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晕倒的这一日,三皇子战战兢兢的在前朝主持政事,但他发现在白秋生的帮助下,群臣对他很是信服,对于他颁布下去的命令莫敢不从。
就连素来爱和白秋生唱反调的皇叔,也听从他的命令,并未和白秋生吵闹。
下了朝又有一帮大臣对他连番示好,在群臣的恭维中,他从战战兢兢的惶恐也转为洋洋自得的得意。
原来做皇上这么容易,原来群臣都听从他的感觉这么棒。
他心中也滋生起更恶毒的想法,他不想再等了,他想明天就登基。
但当他下朝去凤仪宫找母后商议时,母后却将他臭骂一顿,骂他操之过急,骂他心肠歹毒。
三皇子面上听从母后的训斥,心中却不屑极了。
母后毕竟是妇道人家,心慈手软。
既然母后不肯帮他,他自己来就是。
他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从古至今,皇位的争夺从来都是强者为胜,骨肉亲情在皇位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他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想通,不然柔嫔也不会死得那般可怜。
想到柔嫔,三皇子还有几分心热,同时又多了一分对母后的怨恨。
母后就是太胆小,他明明可以同时享有江山美人。
三皇子出宫后,连夜召了心腹之人,询问他该如何尽快送老皇帝归西。
最终一人提议道,明日早朝结束后,三皇子借着看望皇上的名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捂死就是。
三皇子也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当下便采纳了那人的主意,并大手一挥重赏了那人。
次日,三皇子雄赳赳气昂昂的代父上朝处理国事,可他却后知后觉地发现众臣的神色和昨日完全不同。
“三皇子。”一位侍奉过三朝的元老出列跪伏在地,“皇上已昏迷了快二日,可究竟生了什么病,三皇子可否告知?”
三皇子额上冒起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强装镇定地说,“具体情况,本宫也不知。”
“太医们也正在想办法,可父皇这病来的突然,所以一直没有结果。”
“本宫也在着急,可太医们就是查不出来。”
另一位大臣道,“太医院的太医都是饭桶不成?既然他们诊治不出,就张贴皇榜,民间寻医!我就不信,偌大的楚国,还能没有良医。”
“是啊。”另一人附和道,“总不能让皇上就这么病下去。”
“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皇上这病实在太蹊跷了,明明前日还好好的看不出半点病容,怎会突然就病了?”
群臣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句,压得本就心虚的三皇子更是心慌不已。
他看向一直未曾开口的白秋生和辽王,想了想决定先向辽王求助。
“皇叔。”他眼神恳求,希望辽王能为他说句话。
辽王拱手道,“三皇子,自皇兄患病以来,本王一直未能见到皇兄。”
“本王和皇兄自幼一同长大,对于皇兄的病情实在担忧,不知你可否和皇后娘娘说一声,容本王前去看望皇兄?”
自皇上病倒,皇后就一直借口皇上病重不宜让人看望而婉拒宗亲的探望。
辽王先前未曾发难,一是,他单枪匹马入宫容易遭人暗算,二是,时机不对。
但现在是时候了。
三皇子咽了口口水,道,“皇叔想看望父皇自是可以。”
“等下了朝,我就去问母后的意思,定能让皇叔在今日见到父皇。”
“好。”辽王低眸道,他早已部署好了,就等着朝朝从宫里发出的信号了。
“白丞相。”三皇子又看向白秋生,道,“你有何意见?”
白秋生先前一直支持他,此番定会为他说话。
白秋生垂首道,“皇上一直昏迷不醒也不是办法,既然太医院的各位大人没有办法,不如就先从民间招募一批神医为皇上诊病吧。”
三皇子有几分犹豫,但又看见白秋生对他使眼色。
他瞬间明白白秋生的意思,从民间选医,一能堵住众臣之口,二能彰显他的孝心。
至于选中谁入宫诊治,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他心下稍安,白丞相还是向着他的。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既然众卿都觉得该张贴皇榜为父皇寻医,本宫即刻便下旨寻医。”
此时此刻的三皇子还不知晓,他以为永远不会再醒来的父皇已经苏醒了。
太极殿内,已沉睡两日的皇上缓缓睁开他混沌的眼,梁公公连忙急声道,“快,快给皇上端参茶来。”
两日的昏迷让他有点头晕眼,他缓了片刻,喝了口参茶,问,“朕睡了多久?”
梁公公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皇上,您睡了两日了。”
皇上缓缓坐起,回想着他昏迷前的情况。
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好端端地怎么会昏迷这么久?
他眼中闪过一分厉色,还未开口就听梁公公哭着说,“皇上,您昏迷的这二天朝政由三皇子代理,后宫则由皇后娘娘主持。”
“皇后娘娘说您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探视,而太医院的那帮废物,竟没有一人能治皇上的病。”
“昨日还是春华郡主悄悄带了辽王府的医者为皇上诊病,她说,皇上您竟是中毒了!”
“奴才这方知道是有人要害皇上,小心谨慎地拿了药材和春华郡主一起为皇上解毒。”
“呜呜呜,幸得上天垂怜,皇上您总算醒来了。”
“好了,别哭了。”皇上说,“朕还没死呢。”
皇上说着眼神温和地看向谢春朝,他的眼神澄净,眼底似乎没有一丝诡秘的心思,只有对她的疼宠和感激,“朝朝啊,这次多亏了你,没有你,朕这条命真就被他们那帮人害死了。”
谢春朝对上皇上的视线,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温柔看她的皇伯父会害她?
谢春朝:“皇伯父对朝朝好,朝朝自然也要护皇伯父周全。”
“您昏迷的这段时间,我父王也一直在挂念您。”
皇上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皇弟……朕明白他对朕的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