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里,凤紫啸恢复了记忆,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凤浅,眉宇间隐藏着开心,最后大家一起商定,立刻离开东临城,回大周朝的京都去,这一次,两帮人联手,务必要除掉江灞天。
至于流产之后的江菲雪,几个人商议来商议去的决定,便是带着她一起回到京城去,到时候用她来嵌制江灞天,虽然可能没有十分的用处,但江灞天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死去,若是他迟疑,必然给她们机会。
何况江菲雪刚刚流产了,凤浅对她还是多少有些愧疚的,皇兄倒底是她救的,所以她主张留下江菲雪,如若她与她们好好合作,她们最后便会放了她,如若她胆敢藏着别的心思,到时候再杀掉也不迟。
商议定了,众人立刻各自回去收拾东西,然后在城门外会合,一起回京城。
海菱和凤浅等人回万新客栈收拾了东西,凤紫啸也回到柳家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两帮人在城门外会合,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进京而去,眼下这里远离大周朝的京城,等临近京城的时候,她们便要分开行动,不能太引人注目了,现在的江灞天疑心越发的重了。
路上,凤紫啸和沈若轩一辆马车,这两个人之前便是朋友,现在又重聚在一起,正好做伴。
海菱和凤浅明珠一辆马车,至于江菲雪一人一辆马车,这女人自从知道孩子流掉之后,一直很沉默,整个人无精打彩的连话都不说,不过饶是这样,她的穴道也被凤紫啸给点住了,所以她想逃是不可能的。
其余的手下都骑马尾随着她们,一路往京城而去。
虽然心急,巴不得立刻赶到京城,但是因为海菱怀孕,所以晚上的时候都住在客栈里,白天坐马车的速度也不能过快,如此一来进度没办法加快,因此行走得十分的慢。
海菱怀孕的事,凤紫啸知道后,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一想到海菱肚子里的孩子是夜凌枫的,他便懊恼自责不已,当初若是自已不撵了她出宫,她便是他的皇后,可是现在却成了夜凌枫的皇后。
现在她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中了软情丝的降头,所以才被迫与夜凌枫分开。
听说这软情丝的降头,没办法可解,那就表示海菱以后没办法与夜凌枫在一起了。
一想到这个,凤紫啸心头还是有些小小的欣喜的,望着海菱的眼神也深邃起来。
经历了这一次被江灞天屠杀的事件,他不再像以前那么浮浅,心智成熟起来,望着举手投足光彩逼人的海菱,心动了,甚至有一种守着她过一辈子,再也不理会江山的念头。
这女人值得男人好好的对待,她不是不喜欢男人娶别的女人吗?若是他娶她,他此生再不娶别的女人了。
一路上,凤紫啸的愁肠百结,心思动了又动,越靠近京城,这意念越强烈。
不过别人却没注意到他的想法,大家只顾着赶路,还要照顾海菱的身子,所以谁会去在意凤紫啸想什么啊。
再一个是江菲雪,江菲雪在经历过最初的麻木心痛之后,总算恢复了过来,只不过整个人很冷很寒,同时,她知道了眼前这绝色逼人的公子,原来是个女子,正是她的妹妹江海菱,现在她不但成了北鲁的皇后,还怀了孕,江菲雪的脸色难看至极。
一次和海菱等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江菲雪忍不住大吼大叫的发作了起来。
“江海菱,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捣乱,你毁掉了我的幸福,还有我的孩子。”
江菲雪恨声开口,一侧的凤浅忍不住呸了她一口。
“江菲雪你说什么神经话,这和海菱没关系,你要恨便恨我吧,是我坚持要医好我皇兄的,你父亲夺了我皇兄的皇位,我们只能拿回来,至于流掉的孩子,完全是个意外,不过就算他生下来,你确定他会快乐吗?从小便是父母仇恨下的人。”
凤浅冷冷的望着江菲雪,这女人从过去她便不喜欢她,因为她的眼里充满了算计,骨子里很冷血,这样的人,她不喜欢。
现在她不反思自已所做的,江家所做的,反而只是一味的怪别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江菲雪听了凤浅的话,没有放过她,用阴冷蛇瞳一样冰寒的眼神瞪着凤浅。
“是,我同样恨你,是你毁掉了我的孩子,凤浅,我咀咒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你骂吧,如果骂能解气的话,希望你骂过后,能出气。”
凤浅并没有恼羞成怒,因为江菲雪失去了孩子,这其中有她一部分责任,她可以不理会江菲雪的死活,但是却不能当那孩子不是条性命,如若现在江家没有夺她皇兄的皇位,她站在姑姑的角度上,一定会让皇兄好好的善待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孩子是无辜的,可是现在她们站的是对立面,所以顾不得别的人,包括孩子,现在她骂能消气的话,她不介意让她骂。
江菲雪听了她的话,更生气的骂着,不过没人理会她,很快她便骂累了,最后盯着所有人,眼里充满着恨意。
海菱等到她骂停了嘴,然后才缓缓的开口。
“其实我并不是江海菱,也不是你的妹妹,你的妹妹早从十几年前便被你母亲害死了。”
说到这个,海菱便想到了柳氏,想到柳氏一直以来对付着她的娘亲杜采月,所以这柳氏她是不会放过的,一瞬间眼里闪过冷芒。
江菲雪却呆愣住了,她并不知道江海菱不是她的妹妹。
“你是谁?”
