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但林牧从未听说过夜希的梦回无相还能带人……细思极恐！
“哦，就是现在这个让你我变成这种状态的技能吧？”林牧心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被摁平下去。
夜希眉头一挑，承认道：“没错。”
林牧说道：“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救了我。”
“不过我有个疑问，既然你这么强，甚至还能抵挡那种迟滞之力……为什么要袖手旁观呢？”
“不客气，我救你是有目的的。”夜希摆摆手。
“而我的目的刚好能解答你的疑问。”
“嗯？”
“我知道你是新来的，这一点不用否认，因为整艘游轮上所有的地方我都去过，包括你和那个人渣说的水密舱。”
林牧老脸一红，知道遁入精神世界的夜希是虚无的，可以穿过任何阻碍，也可以悄无声息的跟在任何人身后。
“你是除我以外的第二个三级进化者，并且进化程度很高，实力很强。”
“我不希望你被那个大家伙的力量沾染上……也就是其他人所说的轮回之夜。”
“每一个在轮回之夜中死去的人都会被那家伙打上印记，然后会被无时无刻的抽取进化能量与情绪能量。”
“那家伙是人类？还是进化兽？”林牧注意到她话语中的关键点。
“应该是海兽，”夜希若有所思，“具体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我只知道它现在就在游轮底下，监视并操控着一切。”
林牧听后暗暗心惊，只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兽外有兽。
“还有呢？”林牧眼神古怪，这姑娘路见不平一声吼，如果只是这么个苍白的理由……
该不会是看上自己这具人类分身了吧？
都怪于博和河西弄得太帅，一点都不低调。
“别误会啊……虽然你确实长在我的审美上。”夜希落落大方的承认，紧接着说道：
“但我救下你最根本的目的，还是想要借你的力量离开这里。”
林牧恍然，不过还是露出惊讶神色：“你知道怎么离开？”
夜希点点头：“大概算是摸清了。”
“说说看。”
“刚不是说了嘛，对方应该是一只海兽，掌握的能力很奇怪，要我说它的进化应该是侧向精神，具体表现则是对丧尸的控制、对时间与空间的操控……”
这会儿夜希还没有到达四级，也还不知道人类和进化兽到了四级后有机会领悟法则。
“它通过囚禁和屠杀这些人，主要目的是抽取人们的情绪之力。”
“情绪之力？”林牧有些疑惑，不管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嗯……我现编的，总之我能感受到人们每一次死去，脑力里都会被抽取掉一些什么，第二天就会更加冷漠，所以我管那叫情绪之力。”
好吧，很贴切，真是个起名小能手。
“因为要抽取情绪之力，所以它一次又一次的逆转时间复活这些人。”
“不过我发现最近人们被抽取的情绪之力越来越少，说明这些人对它的价值越来越低。”
“当彻底失去价值的时候，那家伙自然会离去，而离开之前大概率会控制丧尸发起最后的猛攻。”
“总之，等对方不再注意这艘游轮了，才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所以，在那之前，我和你要做的就是蛰伏起来，不要贸然出头引起它的注意。”
林牧暗暗点头，不愧是夜神，不管是对局势分析还是对敌人内心揣测，都算是很精准很到位了。
他想了想问道：“还要多久？”
“这个就不清楚了，只能等。”
“好吧。”
接下来的时间，林牧便与夜希一起回到大厅，眼睁睁看着凝固在原地的人们被生吞活剥，场面一度极其血腥……
到了后半夜，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包括早已按着林牧指示溜走的铁头，也被一只四级丧尸生生搬开厚重的铁门，闯进去给他劈成两半！
值得一提的是，童小琴死后，处于她精神世界中的林牧和夜希被限制住不能动弹。
想要强行挣脱也行，但会马上被排挤出精神世界，暴露在丧尸与水底下那个家伙眼中。
而不幸的是，童小琴死去的那一刻，精神世界中的两人处于对视状态：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前面的回头，后面的招手。
