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延年这么一说,周元才猛地拍了拍脑袋,顿感头疼。
“写诗写诗,这我特么怎么会?这不是为难本殿下吗?”
周元身为太子,平常却不好治学。
然而,偏偏自己父皇喜欢。
而对于他这个太子,乾帝向来也觉得不学无术。
因此,便派翰林院的陈延年负责教习。
可是教习了那么久,周元从来都是没什么兴趣,对于治学,也就是多认识了几个字而已。
这次文斗,乾帝想的很好。
若是能由太子写出一篇惊天动地的诗作,以此赢过梁国,那不仅可以振奋皇室威严。
同时,也能以太子为榜样,激励全国学子愈发勤奋刻苦。
到时候,对大乾的文坛乃是一件好事。
也因此,前两日乾帝特地交代陈延年,要太子在文斗前写出几首诗来,好让自己过目过目。
也算是检验一下太子学习了那么久,是否有所长进。
这本是极为平常的事情,可现在对于太子来说,却无异于如履薄冰。
他会写个屁的诗!他甚至都不会背几首!
坐在椅子上,周元只觉得如坐针毡。
陈延年也无语了,叹气道:“要不这样,明日我向陛下求情,再缓和几日,就说殿下您要写一首惊世骇俗的好诗,所以需要酝酿的久一些。”
“这...这能蒙过去吗?”
周元扶着脑袋,有点头疼。
“而且夸了那么大的海口,不还得交差吗?拿不出来本殿下又是得受罚。”
“殿下,暂且只能这样了,先对付过去再说吧。”
“等等,老师,要不您从翰林院的古籍里面,寻几首偏门的,到时候我稍微改一改....”
“殿下,这可是欺君啊!”
陈延年瞬间脸色变了。
“这要是查出来的话,到时候怕是雷霆震怒!”
“哎呀,就找那种特别偏门的!平常谁也没看过的那种!”
周元已经顾不得许多了,继续交代道:“实在不行,你就从梁国和魏国的古籍里面找一些嘛!我就不信还找不到了!”
“到时候随便改两下,父皇就算觉得水平依旧不够,也会认为我上了心,难道老师连这都不肯帮我?”
虽然是请求,但周元的话,很明显带着太子的几分威严。
陈延年只能继续叹气,面露无奈。
“唉,那行吧,老臣只能尽力去帮了。”
“殿下,老臣就暂且先告退了。”
离开的时候,陈延年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府,一阵摇头。
周元只觉得浑身轻松,写诗?写个屁?
虽然是父皇交代的任务,但他的脑海里只有如何能蒙过去这一个想法。
至于文斗,那玩意儿乃是翰林院改头疼的事情,他可不想多管。
接下来,一切交给陈延年去做就好了。
自己这个太子当的是真舒坦,平常没事去后宫调戏调戏萧妃。
遇到事了,也能有自己老师帮忙,不需要他费心。
躺在浴桶里,周元一只手揽过面前肤如凝脂的娇俏婢女。
很快,淫靡之声已经荡漾了整个房间。
....
另一边,翰林院。
虽然夜色深邃无比,但翰林院的烛火,却如韩阳说的那样,到现在也未熄灭。
一群翰林院的老臣不断翻动古籍,眉眼深重。
其中几人,则是不断踱步,在脑海内尽力拼凑着诗句。
片刻后,负责翰林院总编修的林炳正猛地放下茶杯,一拍手道:“有了,老夫脑海内倒是突然有了一句!”
“哦?说说看呢!”
宰相何明辉顿时来了兴趣,身边,其他几个大臣也立刻竖起了耳朵。
林炳正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一道紫烟东边升,四海安平国富宁!”
“这两句如何?老夫刚看了莫大家的咏国,有感而发!”
话落,房间内一片寂静。
林炳正微微尴尬,站在原地倒是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宰相何明辉扶着脑袋道:“林大人,这两句算是尚可,只不过比起梁国杨世荣那句四海皆平帝王心,气势格韵依旧是差了几分啊。”
“啊...这...”
林炳正尴尬未消。
不多时,礼部尚书楼敬之宽慰道:“林大人,你所念的已经不错了,唉,谁让咱们乾国文学过于浅薄呢?”
“这杨世荣一首诗,就足以压得我们乾国无数文人学子都喘不过气来,我看这次文斗啊,怕是输的会比前几次还要更惨!”
杨世荣乃是梁国大才!
据说虽然年纪才二十有五,但其文学造诣,就连梁国那些文殊院的大家都赞叹不已!
并且,他写出来的几首诗,更是达到了震古烁今的地步!
其中一首关于咏叹梁国国威的诗作,据说梁帝听完后,直接称赞其为百年以来诗作第一!
那句四海皆平帝王心,不仅替梁帝说出了远大抱负,也让其格局豁然开朗。
这一次的文斗,梁国杨世荣必定会一起前来。
而到时候,面对这样一个文坛巨才,他们乾国该如何应对呢?
很急,但却没有办法。
虽然已经在翰林院翻了好几个晚上的古籍,榨干了脑海里几乎所有的墨水。
然而他们这些文臣,所写出来的诗作,却依旧无法跟梁国的诗作媲美。
明日朝会,等到皇上问询,翰林院又该怎么交差?
头疼之下,身为宰相的何明辉,就连喝茶也觉得不是滋味。
不多时,他双手后背,踱步起来道:“唉,我大乾文坛贫弱乃是源自根基,本就以武立国,又如何能强求文法突出?”
“若是没有再一百年的积累,怕是难出大才啊。”
“一百年?有那么长时间,梁国的文法怕是更加恐怖!”
礼部尚书楼敬之蹙眉道。
其他众人也尽皆无奈,所有人对这次的文会,都只能悲观无比。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却突然响起。
“进来!”
林炳正随意道。
很快,一个侍卫缓缓步入,他先冲几位大人弯腰行礼。
紧接着,凑近林炳正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后者一边听,脸色一边闪烁,神情也变得极为古怪起来。
半晌后。
“静安宫?她萧妃娘娘的人来我翰林院作甚?这里又不是后宫之地!”
林炳正有些不悦。
侍卫拱手回应。
“大人,那婢女其他的不可能多说,但却给了小的一份信纸,上面写了些东西,请大人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