江菲雪下意识的张嘴问,海菱神色坦然的开口:“不管我是谁,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江灞天杀了我娘杜采月,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说到后面,海菱轻咬嘴唇,神情冷冽,眼神阴骜,冷冷的瞪视着江菲雪。
她和她们江家的人是不共戴天之仇,不管是哪一个都讨厌,如若不是凤浅因为愧疚留了江菲雪一命,如若不是因为她刚刚失去了孩子,她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的。
江菲雪看到了海菱眼里浓郁的杀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可是嘴里却似毫不让。
“你害了我的孩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的孩子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一说到海菱肚子里的孩子,侍梅和侍兰二婢便怒了,直接站起身,冲到江菲雪的面前,啪啪的甩了她两记耳光,恨恨的说着:“你再说,再说我杀了你,竟然胆敢骂主子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主子从来不忍心伤害别人,哪像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我们先前在双喜镇上,只不过让你丢了面子,你便连夜派了杀手过来杀我们,若非我们早有防备,早就着了你的暗算,你的心肠坏到彻底了,所以这是老天爷对你的报应,你的孩子是活不了的。”
侍梅一向嘴巴毒辣,所以一番怒骂下来,那江菲雪气得脸色煞白,偏偏脸上还有红肿的手掌印,她越想越生气,尖叫起来。
“啊,你凭什么打,凭什么打我。”
“就凭你对我主子的不敬。”
侍梅冷冷的开口,这边闹轰轰的,不远处的凤紫啸和沈若轩等人赶了过来。
一过来便沉声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凤紫啸嘴里问着,眼睛便往海菱身上瞄,检查她是否有什么不妥?
凤浅听了凤紫啸的问话,忙摇头:“没什么事,皇兄不必介意,都是这个疯女人,一直骂人。”
凤浅说完,凤紫啸抬头望向江菲雪,目光森冷冰冻,似乎之前和江菲雪之间的恩爱,只是南柯一梦,江菲雪看着这样子的他,心里痛到无以复加,恨不得死过去,才多久的功夫啊,他竟然像看一个陌生人拟的看着她,这大半年来,她细心的照顾着他,不愿意伤害他一点,除了给他下了失忆的药,别的她从来没伤害过他,可是现在呢,他竟然这样对待她。
而且就在刚才,她看到他望向江海菱的眼神,是那般的热切而炽热,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一想到这些,江菲雪的心里更是火烧火燎般的痛,忍不住伸手掐自已的肉,要不然她会发狂的,她会疯了的。
“凤紫啸,你好狠的心啊,你太狠了。”
他不但不念旧情,还亲手点了她的穴,把她当着囚犯一般看管起来,江菲雪心痛不已,可惜凤紫啸的眼里全然的没有她,就算她恨也没有办法。
凤紫啸看也不看她一眼,沉声命令:“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上马车出发了。”
一声令下,大家全都起身上马车,江菲雪也被人拽上了马车,从头到尾都没人关心她挨打的事,个个事不关已,而她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心里连死的念头都有了,可是最后便又忍住了,不,她不能白白的放过,凤紫啸,江海菱,还有凤浅这些人,眼里恨意一片。
这一夜,一行人留宿在一家客栈里。
夜半的时候,竟然有黑衣人出现,刺杀海菱和凤浅等人,凤紫啸和沈若轩自然义不容辞的保护她们,可是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才发现人家意不在刺杀,而是调虎离山之计的时候,江菲雪已被人劫走了。
虽然那些黑衣人全都被杀了,但是江菲雪不见了这可是大事。
客栈的房间里,凤浅一脸的懊恼,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
“都怪我,都怪我一时心软,要留着她,这下可就麻烦了。”
房间里,凤紫啸的脸色阴沉,海菱没说什么话,正在想以后的事,听了凤浅的话,倒也不忍心她自责,开口劝她。
“好了,你别自责了,我们都有些大意了,忘了江菲雪有两个得力的手下不见了,黑煞和白煞二人可是武功十分厉害的,他们对江菲雪一向宠爱,她被我们抓了,黑煞和白煞,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沈若轩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江菲雪被劫走了,你们说,她会不会立刻回到京城,通知江灞天我们来杀他了,如若真是这样,只怕我们很难轻易得手。”
“按照道理,她应该是回京城了,不过也不一定。”
海菱缓缓的开口,现在的江菲雪心智已经偏激,她是如何想的,没人知道。
其实对于江灞天,做为女儿的江菲雪未必认同他的做法,江菲雪虽然恨凤紫啸,恨她们,可是未必不恨江灞天,所以她会不会去通知江灞天不能肯定。
“总之我们小心些吧。”
不管怎么样,江菲雪不见了,众人只觉得心情沉重,总觉得未来的事情又多了难处。
房内的众人正心情沉重,门被人叩了两下,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客官,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
谁会这种时候送信来啊,海菱望向侍梅,挥了挥手,侍梅小心的走过去,打开了门望着门外的店小二。
小二恭敬小心的递上一封信,然后退了出去。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很像江湖上的那些侠客之类的,他还是少招惹她们为妙。
侍梅把信取出来,递到自个主子的手里,海菱正想打开,沈若轩立刻叫住她:“等一下。”
然后他走过来,认真的检查了一遍信封,确认信封上没有毒什么的,才放心的交给海菱。
海菱打开信看了一会儿,然后松了一口气,脸上竟然有了笑意,扬了扬手上的信封。
“没想到暗中竟然有人帮了我们的忙,杀了劫江菲雪的黑煞和白煞等人,江菲雪也被他们打落了山崖,生死未卜,这样一来,我们抓紧时间进京,便有很大的胜算,那江菲雪被打落山崖生死未知,就算她还活着,恐怕要想在短时间内通知江灞天也不可能,所以我们不必担心了。”
她一说完,房间里,个个都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凤紫啸怀疑起来。
“这暗中是什么人啊,竟然帮助我们,这说明他们一直盯着我们,若是坏人,也非好事啊。”
海菱不说话了,认真看手中的信,也没认出是认识的笔迹,一时还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帮了他们,正如凤紫啸所说,若是坏人呢?
