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玉并不知晓,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此刻的她已经安全回到了庄子上,并收到了宋管事那边传来的消息。
新的“花想容”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里面不仅有化妆区、休闲玩乐区、活动区还有美食区。
为了这最后一个美食区,苏衡玉没少耗费精力。她利用大魏现有的食材,写了不少食谱出来,还教了魏梓宁寻来的那几个厨子怎么做甜点,顺便还帮他们搭了个烤炉。
苏衡玉都想好了,但凡排在“花想容”消费榜前十的人,每月底店里举办的欢聚活动便会邀请对方前来参加。
这个欢聚会上可以有新品试用和试吃,新话本的试看,时不时还能举办一场慈善拍卖会,为慈安堂筹措更多的资金。
但凡参加一次欢聚会,这个客人特有的“花想容”贵宾卡上就会被印上一个特殊的符号,只要凑够十个符号,就可以来店里兑换一次特殊服务。
至于这个特殊服务,苏衡玉打算等到了时候,结合那位客人自身的意愿来安排。
为了这些布置,贵宾卡的式样魏梓宁就做了很多份出来让苏衡玉挑选,苏衡玉险些挑花了眼。
在知晓“花想容”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苏衡玉也直接在京中找了一家经营不善的书铺,直接将其买了下来。
而后她将早就开始默写的四大名著前几册交给了书铺管事,让对方暂且不要刊印,等到“花想容”里开始讲起这些故事后,再打着“花想容”的噱头往外售卖。
那书铺的管事原本对于苏衡玉这个新主子其实是有些不上心的,在他看来女子合该留在后院里操持家务,她们天生就和读书一道没什么关系。
他的上任主家是个男子,偏偏对方十分地不着调。自小念书没念出个结果来也就算了,偏偏还沾上了赌。
祖上传下来的偌大家业被他败了个精光,无奈只能将手底下的产业都变卖出去,凑钱来还自己的赌债。
这家书铺就是最早被卖出去的,那赌鬼还觉得自己赌运这么差,都是因为名下有家书铺的关系。
这让书铺管事既心痛又无奈,他想着一个自小被教导要好好读书的男主家都是这么个不着调的样子,换了个都没怎么读过书的女主家,这书铺不是更要走向末路了?
怀着这样的偏见,这位身形瘦削的柳管事对苏衡玉其实是很看不上眼的。
等他听闻苏衡玉竟然不准备售卖这些时日里京中最火热的话本子,反而要将自己编写的话本子拿到店里来卖。
柳管事当即在心中冷笑:他就知道,这些女子根本成不了事!
但苏衡玉到底是他的主家,自己的月钱全要靠着她发放。柳管事忍下了心中的不快,随意翻动了两下苏衡玉递过来的书册。
单看这些书的名字,柳管事便没了想要看下去的心情。
什么《西游记》什么《红楼梦》,听着就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书,哪里比得上最近最为火热的《陈书生遇鬼记》来的有意思?
再一看书册上标明的作者名姓,柳管事这才松了口气,不是那个女主家写的就好。
他就说女子不可能写出书来!
他的鄙薄哪怕被压抑过,却也能让人察觉出来。
意识到面前的书铺管事似乎很看不起主家拿出来的书,负责送书过来的宋管事当即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他道:“柳管事不若自己翻看一下书里的内容,等时机到了,也好想想如何对外宣传。”
柳管事随手将书册放在一旁:“这件事我自有安排,就不劳宋管事担心了。有这工夫,你还是多想想怎么帮你的‘花想容’留下更多女客吧。”
素来和清贵的读书人交往的柳管事,最是看不起宋管事这种和女子打交道的男人。
他觉得做女子的生意,就像是在吃软饭一样丢脸。
宋管事又不是傻子,哪里能听不出柳管事话里的意思。只是宋知恩到底顾念着两人往后都要给苏衡玉办事,为了这个心善的主家,他暂且将柳管事的无礼忍了下来。
他再次叮嘱了对方几句,让他好好地看一看书里的内容,顺便保管好这几册书。
虽然他带来的书册并非苏衡玉默写出来的原本,但因为这里面的故事实在吸引人,庄子里但凡看过的人都想要收藏一整套。
这一套还是他们好不容易匀出来的,若非苏衡玉要开书铺,宋知恩都想将几本书藏起来自己看。
自家人如此求而不得的书册,却被柳管事以这样轻蔑的态度对待,哪怕是宋知恩都有些想要发火。
对于宋知恩的反复提点,柳管事面上应答了下来,心里却更加不以为意。
这就是在女子手底下做事的坏处了,几本不知什么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穷书生写的故事,竟然被他们当作宝贝一样对待。
柳管事暗暗发笑,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们多找几本有意思的话本,叫他们看看真正的大家写出来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样子,也免得这群人都做了井底之蛙。
送走了宋知恩,柳管事将几册书随意地摆在了书架上。
负责打扫书架的小伙计见状,默默地将书仔细地收了起来。
他不像柳管事那样家中钱产丰厚,只能靠着现在的活计找口饭吃。
不管这几册书的内容如何,但主家都几次吩咐过要小心了,若是被柳管事随手一放最后找不着了。
柳管事不会倒霉,但他这个小伙计肯定要被推出去挨罚的。若是再碰上主家心情不好,兴许连份活儿都得丢了。
小伙计越想越担心,他看了眼已经跑去后堂休息的柳管事,又重新把书册找了出来,打算自己提前看看。
不管好不好看,只要他清楚了里面的内容,等到主家那边派人来问的时候,他也有话可以回答。
保不齐能因此叫主家高看他两眼,给他提几文工钱呢!
然而小伙计没有料到,他一翻开书册,刚看了一页,便全部心思都扎了进去,怎么也拔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