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赫一怔,满眼迷茫,“我哪儿有事情瞒着她,四嫂,天地可鉴,我一直跟在四哥身边,四哥对我很了解的,我……”
他忽然一顿,好像还真有一件事他瞒着四哥,也瞒着所有人了。
但是司若雪已经消失不见,以后估计也不会再回来了。
三皇兄也办了丧事,日后盛京没有这个人,他那件事也可以彻底沉寂,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平白让四嫂生气。
司夜云眼神沉了沉,“你确定没事情瞒着她?”
“没有。”轩辕赫这次说的毫无底气,见司夜云紧紧盯着他,似是看透他心里的想法,他有些恼羞成怒,“四嫂,我跟着四哥这么久,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司夜云轻呵了一声,“申屠晓娅在靖王府,她性情古怪,我得看着她,不能让她惹是生非,所以我不能去佟将军府邸。”
“啊?”轩辕赫傻眼,四嫂之前很喜欢佟宝慧,他还以为找四嫂,就万无一失呢。
没想到四嫂居然根本不帮他。
这一下,打乱他的节奏,他还想劝说一下,但对上司夜云那双清冷冷的眸子,到嘴的话尽数吞咽了回去,丧气垂头,“我知道了。”
“那如果那女人不惹事,四嫂可以帮我吗?”他希冀的问道。
司夜云唇角压了压道,“我觉得你该好好想想我的话。”
说完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相信,轩辕赫虽然单纯,但绝对不是傻子,不可能在她这么明确的话之下,却什么都听不懂。
轩辕赫离开后,坐在马车内,越是回想司夜云的话,就心底越是不安,难道二皇兄将司若雪的事情告诉四哥了?
不,不会,四哥要是知道肯定会当面质问他,而不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他们肯定什么都不知道,轩辕赫搓了搓脸,只要他忘记这件事,那就不会有事了。
可佟宝慧怎么办?
总不能再这么耽误下去吧?
他挠了挠头,一团乱麻,忽地,他开口道,“去睿王府。”
二皇兄可比他聪明多了,这件事二皇兄肯定有办法。
可没想到,他到睿王府就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尾,淋得他骨子里都散发着冷意,“你自己的婚事自己想办法,我帮不了。”轩辕睿断然拒绝,温润的眸底有几分失望,“七皇弟,你若是真的想成亲,得先自己长大,而不是这般糊涂。”
连四弟妹说的是什么,都故意忽略,这种没有担当的行为,只会苦了佟宝慧。
与其日后埋怨,还不如现在就绝了轩辕赫的念头。
轩辕赫烦躁,“二皇兄,我已经长大了。”
他都二十四了,怎么不算长大,难道非得到二皇兄四哥的年纪才算长大吗?
“真正的长大不是年纪,而是——”轩辕睿用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语气沉凝,“是你的心长大。”
轩辕赫:“……”
神神叨叨的,二皇兄肯定还是在为他隐瞒司若雪的事情指责他。
但事情已经结束,四哥也没事,他只是不想再多生事端罢了,难道还做的不够好吗?
“我先回去了。”他语气闷闷,二皇兄跟四嫂都不帮忙,那他就去求母妃,求求淑贵妃,肯定会有人帮他的。
只是今日他耽搁了许久,宫门快关了,只能等明日才能进宫。
一连一个星期,轩辕赫一次没去过佟将军府,倒是日日去宫中,虽然不知道宫里怎么回的话,但是瞧轩辕赫垂头丧气的脸色,就知道他一无所获。
良妃固然希望轩辕赫尽快成亲,但奈何佟将军因为佟宝慧可能受欺负一事,暗搓搓去了几趟镇国将军府。
之后一封信送到了宫中,南岳帝亲自下旨,压着轩辕赫的婚事。
轩辕赫对此一无所知,他急的满嘴燎泡,抓耳挠腮,十分委屈,明明三皇兄跟四哥成亲都十分顺利,怎么轮到他就这么艰难。
屋漏偏逢连夜雨,佟府突然加强了守卫,他想进去居然不行,问就是佟宝慧不在府上。
什么不在府上,他日日派人守在佟将军府门前,压根没见到佟宝慧出来,怎么可能不在府上,急了几天后,他才回过味,他被佟将军针对了。
“我怎么这么难。”轩辕赫又气又恼,最可气的是,他谁也不敢怪罪,谁都不能得罪,只能生生将这口气压下去。
“王爷,不如咱们今日去兰樾坊散散心?”元臣提议道,这几天连着看王爷受挫,他也为王爷着急。
但事情一时半会儿根本解决不了,不如先让王爷冷静下来。
“兰樾坊?”轩辕赫若有所思,“是那个有元生的兰樾坊?”
他记得上次淑贵妃生辰,就让元生进宫唱戏,他不太听戏,记不住那场戏名字,但他倒是知道那场戏十分精彩,凡是看戏的都为之喝彩。
左右现在无事,去看看戏倒也不错。
“行,那就看戏。”
兰樾坊自从有了元生之后,招待的达官贵人越来越多,最佳观赏的包房都被人定了。
轩辕赫黑着一张脸,怎么什么事情都不顺。
元臣道,“不如,咱们换个地方?”
“不必,就这里,随便找个地方坐。”轩辕赫心情不好,眼看着台上戏开始,也不想离开,带着元臣随便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四周人熙熙攘攘声音不断,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
听着听着,轩辕赫的心竟然也落了下来。
“林生,你好狠的心,竟然骗奴家至今,”一声凄厉哀怨的女声回旋着。
哀怨的声音仿若重锤猛地砸在轩辕赫的心头之上。
他眼睛忽然一圆,看向台上,那妆容浓烈的女子正跌坐在地上,满目含泪的看着男子,声声泣血,哭诉着男子对她的隐瞒。这话……跟四嫂与他说的何其相似。
所以如果,他隐瞒佟宝慧,以后佟宝慧也会哭着跟他哭诉是吗?
轩辕赫活生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是真心喜欢佟宝慧,当然不想看到她落泪。
他跟被雷电打了一样,蹭的一下站起来,“赏,赏!”
他将五十两银子拍在桌子上,头也不回的离开兰樾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