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的姜闫拉了把椅子坐下,让我也坐在他对面,才开始讲述。
姜闫告诉我,我奶奶之前的模样。就是白云中所比对的照片中,那一个单独女人照片中的女人模样。
我本来就猜测奶奶应该是曾改头换面了,却是此刻听到姜闫所言,我依然难抑心中震撼。
我没有讲话,静静听姜闫继续话语。
姜闫叹息一声,说往昔种种,他本来是不打算和我多讲,只是考虑下来,他觉得还是应该让我知道一些,例如,我奶奶曾改变了模样问题。
姜闫说,当年我母亲出事的时候,我奶奶并不在FZ市。
当奶奶赶回FZ市时候,我母亲的尸体已经下葬,我父亲因难以承受打击把我母亲下葬后就不知所踪。
当我被我奶奶从已故母亲体内剖腹出来时候。他也在场。
姜闫陷入回忆,说他犹记得那天晚上夜色很黑,还下着零星小雨,是他和奶奶合力把我母亲的坟墓刨开的。
奶奶把我从母亲身体里剖腹出来,掩埋好我母亲尸体后,就要抱着我这个死婴当场离开。
姜闫说,他在和奶奶来刨坟之前,就知道奶奶想干什么,他当时就劝过我奶奶,说逆天续命凶险无比且即∧√,便成功也必遭天谴,说即便续命也只是续得有限生命而已。
奶奶当时就跟他冷了脸色,说她的事情无需他废话。
姜闫在看到奶奶急着离开时候,再口出相劝之语,却是奶奶执意如此,说倘若姜闫再劝。她与他从此之后就是路人。
知道奶奶固执非常。他只能噤声不再提相劝话语,只问奶奶,准备带着我去哪里。
奶奶摇头说暂时未定,说倘若逆天续命成功,那她会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带大我;倘若逆天续命失败,那她也就哪里都不用去了,刚好省去另觅住处的麻烦。
姜闫说,他当时再问奶奶,这世界说大不小说小不大,何为隐蔽之所。
奶奶沉默一会儿后。向他问起他师门的变脸之术,说她要改头换面。
他对奶奶说他会把变脸之术尽数告知奶奶,但前提是,他要亲自看一眼变脸后的奶奶是何种模样。
奶奶点头应允后。姜闫带着奶奶就去了上次我和谢一鸣受伤所去的那地方,传授奶奶变脸之术,并为奶奶的实施变脸护法。
姜闫说,变脸之术繁琐无比,且能变之处不仅有脸,还有身高和体形。
实施变脸之术,当事人所要承受的,是那种难言痛楚,越是改变的多,所承受的痛楚会成倍叠加。
姜闫说,他原本以为奶奶只是想改变下容貌,却是奶奶最终改变的,不止是容貌,还有身高和体形。
变脸后的奶奶抱着我离开,从此算是音讯全无,他到处寻觅奶奶的踪迹也无所得,在七年后的一天,他接到了奶奶的第一通来电,才算是再次联络上奶奶。
奶奶七年后再次联络上他,却是拒绝和他见面,也不说她到底在哪里,只问询下他现在的情况,问询下和他们同入密地的几个人状况。
从那通电话之后,他和奶奶偶尔联络,直到我八岁那年,就在那紫山小村庄,他才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了我和奶奶。
“小冉,你奶奶不易,幸好你也是个乖巧的孩子。”姜闫眼底黯然。
“闫爷爷,我懂奶奶的不易,谢谢您告诉我这些。什么时候您想再告诉我其它当年的事情,我会非常感激。”听着姜闫的话语,我的泪水不知道何时就已经溢出了眼眶。
姜闫一笔带过奶奶的变脸事情,只提到他对逆天续命的看法,我却是清楚明白,奶奶为了我,是赌上了她的性命。
“好。小冉要记得给我保密,我可是不想你奶奶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姜闫收敛了情绪,哈哈笑着。
“闫爷爷,我奶奶现在依然很美,不是么。”我点头应下姜闫的交代,抹干脸上泪水,脸颊泛起淡淡笑容。
姜闫点头称是,说在他心里面,奶奶永远是最美的那个,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我问姜闫,变脸之术,是否可以重复使用。
姜闫摇头,说这种丝毫不能被人窥破端倪的变脸之术,一个人一生只能经历一次,说当初奶奶在问询他有关变脸之术时候,他已经告知了奶奶变脸之术的这个弊端。
“闫爷爷,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隶属什么门派,你把你家徒弟调教的口风严实的紧。”不想引得姜闫如上几次我问询他当年之事时候那郁郁寡欢,但又难抑探究之心,我斟酌着言语问询姜闫。
