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拂身去,十几个人影冲入人群先是将几个木笼子砍断,随后便对着那些贩卖的牙行老板一顿砍杀。
一些前来的富贵人也有不少遭到攻击,张虎抱着长刀,努着嘴,终究是没有冲动。
许久,前放的厮杀声慢慢弱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东家,杀完了。”张虎凝着眉头道。
那些杀官的贼,趁着官兵还没来,已经麻利的清理满地狼藉。
“有贼朝着我们来了。”张虎凝着眉头。
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虽说眼前的这些贼都杀官的好汉,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
洛凡皱了皱眉头,一只手也不禁按在了剑柄上。
踏踏!
夜色中,三个持剑的人影,掠至洛凡和张虎的身边。
当头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持着剑,眸子盯着张虎和洛凡两人。
张虎目光冷彻,抱着精钢长刀,若是对方敢有什么动作,他当场把眼前的十余人劈了。
“是个商人,不是官。”那黝黑的汉子打量了一眼洛凡,不由皱眉说道。
三五个人影凑过来,盯着洛凡和张虎几人打量了一眼,随后落在洛凡的身上。
“我们杀的贪官酷吏,不杀百姓。”
洛凡微微点头,眼前的几个人全都是五大三粗,手上都长满了茧子,手脚粗狂。
“你们来牙行作甚?”那黝黑的汉子问道。
洛凡面不改色:“买了几个工匠。”
在这种情况下,
又是在牙行黑市内,若是说自己只是来看看,对方铁定不会相信。
“果然是欺压百姓的富商,也该杀!”一个蒙着面的黑影,冷冷的说道。
洛凡淡然一笑:“我只是看那几人可怜,才买下的而已。”
那黝黑的汉子,眸子盯着洛凡:“你族中可有人当官?”
“祖辈皆是白身,并无当官的亲属。”
那问话的汉子皱了皱眉头,脸上带着一抹怒意,之前他们准备起事,被阳城城的叛徒出卖了的,导致他们损失惨重,自然不敢轻易信人。
“管他作甚,杀了。”一个蒙面的汉子,挥剑朝着洛凡身上刺去。
张虎勃然一怒,手中的长刀登时刀光乍现,将那汉子手中长剑震开。
在看到张虎的这一招,那皮肤黝黑的汉子脸上不由的一惊,这刀法,不剑法有些眼熟。
“诸位,我们真是路过的商人,若是你们不信,我们只能厮杀一场了。”洛凡目光冷彻,丝毫不惧。
“敢不敢杀两个狗官?”黝黑的汉子冷声道。
“为何不敢?”
洛凡淡笑道。
“好!”
那汉子骤然大笑,然后让人提着一个尚未断气的官儿,洛凡凝着眸子,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的长剑挥过。
那官儿登时捂着脖子,鲜血迸溅而出。
就连他黑汉都不禁脸色一惊,洛凡这剑法当真是狠辣果断。
不过剑法更加的眼熟了。
“你这剑法哪学的?”黑汉问道。
洛凡沉声道:“用剑和一个老头换的。”
“老头?”
“可是独孤前辈?”
“正是。”洛凡笑道。
闻言,那黑汉登时放松了警惕,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不仅抱拳赔礼道:“原来和独孤前辈认识,失敬失敬。”
“几位且去吧,天黑路险,早早回家。”
洛凡本想告诉这群人,朱一剑在冷月寨,不过想着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时不时就会杀官,以后少不了招惹事端。
最终还是没有告知。
告别黑汉,洛凡和张虎等人离开牙行黑市,看到几个工匠在啃着肉饼。
马良见洛凡出来,匆匆过来:“东家,天黑了,我们先回去吧。”
洛凡望着天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马良,刚才里面遇到那伙贼了,杀了几个官儿。”张虎憨里憨气的说道。
“差点和我们起了冲突。”
马良微微一惊,皱眉道:“没事吧?”
“无事。”张虎大.大咧咧的说道。
“若是他们敢对东家动手,我当场砍断他们的腿,就算他们和朱一剑认识也不行。”
“你若是打了他们,朱一剑不得和你拼命?”马良笑道。
“不怕,那朱一剑我能打十个。”张虎憨笑道。
马车上八个工匠吃着肉饼,其中一个须发皆白,干瘦的老汉,哆嗦着啃着肉饼,一脸无措的看了眼洛凡。
“你们都是做什么的?”洛凡凝声问道。
一边问话,一边上了马车招呼马良赶车。
刚杀了官,剑上的血都没干。
官兵随时都有可能过来。
“回,回东家
的话,我是打铁的。”
“我是个木匠。”
几个人相继开口,最后那干瘦的老汉才颤着声音道:“我懂铸造兵刃。”
一般的铁匠只懂得打造一些普通的农具,柴刀之类的,那种专门铸造兵刃的基本上都是为官坊做事的。
所以在民间很少有专业的铸造兵刃的老师傅。
夜色沉沉,洛凡想着,这几个人以后进了庄子,定然是要有身份的。
不然的话,只能呆在庄子里,若是出去很有可能被官差再次抓走。
“你们有无牙牌?”
“我们的牙牌,都被那群人贩子烧了。”几个工匠颤巍巍的开口。
人贩子烧牙牌,是最常见的,毕竟若是贩卖的良民,终归会落人诟病,甚至会引来官坊的围剿。
洛凡凝着眉头,对众人说道:“你们回头在庄子里,无事不要出去,若是有人问起,你们边说是从雍州逃难过来的。”
“晓得了。”几个工匠点头道。
一路上交谈了一下,洛凡发现这些人都有一技之长,而是能力水平都不错,只是之前东家犯了事,被吵架了,这群人就被贩卖抵债了。
只有那铸造兵刃的老汉不说话,问他怎么来的也不说,洛凡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当然这群人身上的牙牌是可以重新置办的,不过大楚这世道,少不了一些银子。
若是让这群人自己出钱的话,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够置办牙牌的钱。
洛凡只能等过段时日,去阳城官坊给几个人重新置办牙牌,还需要雇工
的公证。
虽说在冷月寨,若是这群人不出去的话,也无需花这么多钱。
不过这群人没有身份,没有雇工公证,甚至死了都没人过问。
对于眼前的这群工匠而言,终究不会安心踏实的认可自己这个东家。
“过几日,我带你们来阳城一趟,把你们的牙牌重新置办一下,在开一份雇工的证明。”洛凡淡淡道。
在听到洛凡的话后,几个工匠蓦然一愣,均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洛凡。
霎时间,眼泪从眼眶流了下来。
他们都是没有身份的人,若是其他东家,绝不会花银子帮他们重新置办牙牌。
毕竟一个黑户,才好拿捏。
“既然收了你们,就要把你们的身份办好,这样会少很多麻烦事。”
趁着夜色,回了庄子,有张虎和梁子几人随同,根本不用担心有过往的山匪劫道。
将七八个人安排妥当,洛凡和张虎等人也各自回去。
翌日一早,洛凡就让马良带着八人去了阳城官坊,将几个人的牙牌和雇工公证置办,一来一往一百多两银子没了。
当几个工匠拿到牙牌的时候,都感动的热泪盈眶,有了牙牌就不用流离失所,也不用被官差随意缉拿贩卖。
七个工匠,包括铸造兵刃的老头,都齐齐的跪在洛凡面前。只有那老汉抱拳微微鞠躬。
洛凡将几个人扶起来。
“洛家庄第一个规矩!”
“就是站着!”庄人起身道。
这是洛凡对每个庄人都说过的话,特别是那些江桥村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