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夏遥打断了陈舟的话。
陈舟一愣,有些委屈,心想难道我连打探消息都不够格吗?
谁知道夏遥开口下一句话就是:“还是我去县城打听消息最合适,正好,我也要去见一见唐工。”
“唐工?”陈舟愣了愣,“唐工是谁?”
“纺织厂从省城挖回来的工程师。”陆景简单明了的解释,让陈舟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厉害?”
“是啊!”夏遥用力点头,“既然是要去打听消息,那肯定是找一个在纺织厂地位高的人打听消息最好,这样打听来的消息才最全面。”
“我去找唐工,而你……”夏遥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就毫无负担的说,“你跟陆景,就在纺织厂附近打听打听,要是纺织厂被盗,肯定会传开。”
陈舟点了点头,跟陆哥在一块,他也不怕自己出差错了。
但接下来,陆景却开口推掉了这活儿:“我跟你一起去纺织厂。”
“可是……”
“我跟厂长有旧,真要打听消息,也是从厂长那打听来的消息最准。”
陆景的一句话,让夏遥没了反驳的话。
她点了点头:“这倒也是,那咱们就兵分三路,你去找厂长,我去找唐工,陈舟就在外面打听。”
“好!”陈舟只是消沉了一会儿,就激动了起来,他看着这一堆布,心里不停的念叨着,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这些布安置好,陆景跟夏遥趁着山上人还不多,一人捡了一篮菌子就下山了。
山脚下,田老婆子一边在地里干活一边探头探脑。
“怎么没见陆家那几个小崽子?”田老婆子念叨着,眼睛更是滴溜溜的转着。
见她这样,桂花婶子把一箩筐的地瓜扔在了她面前,足足有几十斤的地瓜重重的落在地里,溅起了灰尘。
田老婆子被呛的咳嗽起来:“你干啥你?妇女主任了不起啊?”
“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总比一些背后说人的人了不起!”桂花婶子一脸的愤怒,“你天天在这嘀咕什么?田大山今天上工了吗?我怎么没瞧见他?”
今天地里都是些轻省的活计,青壮年是不允许来做的,都是大队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在这挣工分。
提到田大山,田老婆子没了话说,但嘴里还在嘀咕着:“那怎么没看见夏遥那个小丫头?她不也是女人吗?”
“夏知青平常看着养鸡场已经够辛苦了的,怎么还让人来地里干活儿?”
这次没等桂花婶子开口,其他家的人已经纷纷为夏遥辩护了起来。
“看个养鸡场,要花什么功夫?我看她就是偷懒!”程大花在角落,偷偷摸摸的说了一句。
桂花婶子眉毛都竖了起来,眼神锐利的盯着程大花:“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你也可以不来上工!怕的就是有的人没本事还要眼红!”
“就是就是!夏知青为了咱们大队的养鸡场可花了不少功夫,休息一会儿怎么了?”
“程大花,你要是不想要工分也可以回去睡着。”
大家伙儿纷纷喊了起来,别看这一堆婶子聚在一起只懂得八卦家长里短,她们心里门清儿,现在村里最大的收入来源是什么。
每天地里刨活儿,累死累活也就这么点工分,到了年底一家人在一块算工分,能够攒到手里的也就两三百块。
可现在有了养鸡场,卖一次鸡就能得两三千,算下来一年都能多挣几百块!更何况养鸡这工轻松,一个大队出了那么十几个人,就能把鸡给养好了。
听夏知青说,要是养鸡场办得好,以后还能多养些,到时候不止卖给纺织厂,说不定还能卖给啤酒厂!大队的收益能再翻两番!
巨大的收益放在前面,是傻子才会跟夏遥作对,他们巴不得夏遥能一直留在清水大队,这可是下金蛋的母鸡!
田老婆子跟程大花两人说来说去,不仅没让人怀疑夏遥跟陆景,反倒是成了众矢之的。
两人没讨着好,只能挤到了一块,话都不敢多说。
不过,看着田老婆子跟程大花愤愤不平的样子,显然还是心有不满,只是暂时被压了下去,桂花婶子把陆景当自家小辈看,又跟夏遥谈得来,已经在心里暗暗嘀咕了起来。
“桂花婶!咱们大队真能把鸡卖给其他工厂?”
