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平到医院的时候,吴夏已经疼得晕了过去,他直接冲进了急诊室。
大夫一看:“先兆流产吗?快打保胎针。”
许国平摇摇头:“不,她不是流产,你们先帮她止血,我去打个电话。”
他不知道上次是谁帮吴夏看的病,所以许国平第一时间拨通了吴亮的电话,听说姐姐流血了,吴亮也顾不上谈生意,马上开车往回赶。
他把医生的姓名告诉给许国平,让他先去找医生诊断。
许国平跟人家打听了办公室的位置之后,大步跑进了办公室,把正在埋头工作的医生给吓了一跳。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我是吴夏的家属,大夫求求你救救她!”
许国平眼睛通红的样子,把医生给吓了一跳。
吴夏这个名字他好像还有些印象,医生说:“你等一下,我翻一下就诊记录,她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这儿看病的?”
许国平迅速地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给了大夫,大夫一听怀孕化验出了罕见病症,他从另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吴夏的就诊记录。
“我想起来了,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怎么了?”
许国平把吴夏肚子疼下身流血的事告诉给了医生。
医生眉头紧锁,直接拿出来书籍开始查找起来。
“这种病例我们接触的机会很少,之前我也查阅了很多资料,但是很少会发生这种情况……”
大夫一边翻书一边问:“病人之前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我看书上说,如果病人情绪激动,也许会产生这样的反应。”
“那要不要紧?”许国平问。
医生的脸严肃了起来:“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如果判断没有错的话,她的病程应该是加快了。
之前我说过她好好保养的话可能有一年的时间,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好像是进入的中晚期。至于还有几个月,我也说不好,你们也尽早做准备吧。”
他的话让许国平如遭雷击,吴夏只剩下了几个月的生命吗?
门外许兵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地流了出来。
他之前没有听错,妈妈是要死了吗?
像他和萌萌这种从小没有感受过母爱的人对感情格外重视,而且吴夏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和妈妈一样,一听说吴夏快要死了,许兵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转过身子拼命往外跑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是大脑里的悲伤让他觉得整个人都要被炸碎了。
许兵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去了哪里,突然他看到从急诊室里推出了一个人。
她身上盖着被子,但是许兵从露出来的手就认出来了那个人是吴夏,是妈妈!
她死了吗?
许兵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浑身的血好像都凝固住了。
“妈妈!”
“妈妈你不要死啊,医生说你还能活好几个月,求求你,不要死好不好,哪怕多几个月啊!妈妈啊!”
他艰难地朝着吴夏挪过去,嘴里发出悲鸣。
吴夏经过抢救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因为失血让她有点头晕,所以就躺在床上被人推了出来。
听到许兵的喊声,她本来想要起来,可是还没等到她用胳膊撑起身体就听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吴夏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终于知道这段时间为什么会觉得怪异了。从她怀孕起,弟弟本来应该回平城办公,但是到现在一直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许国平也是,明明抛弃了她,连孩子都不要,但是最近也一直坚持每天过来看她,给她做各种滋补身体的汤。
一开始她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原来如此!
原来是她要死了。
真是没想到。
还没等她发财致富,还没等她收获一份美满的爱情,她竟然就要死了。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还年轻,有大把的好日子在等着自己。
可是刚才许兵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没有多少日子了。
只有几个月。
死亡已经像影子一样紧紧追着她,如影随形,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睁开眼,不舍地看着周围,她不想离开啊!
她还没有帮着姥姥一家过上富裕的生活,她还没有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她发现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放不下那个人。
如果自己之前对他有许多恨,在死亡面前,她竟然释然开来。
“许兵,你过来。”
吴夏转过头对着许兵招了招手,本来许兵以为吴夏死了,正哭得不能自己,现在见到她没有死,还朝着自己笑,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妈妈!”
妈妈没死,真是太好了!
平时许兵一直都是看着萌萌窝在吴夏怀里撒娇,他觉得他长大了,可不能像妹妹这样。
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些,直接跑过去,把脸贴在了吴夏的肩膀上。
吴夏伸手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妈妈,没事,别哭了。”
她安抚了一会儿许兵才停止哭泣。
吴夏也没有多问他听到了什么,对他叮嘱道:“妈妈没事,许兵刚才的话不要对其他人说,知道吗?”
“嗯!”只要妈妈不死,什么事他都可以答应。
“那咱们拉钩?”吴夏还是有点不放心,有不敢说太多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许兵看着吴夏伸过来的手指,脸有点发红,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大了,妈妈还把他当成小孩子对待。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是红着脸把手指伸了过去。
“好啦,记住,跟谁也不能说。”
两人刚说完话,许国平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大夫。
“夏夏,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吴夏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轻轻点点头。她心里想着自己既然是生病了,那么孩子恐怕也是假的吧?
她准备找个时间问问大夫。
许国平看着大夫咳嗽一声,大夫走过来对吴夏说:“刚才我们已经给你看了,先兆流产,所以你需要好好养胎,配合吃药,嗯,估计也会打吊瓶,总之你要好好配合治疗。“
说完之后,他有些心虚地看了许国平,这是他从医以来第一次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