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霜甚至都没搭理她的意思。
她走到了林谦亦身边,声音里还带着稚气未脱的奶气:“林谦亦,你会让我坐在你身边么?”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心脏似乎都在这一刻提了起来。
大家不约而同得看向林谦亦。
都在等着他的回复。
不少人自然希望林谦亦能冷嘲热讽宋如霜一顿,然后果断拒绝她。
但林谦亦却没有这样做。
他只是言简意赅得说了两个字:“随便。”
不管他是什么态度,是不是让她知难而退。
宋如霜都不怎么在乎。
反正,没明确拒绝的事情,那一切就有可行的尺度。
所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宋如霜非常果断得爬上了林谦亦旁边的座位。
容浩只有一种感觉。
他觉得宋如霜可能就是冲着林谦亦来的。
要不是因为宋如霜的年纪还是太小了。
他大概会真的以为,宋如霜应该是为了林谦亦才来兆华的少年班上学的。
然而,他觉得最不可能的情况,结果就是宋如霜的真实写照。
宋如霜自己就门儿清,如果林谦亦不在这个学校。
那么,不管这个学校给与什么丰厚的福利,宋如霜都不会选择这里上学的。
就像是东明大学的许竞成曾经说过的。
像是宋如霜这样的家世,进了兆华,基本上就和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
况且现在才第一天,宋如霜就感受到不少人眼神之中的嫉妒了。
这以后……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节课时很快就过去了。
整体上课的过程堪称要多轻松就有多轻松。
这是宋如霜在百年之后都不曾体验过的教学氛围。
不愧是寻常人家无法接触到的学校。
让宋如霜觉得万分惊讶的事情是,他们这一届,除了她之外,竟然没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
除了她之外。
看样子,她应该去问问容浩。
既然没有招人的必要,那为什么要从普通人之中挑选学生啊?
下课铃一响,容浩就已经溜之大吉了。
毫不夸张的讲,就像是身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追着他跑一样。
身旁的林谦亦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宋如霜才刚刚从座位上缩下来,就被几个小女孩给围住了。
宋如霜仰头看着她们,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也没起什么波澜。
完全没有一种身处危险之中的既视感。
“大家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呀?”
对待这些小姑娘,宋如霜的态度出奇的温柔。
甚至不能用温柔来表述,应该是慈爱。
所以这些小女孩也多少觉得有些古怪。
眼前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不仅不害怕她们,怎么对她们,还有些宠溺啊?
为首的沈明慧当下沉了沉脸,她觉得宋如霜肯定是在装模做样。
“小丑八怪,你最好离小林少远一点。”
她倒是不奇怪沈明慧为什么会叫自己小丑八怪,她只是有些奇怪,这个小孩对林谦亦的在意。
所以,她直截了当的询问道:“怎么,你喜欢他么?”
她问这句话,真的没什么阴阳怪气的用意。
再说了,喜欢也不一定非得是男女之情那样的喜欢啊。
结果沈明慧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污言秽语一般,脸色登时就变得极为难堪了起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站在沈明慧左手边的一个小女孩推了一把宋如霜,然后嘲讽着说了一句:
“我娘说,心脏的人看什么东西都脏,看来,你就是这样的人啊。”
“……”
宋如霜有些无语望天。
心说,这群小孩双标,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两招,玩得是真的挺好的。
“你要是不喜欢,你就说一句不喜欢,这很难么?”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们还以为,宋如霜会直接被她们的气势所压倒,直接被吓哭,选择乖乖听话呢。
结果宋如霜看上去,可比他们有底气多了。
三四个人,连个小孩子的气势都压不过去。
如果她真的如容浩所说,是个家世平平的普通人,那她们这些有钱有权人家的小姐,面子往哪里搁?
有争执,难免就有推搡。
加之宋如霜是个身形不大的小孩子,所以,就算气势不输别人,她也很容易被其他人欺负。
忍无可忍的宋如霜抬起头来,没好气得说道:
“我说几位,能不能正常一点?我坐在哪里这不是我的自由?林谦亦自己还没说什么,你们就替他着急起来了?”
宋如霜揉了揉有些生痛的胳膊,气不打一处来:
“各位姐姐,我只是一个刚刚五岁的小朋友,还是从农村来的,你们不会是要组团霸凌我吧?”
“怎么可能?我们有必要针对你这么一个小破孩么?”
宋如霜抬眼,白眼多。
这还不叫针对?那是不是把她的头摁着往墙上按,那种才叫霸凌啊?
“姐姐们,如果你们也想坐我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我建议你们直接找你们的小林少沟通,毕竟,如果他不同意,谁也不能坐在这里。”
话音刚落,系统小艾立马啧啧称奇起来:“也就是我没有手,不然我是真的想要为你鼓掌喝彩,牛啊,古书上的舌战群儒,大概也不过如是了!”
宋如霜苦笑一声。
这也不是她非要这样做的。
要不是这群小孩太欺人太甚,甚至动起手来了,宋如霜也不想跟一群小朋友一般计较。
“你们在干嘛?”
一声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
“连个小孩都要欺负?”
“……”
众人不自觉给林谦亦让出位置来。
沈明慧咬了咬唇,在林谦亦面前,她好像就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
小孩子之间的喜欢,要比大人更加急迫一些。
他们或许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但占有欲,大概要比成年人还要更深重一些。
至于眼前这个叫沈明慧的小女孩,从她的衣着上就能大致判断出来,她绝对是家中娇宠着长大的孩子。
这样的孩子一向是喜欢以自己为世界的中心。
就拿林谦亦的事情来说。
他们谁都想坐在林谦亦身边,可谁都不敢去坐。
这样反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