不过凤紫啸话说完,凤浅心中便已了然,这暗中盯着她们的可有两路人马呢,赫连和夜凌枫等人,他们自然是不会害他们的,如此一想,便笑着开口。
“我想暗处的人一定不会害我们的。”
她一开口,所有人都盯着她,然后异口同声的问。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害我们。”
凤浅张了张嘴,想说赫连和夜凌枫的事,想想又作罢,一来自已和赫连的事情,哥哥还不知道,以免他反弹,二来夜凌枫的事,他既然没打算现身,自已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他一定是有打算的,所以如此一想,便努力的想了一个话题。
“如若他是坏人,又怎么会帮助我们呢,还除掉了黑煞白煞等人。”
她虽然说得差强人意,不过也不无道理,大家不说话了。
海菱扫视了一圈,然后吩咐:“好了,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吧,反正现在不用担心江菲雪的事了,至于暗处的人,我们留意就是了,以后小心注意着动静,看看能不能查出他们是何人?”
“好。”
大家应了,然后起身,各自回房间去休息了。
第二天继续启程一路回京城,至于江菲雪,大家似乎都忘了,谁也没有提到她,反正她现在掉下山崖,是生是死尤未可知,就算她还活着,等到她赶回京城,说不定她们已经除掉了江灞天,回来又怎么样。
三天后,便到了离京城一百多里的沧城,众人留宿沧城客栈,明日大家分成两路进京城,因为现在的目标太大了,唯有分开进京,才会不吸引人。
现在的京城,江灞天的眼线十分的多,她们不得不小心行事。
晚饭过后,各人回房间休息,海菱也盥洗一番准备睡觉,便听到门上有人叩门,侍梅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凤紫啸,侍梅不由得错愕,挡着门,不让凤紫啸进门,然后回头请示房内的海菱。
“主子,是凤公子。”
这一路上,她们都称凤紫啸为凤公子,因为眼下一来他不是大周朝的皇帝,二来,为免被人听出端睨来,所以便如此称呼。
海菱很意外,不知道这么晚了,凤紫啸要见她做什么,起身走了过来,望着门外的凤紫啸,淡淡的开口。
“凤公子有事吗?”
凤紫啸看她如此生疏的神态,心里十分的酸涩,如若当时他好好的待她,这个女人便是他的皇后,说不定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一切都是他的鱼目混珠啊,现在他十分的后悔,明日他们便要分道而行,所以他很担心她,便想见见她,说说话,但是听到海菱认真的问他,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已是关心她,便找了一个话题。
“我想和你谈谈进京后,如何除掉江灞天的事?”
“喔,这个啊。”海菱本想说回头再说吧,但是看着凤紫啸一脸的认真,自已拒绝似乎过于冷清了,何况这里是客栈,说说话也没有什么大事,所以考虑了一下,便同意了。
“好。”
海菱应了一声,带着侍梅和侍兰二婢一起跟着凤紫啸往楼下走去。
这家客栈,后面有一个院子,此时院子里静悄悄的,凤紫啸和海菱二人随意的散步,连散步边说话,侍梅和侍兰二婢离得他们远一些,不过两双眼睛紧盯着凤紫啸的动作,若是他对她们主子有不轨的念头,她们第一时间不会放过他的。
后院内,几个人随便的走着,海菱见凤紫啸只是关心的询问她的身体,有些错愕,他半夜找她,不会就是关心她的身体吧,想到这忍不住出声。
“凤公子,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商量吗?”
