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除了自己叫段玉卿,他并没有别的记忆。
但段玉卿是谁?都做了什么?
一打听,足够他了解自己了。
至于敬王?
断尾求生,蛰伏而动,他能帮他的,也就到这里了。
叶风澜也亲自验证了敬王的身份,同样没有看出异样,便安排人准备棺椁,备上冰块,准备速送尸体去祁都。
至于惨遭战火重创的吉州城?
她就留给陆则明善后了。
在她看来,那是他作的孽。
叶风澜带着棺椁,凯旋而归。
在离开吉州城之前,因了段玉璋的提醒,她还在吉州城寻到了一空大师,这是皇帝的恩师,地位很重要,想来又是一件大功劳。
也因了这件事,叶风澜才相信段玉璋对祁国的忠心,同意沈卓放他们兄弟离开了。
当然,她也秘密派了很多人跟随,下令说:“一旦他们靠近祁都,那就杀无赦!”
她的防备是没错的,不能让段氏兄弟接近祁都。
但他低估了兄弟俩的能力。
当段玉卿脱离军队,随便一点药,就让跟随的人陆续昏倒了。
等他们醒来,再难寻兄弟俩的踪迹。
叶风澜自然不知这些。
她往祁都送了捷报。
这捷报的消息比凯旋队伍先一步到达祁都。
祁隐收到捷报,很是高兴,当天就大宴群臣,大赦天下,随后,就命礼部加紧准备他跟宁小茶的婚礼。
当叶风澜带兵到来,婚礼也准备好了。
祁隐犒赏三军后,又特别嘉奖好多将士第二天参加他的大婚之礼。
大婚前一晚,宁小茶罕见的失眠了,一半是婚前焦虑紧张,一半是惶恐不安。
她躺在祁隐怀里,蹙眉低喃:“阿隐,我总感觉一切顺利的过分了。”
就要大婚了。
就要当皇后了。
就要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了。
就要拥有世俗男女的幸福了。
但这幸福在皇宫多么难得啊!
因为难得,便显得可贵,便让她生出一种患得患失的不踏实感——明天的大婚会顺利吗?
祁隐听了,不以为然,温柔笑道:“顺利吗?我倒觉得我们是好事多磨,苦尽甘来。”
他沉浸在得偿所愿中,沉浸在大婚的喜悦中,自然不懂她的隐忧。
他也安逸太久了,这会没有情敌碍眼,也铲除了敬王这个对手,便志得意满、少年轻狂了。
宁小茶看他高兴,不忍扫他的兴,也就没再多说。
她相信他明天会加强防备的。
祁隐也确实加强防备了,派了大量士兵把皇宫围得固若金汤,但怎么说呢?
堡垒是从内部攻克的。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可惜,他们暂时还不知道。
这是个难眠的夜。
他们两人都没有睡着。
时阙也没有睡着。
他站在公主琅璇的寝殿前,双手握紧了栏杆,抬头看着天上的皎洁明月,回想着听来的消息:吉州平定了。敬王死了。敬王竟然死了。段玉卿呢?他怎么能让敬王死了?
如果我死了,时阙,你一定要杀了祁隐。
或者杀了宁小茶。
他们之中死一个,便能告慰我的在天之灵了。
时阙想着敬王的遗愿,缓缓闭上眼,也坚定了决心:“宁、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