突然,一个小媳妇探头到了桂花婶子面前,眼里都是兴奋。
桂花婶子心里一琢磨,还是觉得得让大队其他人知道夏遥的不容易,更要知道养鸡场的艰难,她在心里把话转了一圈,就叹气了起来。
“想是这么想,但咱们的鸡还是太少了,光纺织厂都供应不过来,哪里还能去找其他厂谈合作?”
“你看看,光是这一个养鸡场,就惹得一些黑心肝的举报了两次。”
桂花婶子话刚说完,小媳妇就猛的一拍手,声音清脆的骂了起来:“是啊!咱们大队搞个养鸡场不容易!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肝的在背后举报!”
“咱们大队招谁惹谁了?”
“还是要找大队长好好说说,把那个人揪出来!最好是把他们赶出去,免得折腾我们大队的养鸡场!今年我们全家还要靠这个养鸡场过日子呢!”
大家说着话,虽然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但她们的眼神不住的朝着田老婆子跟程大花看。
整个大队,也只有田家整天举报个不停了,他们可是有前科的。
“看什么!”田老婆子心态炸了,她本来就脾气不好,更何况被这么多双异样的眼睛盯着,一双吊梢眼竖了起来。
被她瞪的小媳妇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桂花婶子不怕她,笑着阴阳怪气了一句:“田婶,你着急什么?又没说你?”
听了这话,田老婆子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是啊,又没说她,她怎么能跳出来?
只是,这口恶气被憋在心里,让田老婆子都快憋出内伤了。
她死死的咬住牙,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谁急了?我没急!又不是我做的,我急什么?”
“是啊。”桂花婶子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又不是你做的,着急什么?”
桂花婶子这话,在田老婆子听来哪哪都不对劲,但她一想骂人,就会想到刚刚那句话。
“娘!娘你怎么了!”
程大花本来在拔草出气,但她一个不留神儿,田老婆子就倒在了她面前,这让她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
原本在看笑话的人也赶紧围了过来。
程大花可不想沾这个烫手山芋,但她还没开口,手心就被人狠狠的掐了一下,她一愣,眼睛瞬间睁大了。
“怎么了?扶她去卫生所看看?”
桂花婶子皱着眉,她虽然不喜欢田老婆子,但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田老婆子去死。
“没事……不用去卫生所。”程大花弱弱的说了一声,“我扶她回去休息休息,可能是累着了。”
众人:……
桂花婶子瞥了眼田老婆子跟程大花才扯了两三米的田垅,笑了笑:“既然累着了,那就回去休息休息,免得伤了身体,田婶年纪大了,的确也做不了这么多活。”
程大花脸色不好看,总觉得桂花婶子是在骂人。
但她搀扶着田老婆子,累得不行,根本没空细究桂花婶子话里的怪异,只想着赶紧把田老婆子带回去。
桂花婶子作为记分员,在两人离开后,毫不犹豫的在本子上给两人一人划了一个工分。
一个上午就做了这么点活儿,一个工分都给多了。
“你们说田婶是真晕还是假晕啊?怎么说着说着就晕过去了?”
“你看她那样,哪里是真晕?祸害遗千年!”
大家又笑了起来,眼神闪烁着,田老婆子真晕假晕她们不在乎,但田家要是还想着举报,那她们可就不客气了!
桂花婶子把一切尽收眼底,心里已经有了数。
……
一直快到中午,夏遥跟陆景才回来。
两人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夏遥连脸上都有了泥巴,一眼看过去十分狼狈。
她往四周看了眼,还是有些心虚。
“哟!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弄成这样?”
村口的萍婶一眼就看到了两人,再仔细一瞧两人身上,顿时惊呼起来。
平常陆景跟夏遥成双入对的,好看得很,她们都愿意多看两眼,谁能想到一个不注意,两人竟然这么狼狈的回来了。
萍婶惊呼一声后,大槐树下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这让本想要悄无声息回到家里的夏遥跟陆景都站在了原地。
眼尖的人看到了夏遥跟陆景背上的竹篓:“你们这是去山上了?”
“去摘了些菌子。”夏遥脑子转的飞快,在说话的时候,已经打好了腹稿,顺便把自己的背篓递了出去,“没想到菌子没摘多少,人倒是摔了一跤。”
“摔跤啦?”萍婶一听,立刻紧张起来,跟着紧张的还有今天在地里的其他人。
她们立刻围拢到啦夏遥身边,仔细的观察着夏遥,想是萍婶这样的自来熟,甚至还捏了捏夏遥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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