海菱忍不住开口问。
凤紫啸一怔,幽深的眼瞳浮起光华,抬首望向一侧的海菱,张了张嘴,却一时没说话。
而海菱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等待着他的话,所以两个人便站在夜色中,两两相望,什么话都没有说。
此时,客栈后面不远处的一处阴影里,正立着几个人,几个人的脸色都不耐看,为首的人更是周身阴骜的杀气,眼里腾腾的冒着怒火,越来越炽热,恨不得抽了那男人的筋扒了那男人的皮,竟然动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现在菱儿可是怀着他的孩子呢,这男人连孕妇都不放过了,这大晚上的把菱儿邀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这周身喷射着怒火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夜凌枫。
夜凌枫一直在等机会见海菱,他不想一下子出现,惊吓到菱儿,所以想找个好的时机再出现,这几日他一直隐身在暗处,注视着他们这一行人的动静,先前江菲雪被白煞黑煞救走,也是他命令了侍竹和侍菊等人杀了他们,只是没想到最后江菲雪坠下了山崖。
今天晚上他再次出现,却没想到看到了眼前这令人火大的一幕,凤紫啸的眼神有眼的人一看便知道他的心思,也许菱儿没有多想,她是一个孕妇,不可能想到凤紫啸竟然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可是身为男人,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的,这男人分明是对菱儿还有心思的,即便她怀孕,他依然动了心思,可恶。
夜凌枫的双瞳越来越幽深,越来越黑暗,周身更是笼罩着一层霜冻,修长如玉的大手紧握成一团,他想尽力的克制着自已的怒火,可是压抑了再压抑,还是心如火煎,十分的痛苦。
一侧的侍竹和侍菊二人忍不住开口。
“爷,那赫连千寻不是告诉主子解软情丝的方法了吗?主子可以解了娘娘的软情丝,这样不就可以陪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了吗?”
侍竹十分奇怪,不明白主子为什么宁愿忍住也不愿意现身呢,现在看到别的男人对娘娘动起了心思,偏又气得要杀人了。
其实侍竹不知道,那解软情丝的方法十分的危险,若是一个不慎很可能便会死亡。
对于死,夜凌枫倒不是害怕,若是能解掉菱儿的软情丝,就算让他死,他也甘愿,只是他知道,若是他因为解菱儿的软情丝,而让自已受伤的话,菱儿所受的打击会更大,她现在怀孕了,若是发生什么事,他就是死也不会原谅自已的,所以他只想找一个好的时机才出现,但是今晚看到这个男人一直在菱儿的身边晃悠,他实在受不了这刺激,心如油煎一般。
阴影里,夜凌枫脑海里乱糟糟的,一双眼睛更是盛满了怒火,冷瞪着远处的凤紫啸,忽然看到凤紫啸伸出手,似乎想摸菱儿的肩,这下,他再也忍受不住了,陡的身形一晃,幽灵似的闪了出来,朝着月夜之下的凤紫啸冷喝。
“住手。”
这暗磁魅惑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好似天簌之音似的,凤紫啸先前看到有树叶飘到海菱的肩上,伸手想帮她取下来,谁知道刚伸出手,还没有碰到那落叶,便听到一道冷酷的声音响起。
不由得抬首望去,只见不大的后院内,他们正前方的几米的位置上,此时玉树临风的立着一人,那人华贵的锦袍,锦带束发,墨发在夜风中轻舞,那精致的如巧匠雕琢而成的面容上,拢着冷霜,深邃的瞳仁中满是暴风雨,正冷冷的怒视着他,凤紫啸忍不住收回了手,心里恼恨,这人竟然是夜凌枫,夜凌枫竟然出现了,不是说海菱中了软情丝,他们两个人不能见面吗?
凤紫啸飞快的望向一侧的海菱,只见身边的女子此时满脸的激动,眼瞳中竟然氤满了潮气,双眸贪婪的望着那出现的身影,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最近以来所受的委屈,还有心痛,不得见的相思,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尽数瓦解了,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夜,夜。”
海菱叫了出来,清艳的面容上,一片泪珠,可是随着她的轻唤,她的心好痛,尤如千万根小针扎了似的痛苦不堪,她下意识的伸出手紧纠着胸口,好疼好疼啊,快不能呼吸了,可是她依然坚定的盯着那出现的人,他的眸光在对上她的时候,是那般的温柔,看到她痛苦的时候,黑瞳浮起痛楚,她看得出来,那痛不比她的少多少,甚至更多更多。
“菱儿,菱儿。”
不大的院子里,再也没有别人,只有他们彼此,只有他们两个。
夜凌枫痴痴的望着海菱,他们这一别便是五个多月,他错过了很多,当初离开北鲁的时候,以为很快便会回到她的身边,没想到一别之后,竟然让她吃了这么多的苦,此刻看到她瘦了一圈的脸,他的心很疼很疼,看到她痛,他更痛,恨不得所有的痛都转移到他的身上。
