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动脑子想都清楚,这两人定和新任县令关系匪浅,否则,这公堂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坐下的。
崔县丞顿感一阵头皮发麻,心知自己昨日是踢到铁板上了。
现在看来,自己被县令大人如此对待,大部分原因就是在为这两个人出气。
崔县丞自认已经找到了县令大人如此对待自己的根源所在。
看来,想要化解眼下的危机,只能讨好这两人了。
崔县丞费力的爬到墨玖晔与赫知冉的面前,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两位,昨日是本官一时疏忽,将你们分配错了地方,本官这就命人帮你们换个好的村子。”
墨玖晔冷笑:“呵呵……那就要看崔县丞有没有命去重新为我们分配村子了。”
“你……”崔县丞跋扈多年,哪里被人如此冷嘲热讽过,他顿时就变了脸色。
还不等他后面的话说出,孟怀宁就拿起惊堂木狠狠拍在桌案上。
“大胆崔文,没有本官发话,谁允许你私自在公堂上与人搭话了?”
崔文本就对刚刚墨玖晔的话心有余悸,再看县令大人的态度,他已经彻底意识到了眼下情况对自己非常不利。
他的下身受伤,稍稍动一下就会疼痛难忍,刚刚从县衙外面爬进来的时候,崔文就已经疼出了一身汗,即便这样,他还是强忍疼痛朝着孟怀宁的方向跪了下去。
“县令大人,下官这些年为允城百姓兢兢业业,即便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求您开恩啊……”
说着说着,崔文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流出了眼泪。
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冤枉。
这样的桥段孟怀宁见得多了,对他提不起丝毫的同情心。
他再次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
“崔文,你在允城利用职务之便欺男霸女作恶多端,你可知罪?”
崔文满眼泪水的抬起头:“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请大人明察。”
孟怀宁知道,像崔文这样的人,不给他些苦头尝尝,就会一直嘴硬下去。
他看向公堂两侧的官差,吩咐道:“来人,把崔文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大人,下官冤枉啊……大人……”听闻自己要挨二十大板,崔文已经吓得语无伦次,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几个官差不容分说,上前就拖着崔文往公堂外面走。
崔文仍旧拼命的求饶:“大人,下官身上有伤,不能打板子啊……”
若是换做以往,有犯人求情,官差都会停留一瞬,看看县令大人的意思。
只不过,今日他们完全可以确定,新任县令大人处置崔县丞处置定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缓解的余地。
因此,官差们丝毫没有停留的打算,直接将人拉去公堂外面,当着那么多围观百姓的面儿,狠狠打了崔文二十大板。
板子狠狠落在他的皮肉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公堂内,孟怀宁也没有闲着,命人请进来几个刚刚状告过崔文的百姓。
百姓们纷纷跪在公堂的一侧。
被打得如同一滩烂泥的崔文被官差们拖着折回,狠狠扔在了中央。
孟怀宁再次拍响了惊堂木。
“崔文,是你自己说,还是本官让这些百姓一个一个的说?”
崔文这才注意到,公堂上出现了好几个百姓。
仔细一看,他对这些人貌似都有些印象。
有他抢了人家闺女的,还有他将人家铺子占为己有的,还有……
崔文顿时傻眼了。
这些人曾经对自己可是敢怒不敢言的,如今新任县令一到,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赶来状告自己。
思及此,崔文看着那些百姓的目光瞬间变得阴狠万分。
似是在威胁他们,若是他们敢乱说,小心本官日后找你们算账。
百姓们本来就对崔文产生过惧怕心里,虽说今日有县令大人为他们做主,可见到他那样的目光后,还是不自觉的身子一颤。
崔文瞪想那些百姓的目光正好背对着孟怀宁,他自然是没有察觉。
然而,崔文的小小举动却没有逃过墨玖晔的眼睛。
“崔文,你瞪着那些百姓是何意?”
孟怀宁闻言,再次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
“崔文,本官在此,你竟然还敢威胁百姓?”
这一声响,吓得崔文身子一个哆嗦。
他费力的挪动身体想给孟怀宁磕头,奈何,他现在不但下身受伤,后背也挨了二十大板,眼下就跟个高位截瘫的患者无异。
尽管如此,崔文还是趴在地上使劲儿朝着孟怀宁磕头。
“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一句话都没有说,如何威胁那些百姓?”
“哼!巧舌如簧,本官再问你一遍,是你自己招,还是让这些深受其害的百姓来说?”
崔文再不济也是个县丞,对于审案这方面的事情了然于心。
他若是招了,就会做实罪名,想要翻供都难。
因此,他一咬牙,决定不能招。
“大人,下官一心为民,没什么可招的。”
孟怀宁心下冷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死鸭子嘴硬,本官就让你见识见识,是你的嘴硬还是本官的权利硬。
他看向几个跪着的百姓:“曾经伤害过你们的崔文在此,将你们的冤屈讲出,本官替你们做主。”
几个百姓面面相觑一番,陆续上前说出了崔文的恶行。
起初,崔文还在不断的狡辩,被孟怀宁命人堵住了嘴巴。
第一批百姓将自家冤屈讲完,又换上第二批百姓上堂。
围观的百姓听着大家的讲述,不由自主的开始谩骂崔文丧心病狂。
甚至已经有人跑回家,取来一些烂菜叶和臭鸡蛋,等着退堂以后,用来丢这个丧心病狂的狗贼。
直到在一旁记录的孟安提着毛笔的手都软了,孟怀宁才吩咐停止百姓上堂伸冤。
即便还有很多百姓的冤屈没有当众诉说出来,紧紧今日这些,就可以让崔文死上一百回了。
孟怀宁当堂宣布,罢免崔文允城县丞一职,具体如何处置,要等到案件全部审理完毕后定夺。
当然,在场的人都清楚,崔文想活命是不可能了,他做下的那些事情,即便是凌迟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