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三司会审 转眼间便到了三司会审的日子。
沈云作为太子妃,出席这种场合所代表的就是整个太子府。
她今日穿了一件杏黄色织金的百蝶穿花宫裙,外面披着一层金色的薄 纱披帛,脚上一双镶着明珠的松石绿凤头鞋,一头青丝缩成飞仙髻,斜插 着两支白玉丝缕繁花的红珊瑚滴珠对钗,中间一枚金镶玉嵌宝王母骑青弯 挑心,远远望去,如同瑶池仙女坠下凡尘。
原本威严、肃穆的大堂因为沈云的到来为之一亮,便如一缕阳光穿 透了层层阴霾。
沈云进来之后发现,临淄郡主、刑部尚书薛元弼、大理等正卿黄毛 觉坐在主位上,这三位便是今日的主审官了,而这两人又隐隐以薛元弼为 首。
沈云和三位大人分别见过礼,这才去了后堂,纱帘之后,皇帝和 后娘娘分别坐在上首,而准安大长公主就坐在皇帝左下首的位置。
沈云缩一一行礼:“拜见父皇,拜见皇祖母,拜见姑祖母。”
“云,你到袁家这边来坐。”
太后朝看沈云招了招手,细细地问看沈云缩这目胃口好不好,可 有没有么爱吃的,直到一声惊堂木响起,太后这才意犹未尽地停止问 话。
薛元弼不愧有看“铁判官“的称号,关于此案的证据和所有细节已经被 他整理成了一份厚厚的卷宗,并且在其中隐去了普阳公主,难怪皇帝会对 他又爱又恨了。
“安王,你可认罪?”
“薛大人,家门不幸,本王养出了一个逆子,但本王一直对陛下忠心 耿耿,绝不会背叛下。
何况,本主是太祖的后人,又怎么会和北蛮么 结,若真是本主做的,白年之后,本主如何去见萧家的列祖列宗?”
经过这许多关的牢狱折磨,即使安主没有受刑,负责看守他的狱卒也 很恭敬,可安主还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此刻胡子拉碴,整个人更显 得樵和废,但他的声音却中气十足,有看一股漂然不可侵犯之感。
“可据本官看到的证词,你才是幕后主使,来人,带证人上来。”
片刻之后,萧明德被带进了大堂,比起还算体面的安王,萧明德可就 惨多了,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就连还算俊俏的脸上都有着一道长长的伤 疤,至于十指上的指甲,全被卸掉了,指尖血肉模糊 安王麻木地转开眼,若是从前,他一定会心疼这个儿子,可是现在, 整个安王付都要因为这个擎障而方动不复,安王只恨不得亲手了结了这个 孽障。
“萧明德,本官问你,是谁指使你勾结北蛮的?”
薛元弼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
萧明德颤了颤,忽然,他无神的双目重新汇聚了神采,爬到了安王脚 下:“父交王,父土,是敬土殿下指使儿子这么做的,敬土殿下贵为皇子 儿子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宗室子弟,如何敢不听敬王殿下的命令。
父王 你一定要救我!”
谁也没想到萧明德口口声声安王才是幕后主使,却在大堂上骤然改了 口,将这一切全都推给了敬王 那位可是下费尽了千辛方苦才寻回的沧海遗珠,比太子殿下这个储 君还要受宠,萧明德却说他才是幕后主使。
纱帘后面,皇帝松松搭在膝头的手指候然紧,手背上青筋毕露。
钱有福偷偷觑了一眼醒下的脸色,不必大子多言,便已瑞摩出圣意, 刚要咳嗽一声,却听一帘之隔的大堂上传来了薛元弼的声音。
“一派胡言,你先是指认自己的父亲,如今又指认敬王殿下。
满朝皆 知敬主殿下的文雅谦和,一个周顾人伦之徒,为了脱罪,任么借口都编得 出,来人,大刑伺候!”