夜凌枫走前两步,海菱在最初的心痛过后,她感受到身上的血液流窜快速起来,她忍不住颤抖起来,抱着自已的肩,脑海中的暴戾之气升起,心中的温情不在,似乎有一种想杀了夜凌枫的暴虐之气笼罩了她整个人,不,她不想杀他啊。
这是软情丝的作用啊,如此一想,便挣扎着朝走过来的夜凌枫叫起来。
“夜,你快走,你快走,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已,”
夜凌枫看到海菱的身子颤抖起来,脸上一片苍白,拼命的咬着唇,双手下意识的掐进自已的肉里,用痛感来提醒自已不要做伤害自已的事。
看到这样的她,他真的恨不得自已死过去了,连呼吸都困难了,既然他出现了,就一定要解掉她的软情丝,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试试,他不能忍受着两个人不见面的痛苦。
夜凌枫往海菱面前走过来,海菱倒退着,越来越害怕,她怕自已控制不住啊,眼里的泪水越流越多,夜在做什么,他再不走,她真的会伤害他的。
此时海菱身侧的凤紫啸一看到她如此的痛苦,知道是软情丝发作了,心疼极了,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朝夜凌枫大叫。
“夜凌枫,你个混蛋,没看到她如此痛苦吗?你还不离开,快点走啊,她的软情丝发作了,快走啊。”
凤紫啸吼完,便伸出手来,想安慰海菱,揽她入怀。
夜凌枫一看他的动作,整个人疯狂了,身形一纵,眨眼便窜了过来,修长的大手一拍,便拍开了凤紫啸的动作,而他便停在了海菱的面前。
海菱此时周身的血液流窜到一个顶峰,她整个人意志有些模糊,只看到眼前俊逸的脸是那般的出色而迷人,她的身体她的心全都呐喊着,这是我喜欢的男人,我爱的男人啊,我不能伤害他啊,我不能伤害他。
可是她的手已经快速的一伸,便摸到了侍梅腰间的剑,迅速的抽了出来。
她的周身快崩溃了,火烧一般的痛苦,神智已有些迷糊,仅有的意识便是,我不能伤了夜,不能伤了他,这时候她连自已肚子里的孩子都想不到了,脑海中唯有这样一个念头,宁愿伤了自已也不能伤了他。
如此一想,整个人疯狂的挥剑便向自已的脖子上抹去,她宁愿伤了自已也不想伤他啊。
海菱的疯狂的动作一起,数道声音惊骇的在夜色中响起来。
“菱儿,不要啊。”
除了凤紫啸,侍梅和侍兰,连凤浅和沈若轩等人都找了过来,正好看到这残忍的一幕,忍不住大骇的叫起来。
可就是这电光火石之间,那一直站在海菱面前的夜凌枫动了,他长臂一伸,便拨开了海菱手中的剑,同一时间,那剑如脱僵的野马般的直往他的胸口刺去,他这是借力使力,所以长剑毫不留情的直直的刺进了夜凌枫的前胸,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这血腥而又残忍的一幕,同时为他们的爱深深的感动,他们两个人是哪怕到死,也是宁愿伤害自已,也不愿伤另外一个的人啊。
这样的一对啊,老天如何能如此的折磨他们啊,凤浅和沈若轩等人忍不住叫了起来。
“不要啊。”
可是那剑还是直刺进了夜凌枫的身子,等到海菱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到长剑穿透夜凌枫的身子,他隽美绝色的面容上,眼里是浓厚的炽热的爱,唇角是氤氲的笑意,身子却跄踉着往地上栽去。
而海菱的一只手还握在长剑之上,她整个人如遭电击,痛不欲生,再也忍不住的松开手,双手抱住头,尖叫起来:“啊,不要啊,我不要杀夜啊,我不要啊。”
就在她疯狂的大喊大叫着,一道绿如柳絮的细长光芒从她的前胸飘了出来,在半空中飞舞。
暗夜中,忽地一道白影闪了过来,掌心一凝强大的内力泻出来,直击向那绿色的柳絮,眨眼那绿色的幽光被粉碎了,夜色下再无一物。
那出现的白色身影自然是赫连千寻,他一举击碎了半空中的绿色幽芒,沉稳冷静的开口。
“好了,这软情丝解了。”
他话落,凤浅已扑了过来,一拳便往赫连千寻的身上捶去:“这就是你说的解软情丝的方法,你竟然让夜凌枫自杀,这于菱儿来说是生不如死啊,她要的不是这些啊,你太过份了。”
赫连千寻一连受了凤浅的几下捶打,也没有出声。
另外一侧的夜凌枫虽然受一剑穿心之苦,但是并没有昏过去,反而心疼的望着那快陷入疯狂的菱儿,缓缓的开口:“菱儿,菱儿。”
海菱听到他的唤声,总算止住了叫声,可是望着夜凌枫的时候,整个人泪眼模糊,看着他身子不稳的立着,她不敢靠近他,摇着头看着自已的手。
“我竟然下得了手,我怎么下得了手?”
她明明记得自已是宁愿伤了自已也不愿意伤他的,可是到头来宝剑刺穿的却是他的身体,她觉得自已太残忍了,她是爱他的啊,即便是因为软情丝,也不能刺穿他的身体,她不能原谅自已。
虽然他不怪她,但是她不能原谅自已。
如此一想,海菱转身便跑,凤浅赶紧的追上她的身影,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这里,夜凌枫一看到菱儿还是受到伤害了,不由得心疼,再加上剑伤所致,终于承受不住的昏昏欲坠,身后的侍竹等人更是心痛不已,上前一步扶着主子,伤心的叫起来。
“爷,爷?”