我的确是不晓得姜闫和谢一鸣属于什么门派,不过却不是因为谢一鸣不告诉我,而是我从来没有问过。
如此问询姜闫,我期待可以让姜闫的回答,能让他主动再带出些当年之事。
“天罡派。”姜闫笑着爽快回答。
姜闫再告诉我,天罡派和阴逻门同属于明熹宗开枝散叶后,最正统的门派,只不过天罡派只收男弟子,阴逻门只收女弟子。巨豆叨扛。
姜闫说明熹宗开枝散叶出的门派无数,他第一次见到奶奶,就是在有一年的袁天罡祖师爷的祭拜大会上面,当时他代表天罡派,奶奶代表阴逻门。
姜闫回忆着当天奶奶的衣着和模样,回忆着他和奶奶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寥寥数语,笑着说奶奶当时冷傲的不像话,他当时可谓是手足无措局促的不像话。
姜闫满眼柔情,唇角的笑意温柔,看到这样的姜闫,我心中无限感概。
都在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却是最终能有几对圆满。
共处的时候,如果都能多一份信任,少一些冲动,多一分宽容,又哪里会有什么隔阂误会产生,又哪里会那么多的劳燕分飞。
趁着姜闫高兴,我问姜闫,那一年的袁天罡祖师爷的祭拜大会上,白云中有没有参加。
姜闫点头,说白云中的确是也参加了,不过白云中已经不能以天罡派的传人现身祭拜大会,而是以明熹宗开枝散叶后的煞派弟子现身祭拜大会。
我追究姜闫提到的有关白云中门派事情,姜闫告诉我,白云中原本也是天罡派,只是后来被逐出师门,再入煞派。
姜闫说,当初进入密地的十个人,如今只剩下他和奶奶以及白云中。
奶奶是潜伏太深,而他之所以还活着,一是白云中想利用他觅得奶奶踪迹,二是白云中对天罡派传人有着深深忌惮,这中间牵着到誓言诅咒。
我讶然听到的新讯息,追问姜闫,何为誓言诅咒。
姜闫说,他貌似掉进坑里了,怎么他总觉得他这会儿是被我牵着鼻子回答问题。
我目光澄明摇头说没有,说姜闫这果决是想多了,说我这只是听到了新名称想多掌握些知识。
姜闫对我的话是深表怀疑,不过终是给我继续讲下去。
姜闫说,所谓誓言诅咒,是一个人以心头血为引,做出的这一世不可违逆的誓言,一旦违逆誓言,将会受到天谴的现时报。
姜闫强调,是现时报而不是现世报。
姜闫说,阴逻门和天罡派作为明熹宗最正统传承门派,因为两个门派择徒甚严,其实也是弟子最缺失门派。
当初他的师父,是收了他和白云中同为弟子。
白云中后来触犯派规惹得他们师父勃然大怒,师父本欲直接取了其性命,又念在师徒一场份上终是决定放白云中一条生路,把白云中逐出师门。
白云中那个时候的性格,已经显露出善嫉毒辣的苗头。
师父担忧他自己的一念心软,会给天罡派酿成大祸,在将白云中逐出师门时候,让白云中立下誓言诅咒。
这一世,如若妄动天罡派传人,白云中将立刻遭受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小冉,你还想从闫爷爷这里套什么话。”姜闫给我解释完毕,笑着问我。
“没了,我本来就没套话的好不。”我笑容加大。
“得,你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早点休息吧,我也好好歇一歇,我这把老骨头可是经不住折腾,昨晚上没睡好今晚上要早些睡。”姜闫从座位上起身,朝着房间门口走去。
“小冉你要记得啊,我今晚上给你讲的话,你可不能告诉……”姜闫走到门口顿住脚步,不放心再叮嘱我一声。
“奶奶。不可告诉奶奶,我晓得,这必须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打断姜闫的话,接上话茬。
姜闫笑着点头,回返他的房间休息。
姜闫离开,我关好房门躺在床上,在脑海里过一遍姜闫今晚讲给我的讯息。
原来,白云中与天罡派有如此联系。
难怪白云中会故意制造误会横亘在奶奶和姜闫之间,他是丝毫见不得天罡派传人的好,是无法容忍天罡派和阴逻门合璧,他对姜闫是满满恶意。
我心中吐槽姜闫师父,其一念心软,虽明面上没有给天罡派酿成大祸,却导致了姜闫的大半辈子独自一个。
原来,奶奶真的是曾改头换面,其隐匿行踪果决还是和白云中有关。
姜闫今晚上再提我母亲的死父亲的不知所踪,那么,谁是杀害了我母亲的凶手,难道也是那白云中么。
还有,刚才姜闫所提白云中乃天罡派驱逐出去的弟子,那他可知道有关变脸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