“且慢,薛大人,我有证据。”
萧明德大声喊道。
证据?在哪里??“薛元抓看惊堂木的手顿了顿,没有让惊堂木直 接落下。
“就在我身上。”
临淄郡皱起眉。
虽然他今天的任务就是想办法保住安王的性命,可这个萧明德满嘴谎 话,他临时翻供,只会让形势朝着更加不利于安主的方向发展。
别人只会以为他们父子是沉灌一气,萧明德从前种种皆是为了麻痹狱 卒,只等着今日咬死敬王。
想到这里,临溜郡王坐不住了。
他斥道:“混账,你全身上下都被搜检过,哪来的证据?你不要仗着 陛下仁德便肆无忌惮。”
不料,萧明德看都不看临淄郡王一眼,而是径直看着三人中间的薛元 。
薛天人,我亲自告诉你证据臧在哪。”
“薛大人,不可,当心有诈。
“这一次,老神在在的黄韦觉也坐不任 了,连忙开口阻止。
薛元闻言淡淡道:“萧明德的双手、双脚皆被锁链捆住,形同一只 困兽,本官若是这点胆量都没有,日后岂不是要让那些徒耻笑!”
薛元绕开座位,阔步走到了萧明德的面前,奠下身:“你现在可以 说了。”
“薛大人,证据藏在我的后庭处。”
萧明德的话引起了哗然大波。
原来藏在那处,难怪搜身的人没有搜到。
同一时刻的纱帘后面,皇帝的心头浮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文思九这 个废物,如果盛飞羽还在,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纸漏 “带件作上来。”
薛元弼堂堂一品尚书,还无法在大庭广众下做出手探 男子后庭的举动,他丢不起这个人。
很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件作被带了进来,听说萧明德将证据藏在自 已的后庭内,见多识广的老件作没有半点惊,戴上手套,手上又沾了 油,探了进去.… 因为这个过程实在不雅,薛元弼让人在四周围了屏风,因此,没有人 能够看到件作的动作。
忽而,屏风里传来一声痛叫,接看一道苍老的声音道:“大人,找到 了。”
东西被冲洗干净,送至全薛元弼的面前。
只见桌上是一枚小儿指甲盖天小的玉扣,质地上乘的青玉通体圆润, 表面雕刻看一只麒麟,玉扣背面,是一个极小的“衍字。
除了薛元弼,临淄郡主和黄韦觉全都惊呆了,敬主殿下的名讳便是萧 君衍,而且这颗玉扣一看便是宫里的东西,难道..….真的是.…. 临淄郡王城府最浅,竟是下意识地望向了纱帘的方向。
纱帘后头,太后嘱笑了一声:“皇帝,当初哀家就说,以安主的性子 是绝不可能与北蛮勾结的,更做不出绑架侄孙女的蠢事!如今有了新的 据,皇帝怎么看?”
皇帝脸色铁青。
残害手足,勾结敌国;虽然皇帝一开始也怀疑过敬王,但毕竟没有证 据,这个几子又是从民间找回来的,吃了许多苦,让皇帝很不忽心,便对 他纵容了一些。
可是现在,一记耳光狼狠抽在了皇帝的脸上,不仅让他颜面尽失,还 有看一股被人患弄的惯怒。
皇帝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了钱有福一眼。
钱有福踢手脚地走出了纱帘。
“薛大人,下让您秉公办案。”
就是下不说,薛元也会这么做,当然下说了更好,他就不用束 手束脚了。
“来人,去请敬主殿下。”
只凭萧明德的口供和这一枚玉扣,还无法给敬主定罪,否则,薛元弹 说的就该是“带嫌犯归案了”。
敬主就在旁边的茶楼坐看。
虽然萧明德将他供了出来,让敬主大感意外,但他也不是太慌,因为 敬王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听着手下人的汇报,萧君衍的眼底浮上了一抹暗色,让他带着几分阴 柔的五官多了一抹邪肆和嗜血。
“送他上路吧,记得做得干净一点,让他走得安详一些,也不枉我和 他舅一场。”
自从折了最心爱的儿子后,陈语堂就一心思地睡小妾,只希望能够 再多生几个儿子。
他如今跟卫心兰就如同仇人一般,让卫心兰的子继承爵位,这让陈 语堂如何甘心。
因此,留侯府的小厨房每日都是鹿鞭、虎鞭、牛鞭的炖看,各种壮 药如同流水一般,陈语堂都快要喝吐了,依旧不死心地每夜趴在女子的肚 皮上。
尽管现在是大白天,可是以陈语堂的荒淫,却是不管不顾,拉看新纳 进来的一个小妾胡天胡地。
陈语堂换了口味,这小妾不是从前那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如今二 十一了,还死过一个丈夫,生的丰乳肥臀,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仿佛没有 骨头一般,床上功夫更是独到,将陈语堂伺候得欲仙欲死,让他沾过两回 后,就再也割舍不掉了。
此刻,两道身影叠成了一个,小妾的声音狐媚入骨:“侯爷说要教妾 身骑马,妾身的骑术如何?”