两人保持着这种旖旎的姿势，尴尬得想要找条缝钻进去，但又不敢强行挣脱。
林牧很是无语，收回依附在人类分身上的意识，本尊待在裤兜里，一动不动睡一觉，喷香。
次日太阳升起的时候，一阵诡异的时间之力笼罩整艘船，所有人都活过来了，并好好的躺在大厅里。
包括童小琴，包括死去两天的寸头，也包括那些经受不住折磨，自己选择跳海的人们。
林牧的人类分身与夜希都是浑身一震，重新掌控身体。
夜希赶紧闭上双眼，喘着粗气。
鬼知道这姑娘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脑海都在想什么。
“现在出去吗？”林牧问道。
“出个鬼哦。”夜希白了他一眼，“你昨晚表现得这么高调，现在敢出现在外面就不怕它一直赖着不走？”
“也是。”
林牧感觉很是奇妙，不管去到哪里，也不管是曾子玉还是周宏光，亦或是现在的夜希，都告诉他要低调……
接下来的几天，二人宛如过客般，日复一日的看着人们死去又活来，人都麻了。
整个精神世界里只有林牧与夜希二人，能互相说上话的也只有彼此，顺理成章的也就慢慢熟络起来。
“话说出去后你有什么打算？”
游轮最上层，林牧与夜希并肩站在围栏边，看着黑白灰的天空与远处的海浪，假装被清风拂面露出惬意的表情。
“回华夏，找人。”夜希想了想说道。
“我是华夏人，在千岛国留学读博，末日降临的时候和朋友旅游……现在朋友都死光了，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想回到国内，找找我的父母朋友什么的。”
林牧说道：“如果是这个目的，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我知道，可就算他们死了我也得回去啊。”
“在国外留学进修这几年，见过太多外国人对华夏不了解而去诋毁。”
“所以我想不管如何，总有一天我要回去用我所学，为祖国的发展出一份力，让那些人闭嘴！”
“更何况现在末日在即，每一个幸存者都是弥足珍贵的……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回去呢？”
林牧默然，这么爱国的姑娘难怪之后会加入中央体系。
“没错，我和你是一样的想法。”林牧赞同道。
“我和你刚好相反，我要到袋鼠国去找人。”
“国内现在情况还好吧，我从南都出发，南都军区现在已经开始收拢幸存者，着手收复失地的事情了。”
“实不相瞒我就是南都基地的一员，这次出海也是有他们的支持。”
“南都基地的老大和你一样是个巾帼英雄，肤白貌美大长腿，实力嘎嘎强，你回去后加入南都基地准没错。”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安利一波。
夜希难为情道：“可我是中都人欸……”
“有什么关系呢？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相亲相爱都是一家人。”
“……”
时间一晃来到第九天，林牧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但突然捕鱼小队那边有了新动作。
“看我钓到了什么！”有人惊喜大叫。
“三级进化卡！”
人们瞬间沸腾起来。
但林牧发现在大家兴奋的神情之下，都隐藏着一些别样的情绪。
这张进化卡该由谁使用？
或许因为轮回之夜的缘故，也或许因为看到强大如林牧依旧“葬身尸群”，人们对三级灵卡的渴望远没有想象的大。
最后他们用抽签的方式，决定了三级灵卡的归属权——铁头。
“哈哈哈，各位谢了！”
“少说这些没用，以后别让我看见你钓鱼的时候再偷懒，否则兄弟们打爆你！”
“还有，今天的女人没你份了啊……”
林牧看着这群本该为了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渣，却在轮回之夜的压迫下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和谐，心中满是感慨。
“不能让这群人出去，否则就是害群之马！”林牧笃定道。
“那倒不一定。”夜希意味深长说道。
“他们其中以前也有一些很好的人，但在情绪之力的抽取过程中总会失去一些人性……”
“如果逃出这里，说不定他们能重新变好。”