没想到这解软情丝的办法,竟然是必须死一个人,这样的结局不如不解,皇后娘娘恐怕生不如死啊。
赫连千寻扫视了一圈,见大家只顾着伤痛,忍不住沉声开口。
“他不会有事的,你们立刻扶他进客栈救治。”
他一开口,沈若轩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检查,然后示意侍竹侍菊二人赶紧扶他进客栈里救治。
其实关于软情丝的解法,赫连千寻是研究了很久才找到一丝破绽的,虽然这破绽足以让人九死一生,但他相信以夜凌枫的能力是可以做到的,其实解软情丝最直接的方法是杀掉自已所爱的人,那么软情丝便可解,他研究后发现一个办法,就是在对方杀自已的时候,可以利用心脏移位法,用强大的内力偏移心脏,心脏跳动的时候会收缩,与隔膜之间形成一条极小的缝隙,而夜凌枫运内力,偏移心脏,拉大心脏和隔膜之间的空隙,这样一剑穿心,其实并没有伤到心脏,但是在心爱的人眼里,他是已经被杀了的,她在极端的绝望中,软情丝便会脱疑而出,这样便可以毁掉情丝,那么软情丝的降头便解了,其实被刺到心脏的夜凌枫并没有事。
但同样的这件事风险十分的大,一个控制不好,便会真的穿心而死,能做到这一点的,必然是十分的爱自已的女人的,否则不会冒这个风险。
当初赫连千寻和夜凌枫说的时候,夜凌枫眉头都没眨一下,便同意了,这让赫连千寻十分的敬重,所以才会现身,帮助他毁掉了海菱身上飞出来的情丝,若不及时的毁掉情丝,若是最后夜凌枫没死,情丝很可能再次的飞入海菱的体内,那么夜凌枫所付出的代价,可就白付了。
客栈里,沈若轩等人全都围在房间里,检查过后发现,宝剑并没有伤及心脏,也就是夜凌枫不会有事的。
这一发现,让所有人大喜,沈若轩立刻给夜凌枫拔剑,然后治疗。
侍梅和侍兰知道皇上不会死,心里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不说皇上是她们以前的主子,就是现在,若是皇上出了事,娘娘绝对不会原谅自已的,那她活着只怕也是深深的折磨啊,她会恨自已的,现在皇上没事了,侍梅和侍兰二人立刻闪身出了客栈,一路寻找主子去了。
海菱因为心痛外加自我的憎恨,奔出了客栈后,在街上一路狂奔,凤浅追上她,然后拉着她。
“菱儿,菱儿,你别跑了,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别伤了孩子。”
说到这个,凤浅便又恨起了赫连千寻,这个该死的混蛋,难怪先前她问他是什么解软情丝的方法,他却始终不肯说,原来竟是这样的馊主意,他是和夜凌枫有仇吗?现在夜凌枫中剑,若是他死了,菱儿是定然不会放过自已的。
“菱儿,菱儿,你别伤心了,夜凌枫说不定不会有事的。”
海菱此刻脑海里,心里满满都是夜凌枫的身影,他含笑的眼睛,他满眼的深情,还有自已刺穿他身体,带血的手,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脑海,想到夜凌枫很可能没命了,她再也控制不住的伏在凤浅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浅儿,若是他没命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宁愿陪他一死,我们一家人死在一起算了。”
暗夜的大街上,很多人望着她们,凤浅赶紧抱着海菱走到街道的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没事,菱儿,不会有事的,我想,夜凌枫一定没事。”
赫连千寻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夜凌枫,他绝对不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的,如果真的解掉软情丝就是让夜凌枫去死,那还不是和阿朗当初所说的办法是一样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还有必要死缠着他吗?
如果夜凌枫真的出事了,她是不会原谅赫连千寻的,这一次是真的不原谅,因为他太过份了。
暗夜中,海菱靠在凤浅的怀中,伤心的哭泣,好似伤心绝望的野兽,呜咽心痛,心里更是满满的心慌,恐惧,若是夜死了,她怎么办?她宁愿没有解软情丝,至少他还活着,她心里有着思念,知道他还活着。
可是现在她竟然用宝剑刺进了他的身体,他是她的爱人啊。
她竟然像对待仇人一样,狠狠的刺他,她实在没办法原谅自已,一想到这个,海菱便血红了眼睛,陡的望着自已的双手,然后便把手往街道一侧的柱子上捶去,一下两下,凤浅一个不及,她已经捶了两下,力气十分的大,她的手立刻红肿了起来,凤浅忍不住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菱儿,你疯了,干什么伤害自已的手啊?”
