她很厉害”。
素衣轻轻扫了一眼赵翊珩疼的龇牙咧嘴的模样,心中不屑,这
种无能王爷还企图争权夺位,真是痴心妄想。
蒋红招见情势尴尬,出声道:“楼主,王爷想让您帮忙查一查西廷皇室可还有人活着。”
虽不是很了解素衣,但就方才她出招的动作来看,蒋红招能猜出一二,这位楼主喜欢有话直说的爽快人。
“查不了。”素衣毫不犹豫的拒绝。
赵翊珩不明白:“为何?逐雨楼不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情报机构吗?”
素衣丝毫不掩饰对赵翊珩的嘲讽:“蘅王殿下难道不知江湖上有个传闻吗?”
“什么传闻?”
素衣不言,看向一旁面露难色的蒋红招。
赵翊珩也看向蒋红招:“你知道?”
蒋红招“嗯”了一声:“凡是刺探西廷皇室密秘的人,无一存活。”
“传闻为真?”
蒋红招不语,她也不知真假。
素衣斩钉截铁:“至少在逐雨楼的探查中,这些传闻皆为真。”
“谁做的?”赵翊珩震惊于这股背后的力量。
“不知。”
赵翊珩瞬间有点瞧不上逐雨楼了:“看来大名鼎鼎的逐雨楼也不过如此。”
素衣冷嗤一笑:“逐雨楼便是再不济,顷刻间将王爷挫骨扬灰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