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庆从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小镇,给。”镇南方一边接过档案袋,一边望向曾国庆。曾国庆笑道:“果让和银花的验尸报告出来了,原本准备让巴音领着尸体回来的,可他说暂时不急。”镇南方点了点头,他理解巴音。
乌达带着几个村干部来了,乌达好象已经忘记了曾经跟镇南方之间发生的不快,他满脸堆笑地先握了曾国庆的手:“曾队长,你好,我接到镇上的通知,带了村干部来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接着又握了握镇南方的手:“小镇同志也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镇南方有些纳闷,他不知道乌达说的好是什么意思,而乌达的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还真的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曾国庆是经常下乡的,他和乌达客套了几句。乌达说道:“曾队长,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曾国庆说道:“嗯,少不得有麻烦村里的地方。”
镇南方在曾国庆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曾国庆便把乌达他们让进了村公所的办公室里,准备向乌达他们询问一些村里的情况。而镇南方则回到了他的房间里,巴音还在里面坐着,见到镇南方进来,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镇南方笑道:“坐吧,别管我,我看点东西。”
镇南方取出果让和银花的检尸报告,仔细地看了起来。
果让还真是让毒蛇给咬死的,眼镜蛇毒,在这样的山区有眼镜蛇并不奇怪。可镇南方还是不相信这只是个偶然,如果真是意外,那么这蛇还真是戴了眼镜了,认人也忒准了些。
镇南方抬起头来:“巴音,你见过眼镜蛇吗?”巴音淡淡地说道:“见过,我们这山上经常可以见到眼镜蛇,不过在村子里却没有见过。”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巴音的话里有话,镇南方放下资料,坐到巴音的身边:“村里有人玩蛇?”巴音微微颔首,镇南方问道:“谁?”巴音的回答却令镇南方很是不解,巴音轻声地说道:“我!”
镇南方楞了,巴音掏出支烟,递给镇南方,镇南方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棒棒糖,含在嘴里:“我还是喜欢这个。”巴音说道:“村子里都知道,我和阿爸会捕蛇,因为有时候我们需要蛇身上的一些东西入药。”
镇南方说道:“你不会告诉我咬死你阿妈的毒蛇是你抓的吧?”巴音摇了摇头:“不是。”镇南方不解地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巴音说道:“蛇粉!我的家里有蛇粉,那是我阿爸制的,是诱蛇用的。”镇南方取出口中的棒棒糖:“蛇粉?诱蛇?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偷偷拿了蛇粉,把蛇粉放到了茅房里!”
巴音点了点头。
镇南方想了想说道:“不对,如果是这样,其他人上茅房的时候蛇为什么没有攻击他们?”巴音叹了口气说道:“或许撒了蛇粉之后根本就没有人上过茅房。”镇南方回味着巴音的话,如果真的整个村子的人都有问题,那么巴音的假设也不无可能。
镇南方没有再说什么,重新坐了回去,拿起银花的检尸报告看了起来。
镇南方没有冲动到想去证实巴音说的话,因为果让已经死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当时有人做了手脚,撒了蛇粉,现在也已经看不到了。
银花的检尸报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死因和镇南方推测的一样,窒息昏迷后,被人正面在胸部捅了两刀。小竹林是第二现场,至于第一现场,宫正阳没有查到,因为当时出了徐治国绑架镇南方那档子事,警方也把这件事情给耽搁下来了。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这两份检尸报告对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
银花被谋杀的第一现场在哪呢?镇南方曾经想过乌麻的家会不会就是第一现场,可宫正阳说他在案发当天就去过乌麻家,仔细看过,他肯定那里一定不会是第一现场。宫正阳能够想到这一点,镇南方觉得很难得,在这个案子的调查过程中,宫正阳已经慢慢开始成熟起来了,渐渐褪去了最初的青涩。
不过镇南方最感兴趣的还是花妹,他觉得花妹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把档案收了起来,对巴音说道:“你们村里有会功夫的吗?或者说身手很好的人。”巴音又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有,我!”镇南方彻底无语了,他索性又坐到了巴音的对面:“你竟然还有多少秘密,一口气说出来吧。”
巴音摇了摇头:“没有了。”
