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杜景宜要让蔡妈妈夺权。
而是这几日细细的与何管家还有窦嬷嬷接触下来,她才发现,国公府,或者说顾家这种大门第出来的奴仆办事确实厉害。
蔡妈妈还有四大丫鬟跟着她,世面是见过些了,但要真的比起来,那与何管家和窦嬷嬷还是差远了。
所以,有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的请教,多看多学多听多瞧,自然而然的也能有惊验了。
何管家与窦嬷嬷听到这话,都不觉得奇怪。
毕竟从前这位蔡妈妈就是跟在窦嬷嬷身边学规矩的,二人的感情也还是亲厚。
如今等他们搬去了将军府,上下要统管之人少说也是三五百以上。
单靠二人,确实也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所以,能早成器一个是一个。
窦嬷嬷面带微笑,眼含真诚的就说道。
“少夫人放心,蔡妈妈与我们一条心,自然是要教的。”
听到这里,杜景宜倒是也真就放了心。
毕竟二人也不是什么面软心硬,背后藏刀之人,既然说出了这话,那么一定会仔细的教就是。
“行,那就劳烦你们几位了,至于东苑要搬挪过去的东西,便让各院的掌事嬷嬷或丫鬟准备下吧,一点点的搬挪,人手也不紧张。”
“少夫人说的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安排完了这些事情,何管家和窦嬷嬷才退下。
杜景宜忍不住的伸了伸懒腰,瞧了一下外头的时辰,这才说道。
“早知道要这般费脑子,刚刚我就多吃些了。”
那甜馅儿的花卷可是她的心头好,可惜现在就是想吃,也吃不下了。
旁边的丫鬟樱桃伺候着,张口就安慰道。
“少夫人别担心,待会儿奴婢就让丹若把午膳送过来,你不是很想吃茭白和冬瓜吗?多用些就是。”
“嗯。”
杜景宜眉眼笑笑的,听从着樱桃的安排。
随后又让她给按摩了一下肩膀,疲劳一扫而光。
没多久,午膳就送了过来。
丹若有心,将冬瓜羹熬住的十分软糯。
杜景宜一口下去,满足不已。
正准备下筷子吃两口茭白炒肉呢,就见外头骊珠喊了一声。
“少夫人,将军回来了。”
啊?
怎的会现在回来?
杜景宜还以为十九日以前,自家夫君都要在军营里头待着了呢。
于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显然是不够用的。
立刻就对樱桃说道。
“快让丹若再备些,挑将军喜欢的又能饱腹的送来。”
“是。”
话音刚落,商霁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脸色上还好,但衣服上略有些风尘仆仆。
这是纵马而归必然的。
若是从前的杜景宜瞧见了,定要让他去耳房好好清理干净再进正屋。
但现在,若真是开了这个口,会不会显得自己不那么“贤惠”。
要是惹恼了自家夫君,回家的事情跟着没了结果,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杜景宜的笑脸真是咧的真诚又热烈。
倒是把商霁看的有些毛了。
心中不由想到,自己离家不过一夜,怎么夫人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但转念就想到了昨儿出门前与她说的那话,一下子就了然过来。
看着她“殷勤”的往前走过来,紧接着就说道。
“将军回来了。”
“嗯。”
“可否用过午膳?妾身刚准备吃呢。”
“练兵的事情一结束,我就赶回来了,还没吃的。”
“行,那妾身让小厨房多备些,罗侍卫也跟着回来了吗?可要给他也准备一份?”
杜景宜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门外头的罗原耳力好,自然听得清楚。
于是朗声就喊了一句。
“谢少夫人。”
杜景宜闻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后对着丫鬟樱桃就说道。
“告诉丹若,给罗侍卫也准备些。”
“是,少夫人。”
樱桃在商霁和杜景宜夫妇面前,还是很规矩的。
只是在走出门看到罗原那张脸的时候,忍不住蹙了蹙眉,仿佛他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情一般。
但一句话也没留下,就朝后头的小厨房去了。
罗原无辜的看了一下旁边的骊珠,压低了声音就问道。
“少夫人身边的这位姐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怎么日日瞧我跟防贼似的?”
骊珠看了一眼廊下逐渐远去的樱桃的身影,而后又偏头看了一眼罗原。
过了一小会儿才解释道。
“大约是你的长相不讨喜吧,我记得樱桃姐姐曾经说过,眉毛过于粗浓的男人,都是花心的厉害,罗侍卫自己瞧瞧你的眉毛,渍渍,不是一般的浓密啊。”
被她这么一说,罗原顿时无语的厉害。
不是说人不可貌相吗?
再说了,他们罗家一门都是粗眉毛,也没见祖父和父亲如何的花心吧。
于是哼哼两声就说道。
“你这姐姐不靠谱,话都没说上三两句呢,就以貌论人,没意思!我定要让她知道知道,眉毛粗又如何?该花心的人自不会因为眉毛粗就花心,不花心的人也不会因为眉毛细就不花心!”
骊珠听着他这么一句二句的绕得头晕,于是双手一摊,淡定的表示道。
“那我就祝罗侍卫,马到成功?”
罗原无语问苍天。
怎么少夫人如此聪慧机敏,偏她身边的丫鬟,一个赛一个的……笨?
一时间还真想到好词来形容。
廊下,二人低声说着话。
屋子里头,杜景宜已经伺候着商霁将衣服换了下来。
商霁在军中待惯了,所以并不会注重这些。
但他心细如发,打眼这么一扫,就看出来了,这正屋里头处处精致干净。
而自家夫人的衣裳也是如此,且商霁还从未见过她穿重复的衣服呢。
因此,他自己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为避免太出挑了些,他想了想就说道。
“这里可有合适我的干净衣服,我去耳房先洗漱一下再过来用膳吧。”
杜景宜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略有些惊讶。
但很快就回答道。
“有,将军之前放在书房的常服,都在柜子里,妾身拿给你。”
“好。”
商霁觉得自己一身上下灰扑扑的,也不好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