“都是它,都是它杀了夜,这双手要了还有何用,我要毁掉了它。”
海菱挣扎着大叫,凤浅紧紧的抱着她,可是不敢用武力,再加上海菱蛮力挺大的,眼看着便要控制不住她了,不由得心急起来,幸好侍梅和侍兰二婢找了出来,一看到海菱,便欣喜的叫起来。
“主子,主子,皇上没有事,皇上不会有事的,那剑不会致命,所以他不会有事的。”
此话一出,凤浅和海菱同时停住了动静,海菱掉转身望着侍梅和侍兰。
二婢只见她红肿着眼睛,泪眼模糊,想到她怀着孕,竟然遭受了这么多的痛,心里不禁心疼起来,跑过来一人一边扶着海菱。
“主子,你别难过了,皇上没事了,没事了,你放心吧。”
侍梅哽咽着开口,凤浅已反应过来,在一边附和着:“菱儿听到了吗?夜凌枫没事了,他没事了,我们回去吧,你别再伤害自已了,那个男人不顾危险解了你身上软情丝的降头,他可不是希望你伤害自已的,你这样对待自已,他会心疼的。”
凤浅知道,菱儿是很在乎夜凌枫的,她唯有这样说,海菱才会不作贱自已。
果然海菱听了她的话,不再有所动作,可是眼眶里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然后转身往回走:“他没事吗?他没事吗?”
“嗯,皇上没事,主子回去看看吧。”
侍梅见她好受一些了,赶紧跟上她的身子,生怕她有什么大动作。
果然她话落,海菱转身便跑,准备跑回客栈,侍梅早有准备的一把拉着她的身子:“娘娘,皇上没事了,你别跑,当心肚子里的小皇子。”
这一说,海菱倒是当心了,这一晚上,她几乎忘了自个的孩子,情绪也是大起大落的,若非平时注意调理,只怕这孩子都不保了,好在现在没什么事,她松了一口气。
夜没事,没事,所以她不能有事,孩子也不能有事,现在她的软情丝已解,他们一家人就快团聚了,所以一个都不能有事。
海菱如此安慰着自已,走起路来蹋实得多,虽然脚步依然很快,却没有再用力的跑。
身后的侍梅和侍兰二人紧随着她,凤浅看海菱没事,才真正的放了心,不过对于赫连千寻这次做出来的事,还是十分的生气,他至少给她透个气啊,这么大的动静,再来一次,都要了她的命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正是赫连千寻的主意,既解了软情丝,又没有死人,夜凌枫和菱儿总算可以相聚在一起了。
只是苦了夜凌枫罢了,不过能让他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想必夜凌枫是甘愿承受这一切的,还记得千寻和他说解软情丝的方法时,他是满脸笑意的。
看来这个男人是爱惨了菱儿的,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办法他也是要试试的,再所不惜的。
凤浅跟着海菱的身后,眸光里有欣慰,知道有一个男人真正的喜爱菱儿,做为朋友,她自然是高兴的。
一行几个人走到客栈的时候,海菱忽然犹豫了,迟迟的不肯进去,在客栈门外转悠,既紧张又不安恐慌。
“夜没事吗?他确实没事吗?”
一遍遍的问侍梅,她是真的好害怕进去后,夜若是有什么事,她真的好害怕啊,如此一想,脑海里再次涌现出自已手中拿刀刺在夜身上的画面,她忍不住又开始的乱想了。
侍梅一看她的神情,赶紧的劝她:“主子,皇上没事,真的没事,你放心吧,现在沈若轩已经帮助他处理了伤口,他一定在里面等你呢,你快进去吧。”
海菱听了又镇定了一番心神,然后抬脚准备进去,这时客栈门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男子一头银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到肩上,身上着一件紫色的长袍,周身上下透着妖治而阴凉的气息,一张精致的面容上,闪过光华,凉薄的唇微勾,笑意潋潋,望着海菱开口。
“夜凌枫已经没事了。”
这一句彻底的打消了海菱的恐惧,她闪身便奔进了客栈的门,经过赫连千寻的身边时,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
她知道夜如此做,定然和赫连千寻有关,虽然这主意有些缺德,不过她的软情丝解了,现在夜又没事了,他们一家可以团聚在一起了,这声谢她还是该说的。
侍梅和侍兰二人看了一眼凤浅,然后跟着自家的主子闪身进去。
客栈门前,只剩下凤浅一个,还有眯着眼睛明显生气了的赫连千寻,他身后的瑟瑟等手下很识趣的飞快的闪身离去。
最后只有赫连千寻和凤浅二人,凤浅一看赫连千寻此刻生气的样子,便想起每次他生气,她便要倒霉,这男人非要亲她亲到她唇肿为止,以惩罚她的闹别扭不信任以及发脾气,想到这,心里那个颤啊,眼睛瞄啊瞄的,然后慢慢的往后退,准备撒足狂奔。
门前,赫连千寻阴沉沉的开口:“你试试看。”
这一声警告使得凤浅的脚立马生根了,因为她太有自知之明了,赫连千寻的武功出神入化,可不是她这种身手可比的,自然他发现了,那么她就别想跑,再抬首时,已经一脸小狗式的讨好,略带撒娇的开口。
“千寻,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还剩机眨巴眨巴眼睛卖萌,以往她的卖萌是相当有用的,不过今天赫连千寻打算坚决不受她卖萌的盎惑,好好的惩罚她,所以当凤浅的眼睛眨到快抽筋,眨到第三十一下的时候,赫连千寻高大精瘦的身子大踏步的跨前几步,一伸手便抗了她的身子离开客栈,凤浅伸出手紧抱着赫连千寻的脖子,忍不住抗议。
“千寻,你太粗鲁了,还有你带我去哪里?”
