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耕会是什么?”长公主问。
李天顺笑着看了眼雷行道:“怎么形容呢……脚夫组成的帮会叫脚夫帮,农民组成的帮会叫农耕会。”
“我明白了,你要把农民聚拢起来。”长公主道:“可是这些种地的怎么能打败官军?”
岳华峰也道:“是啊,农民怎么能打败官军,而且他们都是胆小怕事之人,有口饭就不会闹事,别说造反了。”
李天顺道:“那是农民从没过上过好日子。”
“什么意思?”岳华峰道,其他人都看向李天顺。
李天顺道:“我问你们,别说是琼州岛,就是整个大齐朝农民有自己土地的有多少?”
岳华峰沉吟一下道:“农民大多种的都是地主的地。是细户。”
李天顺道:“如果我们帮农民撑腰,组建了农耕会,逼着这些望族和大地主减租减息,让农民的日子好过起来,到那时我们还用花银子招兵买马吗?”
岳华峰道:“你是说重新分配田地,可那些望族地主会干吗?”
李天顺微微一笑道:“当然不会,可如果他们有不听的话,就灭了这个望族和地主。”
听到这张志伟突然叫了声道:“我明白了天顺,你是想成为新的大地主!”
“不对。”李天顺道:“就算收了土地也归农耕会所有,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由农耕会分田,农民有钱的可以买卖土地,没钱的可以低息低租种地。”
闻听此言众人皆面面相看,岳华峰猛得一击掌道:“这个法子太绝了!
先让那些地主减租减息,如果不同意就占了他们的田产,而农民一旦有了自己的田地,在面对官兵时他们就不是为我们而战,是为自己的田地而战了!”
“老师高见,这就是民以食为天的道理。”李天顺由衷的赞道。
“不不。”岳华峰道:“你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老师可想不出来这等妙法。”
李天顺看向其他人道:“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皆点头认可。
见此情景李天顺心中暗道,其实古人一点儿不比现代人智慧少,只不过历史的进程局限了他们的思维。
一旦有人点拨,他们就会循序渐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想到这继续道:“还有件事,我带来的银子和财物折合成银子大概有一百二十万两,这些银子我留下二十万两,毕竟我还有家人。”
说到这李天顺特意看了看自己的五朵金花,然后道:“剩下的一百万两银子既不是我的,也不是大家的,而是咱们农耕会的。
我们要用这些银子作为起家的费用,买卖田地,置办物品,论功行赏等等。
从今天起,张志伟、林芙蓉负责记账,婵儿、灵儿、赵姑娘和红儿负责掌管这些银钱,岳老师负责每月查账。”
听到这话,众人皆用惊讶的眼神看向李天顺。
岳华峰忍不住又击掌道:“大手笔,大手笔呀,老夫的确没看错你,是个干大事的人!”
要说这里最震惊的还是宋二,他才知道李天顺有这么多银子。
我的奶奶个妈!
一百二十万两,我要有这些银子还造反?
不过农协会的事,可是把他的心是弄活了。
如果真按李公子说的成了事,那还真就成了大同世界。
此时宋二的眼神里闪着明亮的光,光影中李公子的身影仿若已经穿上了龙袍,自己好歹也能弄个七品县令当当。
正想着,就见李天顺看向自己道:“宋二兄弟,那我们就在玳瑁郡靠岸。
大妹、灵儿,圆圆、黑白无常两口子、赵麦和杨政大哥留下,剩下的人跟我上岸。”
“李郎,怎么偏偏把我们留下来?”问这话的是赵圆圆。
李天顺道:“我要事先打开一片根据地,人去多了反而不方便,你们留在船上等消息。”
赵圆圆等人听明白了这里的意思,那就是李天顺是先遣队,都不好再说什么。
就见李天顺用命令的口吻道:“至于黑白无常两口子,赵麦和杨政大哥,你们要负责保护好船上的人。
记住,货船是我们现在唯一的落脚地,千万不能有一点闪失。
至于我走之后,这里要听林芙蓉、杨正和赵麦你们三人的,切记任何人都不要下船。”
听到这话,赵圆圆等人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更再无意义。
开完会后,李天顺让赵武平、赵大锤拿了三万两现银,还有不少的铜钱。
别看只是三万两银子,却有上千斤重,足足装了十个大箱子。
李天顺又让雷行、范大虎、张六金、赵五郎四人上岸买了十几匹马,三辆大车,将这些钱财装在车上。
随后便与众人乔装改扮成商人的模样,在舅舅舅妈等众人一定要小心的叮嘱中,骑着小弘光向岸上而去。
作为造反先遣团,这支队伍里有李天顺、狄婵儿、长公主、红儿、岳华峰、赵武平,赵大锤、宋二、雷行、赵五郎、范大虎、张六斤共十二人组成。
其实船上有杨灵儿、赵麦、杨政他们保卫就够了,之所以留下黑白无常两口子,是因为他们长得实在太瘆人,联系农民的时候会出现反作用。
李天顺想等以后农耕会成立了,再让他们出头也不迟。
众人在宋二的带领下走了近一天,才到达玳瑁郡的首府新兴县。
一路上,李天顺看到琼州岛的地形非常崎岖,多山路河流。
耕地也比较少,多集中在山与山之间的空地上,遇到的农夫也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一看生活境况就不好。
作为玳瑁郡的首府,新兴县的人口也不多,不足万人。
众人走进县城已是夕阳西下,但见袅袅炊烟从低矮的房屋上升起,街巷胡同迷乱纵横,宽度也非常狭窄,最宽的大街仅容两辆马车对走。
县城里的店铺也不多,主要集中在郡衙附近。
各种店铺混杂在一起,有肉行、米行、珠宝行、棺材铺、小饭馆,更多的是卖海味的鱼行,在狭窄的街道上胡乱排列着。
街上的人虽说也川流不息,却也很少见到衣衫光亮的人,更多的是穿着补丁打补丁衣服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