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糕点之类的?”楼异问。
凤云笙点点头:“比如说枣糕,桂花糕,芝麻糊,杏仁糊,”她顿了顿,“还有红豆沙这样的。”
“你喜欢吃甜食?”楼异似乎有些惊讶。
“不,当然不是,”凤云笙把头摇得很果断,“我怎么可能喜欢吃甜食。”
楼异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不知为何,凤云笙觉得楼异似乎不相信自己,又解释道:“真的,我真的不喜欢吃甜食,我最讨厌吃甜食了。只是我现在觉得口有些苦,所以才想吃点甜的压一下这苦味。”
“你口觉得苦,可是因为吃了我刚才做的东西?莫非是因为有不干净的东西混在里头了……”
“不是,楼异大哥做的菜很好吃,一点问题都没有。”凤云笙连忙打断楼异的话,“但就是不知怎么的,突然口一点苦,不过没什么,一会就好了。”
“军中没有制作那些甜食的食材,要不我给做糖饼吧。”
说着楼异就打算去厨房再给凤云笙做吃的,凤云笙看着楼异这样为自己奔波,当下就觉得不好意思:“不用了,我现在口不苦了。”
他的身体还有伤,自己怎么能这般自私,竟想着要他做甜食给自己吃。
凤云笙心下开始责怪自己,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有甜食的日子,却没想到那只是像弹簧一样,压过了头便是更大的反击。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辈子想戒掉甜食是不可能的了。
见凤云笙这么说,楼异也没坚持,只是道:“我替你梳发吧。”
在凤云笙吃饭的时候,楼异已经用内力把她的头发烘干,见她现在已经吃完,便打算替她梳头。
凤云笙点头,脸上已经恢复如常:“有劳了。”
楼异走到凤云笙背后,看着那如瀑的乌发倾泻在她的背后,淡若无痕的花木香萦绕在他的鼻翼下,是她的发香,也曾是他身上的香气。
他用右手轻轻撩起她一簇发丝,左手拿着木梳从她头顶顺着往下,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似乎怕会弄疼她一样。
凤云笙端坐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被其他人这样打理头发了,她不禁有些怀念起自己在家里被巧莲实验各种发式的日子,那时她虽然觉得很无聊,却也觉得很温馨快乐。
从小到大,除了巧莲凤君华还有二姨娘,就只有她自己打理过她自己的头发,就连凤翰霆和凤凌锦,都从来没有替她梳过头,所以说,楼异是第一个替她梳头的男人。
凤云笙以为像楼异这样专注剑术的人,对梳头这样的东西应该也不太擅长,甚至不太喜欢,就像自己一样,可她没想到,楼异好像很会梳头的样子,而且还如此耐心。
楼异温柔而仔细的梳着她的发,一遍一遍,连一根头发都不曾掉在地上,直至她的头发全部平顺服帖后,便熟练的将她的头发盘好。
乌黑的发丝在他指间掠过,一丝一缕,不知不觉间,他的双手已充满了她的气息。
明明是那样的淡,淡得不太真切,偏偏却又存在,还叫人无法忽略。
“可以了。”他淡淡的说,将梳子收起。
凤云笙摸了摸自己的头,转过头看着楼异:“没想到楼异大哥竟如此会梳头发。”
“熟能生巧罢了,”他的神情依旧淡淡的,“时候不早了,快休息吧。”
说完楼异转身就要离开,她却叫住了他的背影:“楼异大哥,据我所知,无极门应该有治疗外伤的术法,你为何不用?”
“这份痛楚能提醒我所犯下的错误,所以我并不着急让它痊愈。”
“真的是这样?”凤云笙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不信。
他点头,修长的背影在烛火下投下一片阴影:“当然。”
以他的性格,好像会这么做也不出奇。
“既然如此,那你更要好好休养。如今怎么看,都是你比较像需要好好休息的人。”
“无妨,我自有分寸”他依旧背对着她,“你不必有所愧疚,令妹曾救过我一命,我只是在不违背道义的情况下,将这份恩情报在你身上而已。”
“舍妹救过你?我怎么不曾听她提起。”她垂下眸,“我只听她说过,你多次救她性命于水火中,而且大姐的性命也全赖有你,此间恩情,今生难报。”
楼异摇头:“我说过很多次,保护苍生乃无极门的责任,又何来恩情一说。”
她认真地看着他的背影:“那你也不曾欠她半分恩情,真正的不曾,从未。所以,日后我们若兵戎相见,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手下留情。”
“我素来尊重对手,我也希望你不要对我手下留情。”他说。
“恰好我也是一个尊重对手的人,所以你不必担心。”凤云笙顿了顿,“还有,我爹常对我说,凤家精神,贵在一个生字,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所以你的性命也是很宝贵的,在救别人的时候,请考虑一下你自己。”
“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说完,他将木桶收进领域中,便举步离去。
与此同时,仙福镇。
“小珣,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吕天照躺在床上看着刚走进来的端木珣,端木珣点点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不过你怎么那么晚了还没休息?”
“整天没日没夜的睡,自然睡不着。倒是你,怎么弄了那么久?”
“不看着他们把信送出去,我不安心。”
“多谢你,都是我一时任性,让你多做了些事。”
端木珣摇了摇头:“不,就算你没有那个要求,我也会这么做的,金尓哈是当时最适合的人选。”
为了扰乱拓跋羽干的计划,端木珣将金尓哈“伪装”成他们放在北燕国的奸细,并利用陈谋他们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从而达到他们想达到的目的。
如他们所愿,拓跋羽干因为和金尓哈之前就有嫌隙,所以在陈谋他们那得到种种隐晦的线索后,便认定金尓哈是他们派去的内奸,从而将金尓哈关押在大牢里,如此一来他们就损失了一名猛将。
不仅如此,端木珣还利用陈谋他们,将许多“有价值的情报”也一并带给了拓跋羽干,让拓跋羽干按照他们的想法行事,因为有金尓哈这个烟雾弹,也保证了张成的安全。
吕天照笑了笑:“你说,要是他们发现了真相,会不会气死。”
“现在说这个还言之过早,等事成之后再说吧。”
“那就先假设一下?”
“假设?”端木珣微微一顿,“陈谋或许会,但另外一个人应该不会。”
“因为他没想到就先死了?”吕天照问。
端木珣点点头:“天照,你变聪明了。”
吕天照瞥了他一眼:“你是想说近朱者赤吗?”
“难道不是么?”端木珣反问。
“小珣,你什么时候变得和凌锦那般自恋。”说到凤凌锦,吕天照不禁多了几分伤感,“也不知道凌锦现在如何了,若真如凌玉所讲,那他岂不是在孤身一人奋战?”
“没事的,凌锦一定能挺过去,再说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他什么事。”
吕天照点点头:“也不知凌玉怎么样了,这几天都没有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