“惩罚。”
赫连千寻简短的两个字,使得凤浅的腿软起来,想到嘴肿的代价,忍不住讨饶:“千寻,别这样,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嘛,我不就是捶了你几下嘛,这样吧,让你捶回来吧,捶回来吧。”
谁知道赫连千寻根本不理会她的求饶,阴骜的开口:“谁让你不信任我了,这可是最好的解软情丝的办法了。”
为了找到解软情丝的办法,他可是几天几夜没合眼,翻找出古代的记载查证,最后才发现了,这软情丝并不是真的要杀掉心爱的人,而是当利剑刺向心爱的人时,那种心里极致的恐惧,使得情丝脱离身体,这时候若是毁掉了情丝,便会解掉这种降头了,他做这些都是为了她,要不然他犯得着把这方法告诉那男人吗?可到最后她竟然怪他怨他,他能不生气吗?
赫连千寻一开口,凤浅理亏的闷哼:“人家气急了嘛,千寻最好了,最最好的千寻了。”
夜色下,某女乖乖的讨饶,声音越来越远,至于她被如何惩罚就不得而知了。
客栈的某间房里,此时,沈若轩已经给夜凌枫处理了伤口,确认他真的没事,再加上他的内力高深,平时身体健康,所以一点事都没有,虽然失血多了,先前昏了过去,不过他喂他服了丹药,相信很快便可以醒过来了。
眼前,可是最好的结局了,虽然夜凌枫吃了大苦,但是好歹解了师傅的软情丝,他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这一次,夜凌枫的举动,足以说明,他是个深爱妻子的男人,宁愿伤自身也要解掉师傅的软情丝,所以说老天也无法阻止他们一家人在一起。
沈若轩欣慰的笑了,房间的门被人推开,门前一道身影怯怯的担忧的望着他,沈若轩的心忍不住一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师傅呢,看来她也是深爱着夜凌枫的,这两个人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分开他们了。
他们是如此的相爱啊,老天一定要保佑他们啊。
沈若轩想着站起了身,笑望着海菱:“师傅,快过来,夜凌枫可是一点事都没有呢,你别担心了。”
“他真的没事。”
海菱确认的再问了一遍,直到沈若轩点头,她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视线落到床上的人身上,再也移不开来了,他安静的睡在大床上,墨黑的发如锦锻一般分散在枕巾上,这是他们分别了五个多月后第一次见面,她的心啊又心疼又激动,眼晴痴痴的望着那睡着了的人,他的脸色微微的苍白,明显是失血过多了,胸前被白布缠绕住了,此刻虚弱的睡在床上。
那么的安静,却不失他的光彩,即便脸色苍白,也无损他的风华,那狭飞的眉,细长浓黑的睫毛在灯下像扇子一样覆盖着他深邃幽暗的黑瞳,鼻子挺挺的,唇性感而美好,此时略显苍白,看到他近在咫尺,她忍不住走过去,一步两步,越往前,她的心越疼。
屋子里,沈若轩和侍梅等人退出去,房内一个人也没有,沈若轩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吩咐了人在外面守着,别打搅到房内的两个人。
房间里,海菱已走到床前,轻轻的坐在床边,痴望着床上的男人,伸出手轻轻的摸他的眉毛,脸颊,嘴唇,心重重的落地,夜,我们又在一起了。
灯火轻爆,床前的人凝望着床上的人,那种心头的依恋就好似不是一辈子,而是三生三世便相爱了的,先前看到他被自已刺中了,她的心脏差点没停止跳动,而且整个人快疯了,现在幸好他没事了,她的一颗心也回来了。
海菱伸出手执了他的手按着自已的胸口,轻轻的开口。
“夜,你活在我的这里,以后,这里永远为你跳动着,再没有别人,永远不会有。”
那大手在她的手中轻轻的动了一下,海菱立刻紧握着,高兴的朝着床上的人叫起来:“夜,夜,你醒了吗?”
苍白的容颜上,睫毛轻轻的动了动,随之一双黑如曜石的眼睛睁开了,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两个人痴痴相望,好久他沙哑着声音开口:“菱儿,我们又在一起了。”
“是的,我们又在一起了。”
海菱用力的点头,眼里浮起潮气,然后俯身,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轻靠在他的胸前,哭了起来:“夜,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你会出事,你知道吗:?我宁愿你平安的活着,只要知道你活着便好,也不要你遇到任何的伤害,以后你别这样做了,你差点吓死我了。”
一向坚强的她,竟然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夜凌枫听在耳朵里,心都碎了,忍不住伸手揉着她的头:“我的傻姑娘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永远不会再分开,没人能分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