林牧暗暗摇头，夜希还是太年轻，对人性的看法太理想化。
有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即便一开始是被强迫的，后来习惯了，自由了，也就回不去了。
或许这就是林牧与夜希的区别，末日独行侠与中央兼济者的区别——
前者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他人，后者对世人始终怀抱慈悲之心……
铁头这边刚融合三级灵卡，那边就有人大叫：“又钓到灵卡啦！”
“快看看……”
“卧槽！四级灵卡！”
“发达了！”
“可是……”
只有三级进化者才能融合四级灵卡。
可场中唯一的三级进化者只有铁头——他已经获得一张三级灵卡，按理说这张卡该给别人。
哪怕其他人暂时用不了。
有时候不是谦让不是因为大度，而是利益还不足以让人们翻脸。
林牧用“生命的代价”告诉所有人：三级进化者还不足以逃出这里。
那么四级进化者呢？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呼吸变得粗重，眼神变得警惕。
“铁头，你……”持卡人也紧张，说话都不利索了。
然而那人话还没说完，眼前一花便看到铁头出现在他面前，狞笑着。
“嘭！”铁头人狠话不多，一拳将持卡人打得稀巴烂，捏着四级灵卡缓缓看向其他人。
“兄弟们对不住了，这张卡只能由我来使用……大家没意见吧？”
大家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那就再次谢过各位了！”铁头笑得有些癫狂。
“大伙擦亮双眼了！今晚看哥怎么破了这个该死的轮回之夜！”
……
林牧和夜希都有些无语，区区一张白四灵卡，他为什么会嚣张成这个样子？
此刻的铁头就算成了四级进化者，估计也远没有林牧的三级来得强大。
铁头得意洋洋，嚣张至极，指指点点安排人们继续钓鱼，他自己则提前回到大厅。
炫耀，顺便发泄。
“大家看，我现在已经是四级进化者了，今晚就能带你们逃离这个魔窟，兴奋不？”
铁头嘴角咧到耳边，看着众人脸上震惊的表情非常满意。
随后更是在一声声赞美声中迷失了自己，与几个女人共赴云雨。
进化到四级后，哪怕没有特意提高体质进化等级，身体强度也远非常人能比。
一天一次，一次一天……完全不在话下。
爽！
“那家伙开始抽取情绪之力了！”夜希忽然找到正在专心学习的林牧，又羞又气说道。
“现在？”林牧疑惑道。
这种事不是应该在晚上夜深人静死光光的时候再做的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次比较奇怪，只有他被抽取。”夜希一指大厅角落的一男多女。
“只有他？”
林牧二人紧紧盯住铁头，尽管对方现在正坐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活塞运动。
这也许是破局的关键！
林牧万万没想到，堂堂四级进化者，却只坚持了不到十分钟……
只见他慢吞吞穿回衣服，走到舷窗边四十五度抬头仰望天空，眉宇间有一些淡淡的忧愁，以及谦逊。
“这就是你们男人所谓的贤者模式吧？”夜希突然面露鄙夷说道。
林牧：……
身为男人，他对贤者模式并不陌生。
只是铁头现在的状态可不仅仅是贤者模式这么简单。
因为他拔出来的时候，非常贴心的帮对方擦了擦。
临走前还说了声“谢谢”……
“你能感觉到他被抽取了哪种情绪之力吗？”林牧忽然问道。
情绪也是分很多种的，喜怒哀乐，痛苦悲伤，暴怒狂喜……
夜希愣了一下，随即闭上双眼：“我看看。”
梦回无相赋予她穿梭精神世界的能力，也就可以变相的感应到某人的精神中欠缺什么，或者正在失去什么。
“咦！？”片刻后夜希忽然睁开双眼，惊疑不定。
“怎么了？”
“感应到了，现在他被抽取的是【骄傲】……之前从未有过的情绪之力。”
“骄傲吗……”林牧若有所思。
铁头现在的状态确实“谦逊”得有些不正常。
之前从未有过，因为之前所有人都被轮回之夜折磨得苦不堪言。
再结合他来到这里之后人们的神情，以及常态……
“我知道了！”林牧忽然眼前一亮，露出一抹微笑。
夜希追问道：“你知道什么？”
“现在还只是一个猜测，过了今晚再说。”林牧卖了个关子。
“不过我猜，今晚也许是个平安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