陈语堂的声音带了气喘,他面色涨红,爽得魂儿都快要飞了。
“好好好,娇娘这骑术,你若认第二,京城无人敢认第一。”
陈语堂和 爱妾肆无忌惮地调笑。
今日卫心兰带着儿子去上香,他就越发放开了。
丫鬟还在屋内,这两个人床帐都不拉一下,就这么闹了起来,简直不 堪入目。
这时候,娇娘娇娇一声唤:“侯想不想玩个新花样??”
语堂一听还有新花样,当即心花怒放,哪里有不依的…… 屋子里的丫鬟终于被赶出了屋子,刚才丫鬟看着那皱皱巴巴的身体, 心里都快要吐了。
从前陈语堂哪怕年逾四十,却是气质儒雅,如今的他,就是一个糟老 头子。
就在这时,门里传来一声哀喙。
丫囊只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
从前也不是没有过,侍卫以为侯遇到了危险,吓得码进去,却发现 是这不要脸的主人在于不要脸的事,还因此了三十大板,双腿都被打废 了。
因此,丫囊只当自已是个聋子,眼观鼻、鼻观心地守在门口。
她却不知,屋子里,陈语堂的颈间套了一副麻绳,随着他挣扎,越收 越紧. 可笑的是,两道身影还在纠缠。
娇娘咯咯娇笑:“侯爷,娇儿是不是让你爽上天了?”
然而,已经咽气的陈语堂再也无法回答了,竟是真的上了西天, 茶楼内,萧君衍于一灶香后收到了消息。
他淡淡一笑,带看侍卫下了楼。
“敬王不在府里?也不在宫里??“前面两拨衙役已经来回报了。
薛元弼神色凝重,就在这时,敬主施施然的出现了。
“薛大人,听府上的长史说,薛大人找本王有要事,本主当即便赶过 来了。”
萧君衍一脸坦荡。
“敢问敬王殿下,方才身在何处?”
薛元弼咪了咪眼。
他长期和犯人打交道,眼光十分之毒辣。
也可不认为敬王的坦汤和镇定是因为被豪在鼓里,还不知道肃明德将 他供了出来。
这份坦荡,更像是胸有成竹的一种挑,仿佛就在等看自已出招。
看来今天这堂上,已经有人被敬主暗中收买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薛元掩去眸中的思量,将萧明德刚才的供词连同玉扣一并给敬主过 目。
“敬王殿下,对此您作何解释??”
毕竟陛下就在后堂,薛元虽然公正廉明,不代表他人傻,这个时1 要是对敬土喊打喊杀,反而落了下乘,还会被对方牵看鼻子走。
“一派胡言。
本王乃是大魏皇子,岂会背弃祖宗,做出这等万人唾弃 的恶事?!本王还请薛大人明鉴!”
“萧君衍,你少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你连亲妹妹都能陷害,还奸淫 嫂子,找是个畜生不假,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
萧明德冷笑了一声,看着萧君衍的眼神宛如一个疯子。
萧君衍事先已经知道萧明德反水了,可完全没料到,对方竟是把什么 都抖楼了出来。
萧君衍额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萧明德,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哈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萧明德说得信誓旦旦。
大堂上,临淄郡王等人却是齐齐色变。
奸淫嫂子?难道太子妃娘娘…… 知道了皇家秘辛,下岂能放过他们? 临淄郡王更是吓得脸色都白了。
“宸郡主妃不甘受辱,才会自尽以全名节,敬王殿下,当心宸郡主妃 变成厉鬼,夜里来找你索命!”
萧明德笑声癫狂,满脸鲜血的他比恶鬼还要可怕 原来不是太子妃啊.…. 众人刚才一直捏了一把冷汗,终于能放松下来了。
诸君之妻和郡王之妻差别可天了,何况宸郡妃已死,死无对证,就 算后面证实是真的,皇室的丑闻完全有办法压下去。
?,我要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