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不是你爹亲生的!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事实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薛钟转向皇帝:“官家,您看这女医还试图袭击下官,分明就是狗急跳墙,依下官之见,凶手是她无疑。就定她藐视皇权、毒害贵妃、袭击大臣之罪名,数罪并罚吧!”
皇帝已然心浮气躁,但尚未言语,被一美髯男子截住话头:“薛大人好伶俐的口舌啊!上嘴唇和下嘴唇这么一碰,这罪名就定下来了。吾看这以后也不必辛辛苦苦查案了,都像薛大人这般,办事效率该有多块啊!哦,薛大人还会定罪,那别屈尊在大理寺了,来咱们刑部吧?把吾这刑部尚书的位置让与薛大人如何?”
薛钟被刑部尚书卫佂一番嘲讽,已羞得脸红脖子粗,不敢再言语,用他那被肥肉挤压地小小眼睛瞄着皇帝,颇有些可怜意味。
“薛大人这是什么表情?不服卫大人所言?”
“呦,薛大人向来不服卫大人的,这你不知道吗?”
“薛大人看官家作甚?官家英明,才不会被你干扰。”……
一干朝臣早就看不惯薛钟这搅屎棍,此时都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最好能把薛钟踩死在这儿。
“休要再闹!”眼看着就要吵起来,皇帝怒极,还欲发火,却被他身侧的皇后王琴制止。
“官家息怒,如今还未全面调查,只听薛大人一言不慎妥当,匆匆定这女医的罪,也确实不能服众。不如先将此女收监,待大理寺一干人等调查清楚,再治她的罪。一来是有了证据的话,再也不会有人胡诌影响官家的声誉。二来,说句不好听的,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只有淑贵妃妹妹的身后事比一切都重要。死者为大,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怎么办好淑贵妃妹妹的身后事。官家,您与妹妹情分深重,所以妹妹的身后事还需您多劳心啊。”皇后循循善诱。
听到“声誉”二字,皇帝心里“咯噔”一声,皇后说的有理,今日宴会请了不少朝中大臣,本来这些酸儒子就经常上奏他偏爱淑贵妃,若这女医季雨棠另有隐情,他却在一怒之下将她凌迟处死,可想而知他在朝会中将遭受何等的狂风骤雨。若因此让那些酸儒子有了异心,他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兄弟……得不偿失!
思及此,皇帝背后渗出一层冷汗。他感激的看了皇后一眼,还好皇后提醒了他。
皇后见他想清楚了,便吩咐侍女安置淑贵妃的遗体。又安抚众大臣,命侍女上茶。最后亲自上前搀起李介,扶着他坐上软凳。
“大理寺卿薛钟,将有关人等都带下去,细细查问。”皇帝想了想,憔悴地挥挥手说道。
皇后看了一眼谢淮初,眼睛一转,对皇帝道:“薛大人一人担此重任难免吃力,不如给他找个帮手?这样也能早些找出真凶,以慰淑贵妃妹妹泉下之灵。”
“找谁好呢?”皇帝头痛不已。
“最好是与薛大人一样同属大理寺的人,这样合作方便。”皇后道。
“那就大理寺正谢淮初吧!这孩子当初执意从小官做起,就让他协助薛钟办理此案,好好历练历练吧!”
季雨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现下得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她犹如绷紧的绳索突然断开,直接软倒在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明白这暂时的安全是几方博弈的结果,自己一定要抓紧机会脱离险境,又感叹封建社会果然不是好混的地方,一件投毒案都能牵扯到皇权和朝臣的博弈。
谢淮初走向季雨棠,他看着这位给他留下奇怪印象的女医。约莫着是二八年华,绑头发的发带在争执的时候断了,蓬乱的头发上还带有凝固的血,衣服也在拖拽中被弄得灰扑扑的,整体就是很狼狈。不过依稀还能看到她稚嫩的脸庞,模样清秀,眼睛里充斥着盈盈水光,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两个时辰后,大理寺牢房中。
由于季雨棠的一番话,薛钟被当中下了面子,还被几个大臣联合奚落,所以他对季雨棠恨得牙根痒痒,自然不会给她安排舒服的牢房。
季雨棠是清楚这一点的,但她万万没想到薛钟本事是真大,竟然能给她找到这样一间潮湿闷热、硕鼠横行、污水横流的牢房。地面的稻草湿哒哒的,散发着恶臭,季雨棠用脚把稻草踢开,找个一个相对干爽一点的角落坐着休息。
方才情况危急,大脑充血下没什么感觉,现在才发觉后脑疼得厉害,现下也没医药用品,她只能撕下略柔软干净的里衣包扎起来。
谢淮初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晌午,季雨棠已经蜷缩起来睡着了。
“季娘子?”
季雨棠惊醒,发现只有谢淮初一人的时候,长舒一口气:“是你啊!太好了。”
谢淮初不明所以,笑笑:“怎么就太好了?”心里莫名忐忑。
季雨棠看着面前温文儒雅的青年,凑近小声道:“因为我想让谢大人保我一条小命。如果谢大人答应的话,那么您不是谢禛亲生儿子的秘密,就不会暴露。”
有着“汴京玉面郎君”之称的谢淮初,一向是面带微笑,语气温柔,与之谈论让人如沐春风。他从十五岁开始就是汴京里众多小娘子的爱慕对象,亦是众多男儿的嫉恨对象,所以他时时保持仪态,行动俱是儒雅端庄,一直到现在。
今日是他第一次表情失控。
谢淮初冷着脸,那种出水芙蓉的清雅一扫而空,现下是脸黑如荷塘污泥。
“季娘子,你莫不是被人从后头一瓶砸傻了吧?需要在下帮你请大夫吗?”这话咬牙切齿的。
“谢大人不信的话,可以自己暗中查探。”季雨棠回想系统告知的具体八卦内容,继续说道,“我给谢大人指个方向,令堂是柳家的嫡女,柳家有个很神奇的遗传,嫡系子女生下来的孩子肩膀上都有一块元宝形的胎记。柳家又恰好是商贾,认为这是吉兆,历来以此断定子女血缘。可是谢大人您的肩膀上没有这块胎记,对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