镇南方问道:“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巴音说道:“以前在乡里读书的时候跟老校长学的。”镇南方又问老校长叫什么,巴音说道:“阎峰,不过他后来据说是调回省城了。”镇南方饶有兴趣地问道:“一个乡小学的校长竟然会功夫?”巴音又说道:“我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他练拳,便央着他教我,后来他拗不过,才答应的,不过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镇南方问道:“他教你的是什么拳你知道吗?”巴音点了点头:“知道,他说是洪拳!”镇南方笑了:“真没想到在这乡野之地竟然还有武术高手!”巴音说道:“高手不高手我不知道,我当时年龄很小,觉得好玩,不过后来养成了每天坚持锻炼的习惯,一般不是特殊的原因,我从来没有间断过练拳。”
“村里的人知道吗?”镇南方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巴音说道:“不知道,就是阿爸阿妈也不知道,我一般都是寻个没有人的地方练习。”镇南方说道:“那晚在虎姑家里,被你杀死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也很能打?”巴音眯起了眼睛,好象在回忆那晚的情形。
“那晚我去叫虎姑,她家的门没有关,虚掩着的,我依稀可以看到她的背影,她正在神位着烧着香。虎姑是拜黄大仙的,你们也看到了,她家的神位上是一张黄纸。”巴音说道。
镇南方点了点头。
巴音继续说道:“我在门边叫她,可她好象没有听见一般,我便依风俗给她‘挂红’,然后推门走了进去。我走到她的身后,又叫了她一声,她突然转过身来,那动作很快,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手中一把刀就迎门向我劈来。这时我才看清,她并不是虎姑!”
镇南方没有打断他的话,静静地听着。
“或许是条件反射,我当时就地一滚,便滚到了一边,躲过了那一刀,女人并不说话,再次向我扑过来,我闪到了一旁,想扣住她的手腕,但她的速度太快,我根本就没能够抓住。你也知道,我手上没有家伙,和她硬碰肯定会吃亏。我跳了起来,向她打出几拳,都被她躲开了,有两次还差点让她把我的手给剁了下来。”
巴音说到这里的时候仿佛心有余悸。
“我边打边退边问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可她并不回答,从头到尾她都不曾开过口。她好象知道我的意图,出刀越来越快,我开始感到绝望了,我想这一次或许就要死在这里了。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听到了铁器相撞的声音,还冒出了火花,来的人蒙着脸,我看不出是谁,他一把拉开了我,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巴音重新点了支烟。
这是巴音第一次主动把那晚的经过说出来。镇南方听得很认真,一直以来他都想问巴音关于那晚的事情,不过他曾经答应过巴音,在没有建立信任之前不会逼他。
巴音吸了口烟:“我以为救星来了,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道谢便被那人一棍给敲晕了。等到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手里握着刀,而那女人已经死了,她的脸也被砍得面目全非,那黑影却早就不见了。当时我吓坏了,我手中有刀,身上又浑身是血,我想扔掉刀,离开那个可怕的地方,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到,于是我就成了杀人的嫌疑犯。”
镇南方轻轻地说道:“你是说你在女人死之前便被黑衣人打晕了,而那女人很有可能是那个黑衣人杀的,然后把刀被在你的手上,嫁祸给你。”巴音说道:“我想是这样的,不然没有更好的解释。”镇南方没有再说什么,并不是他怀疑巴音的话,而是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女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巴音,黑衣人为什么要杀女人,嫁祸给巴音?
如果说是村子里的人怕巴音泄露了秘密,死的应该是巴音才对,还有就是巴音的身手到底如何,如果真象他自己说的,功夫不错,那么那个女人和那个黑影就是更厉害的存在,这样的人会是村子里的吗?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打断了镇南方的思绪。
出事了!镇南方冲出了房间,曾国庆他们也出来了。“哪儿打枪?”镇南方问道。宫正阳指了指水坝的方向:“枪声好象是从那边传来的。”镇南方没等他说完便向水坝那边跑去,小惠忙跟上:“南方等等!”曾国庆和宫正阳也跟着跑去,只留下两个警察保护着巴音的安全。
还是在银花出事的那片小竹林,镇南方看到了巴旺的尸体,他是眉心中枪,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镇南方说道:“分头找,枪手应该没有跑远!”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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