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的女子看见这一幕,吓傻了。直到秋时离开屋子,她才惊的大喊出声:“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
她顾不得替自己穿齐整衣裳,胡乱抓起地上的衣裙裹在身上,往屋外跑。被吓得腿软,跑了几步,直接从屋内摔到走廊上,吓得来往小厮和姑娘客人们一激灵,她抬头看见人,满脸泪水的嘶声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秋时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她走后,楚馆里乱作一团。
回到住处,看见苏启宸坐在院子里喝茶赏月,朦胧月色落在他身上,覆下一层阴影。秋时想到了她与苏启宸初见的那一晚,也是这样的月色,他明明已经快要死了,却还是要杀了仇人。她喜欢他身上那股不服输不认命的劲儿,就像当初的自己。
“动手了?”苏启宸听见脚步声,回过头看向她,眼角余光瞥见她青色衣袖上的血迹。
秋时抬起袖子,才瞧见袖子上染了血,她手起刀落,半截袖子应声而断:“晦气。”
苏启宸知道她不是蓝应竹的对手,伤不了人:“谁的血?”
“一个废物的。”秋时走到他面前,跪下请罪,
“主子,属下无用,跟丢了蓝应竹。”
“意料之中,起来吧。”
秋时却不明白,她抬头紧盯着苏启宸:“主子这话是何意?”
苏启宸倒了一盏茶放在对面:“追蝶香是他研制出来的,早在你下药时,他就察觉了,不拆穿,不过是想逗你玩一玩。”
“主子也一早就知道?”
“是。我……”
秋时从地上起身,不满质问道:“主子既然早就知道,那为何还让我白跑一趟?难不成主人也是想逗我玩?”
苏启宸掀了一下眼皮,看向怒气冲冲的她,语气不疾不徐:“我让你去,只是想赌一个万一,只不过没赌对而已。”
秋时冷笑:“主子真是能说会道,即便这追踪一事我不与你计较,那白日里在一盏茶楼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脚把我踹的跪在地上,强迫我向蓝应竹道歉的事,主子又要怎样解释?”
苏启宸叹气,面露难色:“阿时,此事我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是我做错了。但我没有办法啊,如今我们研制的那个女子被太子占为己有,即便我们拥有了国师府的旧人,但我们没有起事的由头,只能拉拢蓝应竹,借助
他接触到清安公主。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得到更多的支持。”
“你分明知道清安公主是谁,大可直接找上门,何必弯弯绕绕多此一举?”秋时愿意助他成就一番大事业,但前提是她必须在他的生命中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苏启宸颇为有耐心的与她解释:“我们还不知道这位公主的心思,贸然行动,只怕会暴露我们的底牌,到时候万一她要将我们一网打尽,我们这些年的心血不都白费了。”
他拉着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阿时,茶楼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我是会心疼的。”
“少跟我花言巧语。”秋时拂开他在腰间作乱的手,脸蛋羞红,“对了,今日那蓝应竹说换颜之术用多了对容貌有害,是真是假?”
苏启宸眼神中很快闪过一丝暗芒,他手覆上秋时白净细腻的脸蛋儿:“自然是假的。阿时若是不信,不妨自己摸一摸,你这脸蛋儿又嫩又白,我喜欢得紧。”
秋时做事素来不守礼数,不拘一格,她直接双腿叉开坐在苏启宸腿上,双手搂着他的头,亲吻他的唇。
美人
儿投怀送抱,苏启宸当然不会拒绝,两人一路从院子奋战到屋内。
祈宁寺后院。
晚膳之际,明夷则才回来。采星在院子里布置晚膳,看见他进来,白了他一眼,装作没瞧见,也不吭声。
章绪招呼着雪青和丛一过来用晚膳,宋花枝和俞安蹲在院子的角落处洗桃子,这一院子的人没有一个搭理他的。
明夷则冤枉,他就是演了一出戏,怎么到头来大家都当真了。他决定先和宋花枝打招呼,走到她身边蹲下:“天气冷了,你还是少碰冷水,我来洗。”
宋花枝乐得自在,把手里洗到一半的桃子给他,和俞安说道:“我们去用晚膳吧。”
俞安看了眼愣住的明夷则,从善如流的跟着宋花枝去吃晚膳,独留他一人蹲在角落洗桃子。
“不是,这……”明夷则眼睁睁看着两人头也不回走了,他低头看着大木盆里的桃子,想罢工不干了。
“师父,雪青想吃桃子,你洗快一点儿。”偏生丛一还喊了他一声,这下他不洗也得洗了。
采星从小厨房里拿出来碗筷,摆好:“二少夫人,这是奴婢为你熬的汤,你多喝一些,补补身子。”
她盛了一碗放在宋花枝手边,“你放心,奴婢问过章大夫了,这汤喝着不会过分滋补。”
宋花枝笑着道谢:“你也坐下一起吃。”
采星经过这两日已经习惯了和大家一起用膳,她没有推辞,坐下了。
明夷则洗完了大木盆中的所有桃子,拿了两个过来,一个给了雪青,一个递给宋花枝。
“我不吃。”宋花枝温和道。
明夷则顺势坐在她旁边,准备跟着用晚膳,眼睛在桌子上看了一圈,根本没有他的碗筷:“采星,没给我拿碗筷?”
采星吃了一口青菜:“哦,奴婢以为二公子晚上要陪那位雅南姑娘用膳,就没有准备二公子的膳食,也就没有拿二公子的碗筷。”
宋花枝埋头喝汤,强忍着笑。
“师父,我听雪青说你在禅房里养了一个小妾,这是真的吗?”丛一看热闹不嫌事大。
明夷则生怕带坏了他这小徒弟,慌忙解释道:“丛一,有些时候亲眼目睹之事都有假的,又何况是道听途说来的呢。一件事的是非黑白,是需要时间来证明的。一个人的善恶好坏,是需要心去感受的。”
“说的冠冕堂皇,真是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