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森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沉声道,
“不是相亲回来了吗?昨晚又去哪了?”
电话那头的李云刚,深深呼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来质问他的,刚看到孟凡森的电话,整个人都跟着紧张。
“那个,我妈病了,我昨天回去取点东西,过来照顾她几天,过几天就回去了。”
“严重吗?需要帮忙就直接说。”
男人语气淡淡的,但还是能在字里行间听出些关心的意味。
“没事,就小感冒,问题不大,这不是被我赶上了嘛,老太太就想趁这个机会让我在家多待几天。”
“那行,你好好照顾李婶,有需要就打电话,猪场的事你不用惦记。”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便切断了通话。
“呼!”
李云刚像是刚刚从蒸汽房出来,短短一通电话,他已经是浑身湿透。
难道森哥已经怀疑他了?
不会的,以森哥的脾气不会有事藏着不说,拐弯抹角不是他的性格。
看了看背后的派出所,也不知道那个王保全会不会把他招出来,他还是先按兵不动,别自乱阵脚。
一咬牙,一顿脚,便出了派出所的院门,没再进去。
这边,孟凡森挂断了电话,又连着抽了二根烟,才堪堪咽下心里的那口郁气。
发动车子,直接去了镇上。
片刻后,站在了李云刚先前站过的位置,坚定不移地朝派出所走去。
赶在了饭点之前,孟凡森才回到了家。
张雪晴早上吃得早,这会都已经前胸贴后背了,眼巴巴地盼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是我没先给钱吗?太没有打工人的自觉性了。
家里现在一人三狗,全都饿得哇哇直叫。
孟凡森刚进院子,就迎来了大郎的亲切慰问。
“抱歉,去了趟镇里,给你带了点现成的,你先垫垫肚子。”
张雪晴在脑子里排练了一幕又一幕的黑脸场景,此时全都想不起来了。
蒸饺,麻辣烫,凉皮,还有奶茶,这么多好吃的,闻着那麻辣烫的味,就浑身得劲,不是一般的舒服。
“够了,够了,你去看看大狼爹妈吧,我总觉得他们在骂我,说我虐待他们。”
孟凡森失笑,是一上午没喂了,在上面一天三顿准时准点有人管,这会可不就好饿急眼了。
投喂完这个,转身又出去投喂外面那一家三口。
他光想着让他们来看院子了,吃饭还真是个问题。
屋里那个女人,自己给自己做饭都费劲,这两个饭量可不小,天天做的话,估计下一个挨骂的就好是自己了。
想到此,便解开了两条黑贝的链子,引着两条狗就回了猪场。
趁着两条狗子疯狂进食的时间,孟凡森动手焊了一个大型铁网笼子。
叫上人,一起抬了下去。
安置到了张雪晴房子的侧面一角,顺手把两条狗子最爱的卧榻塞了进去。
“这是做什么?”
吃得饱饱的人拄着拐杖,听见动静,便出来看看。
“给他们安个家。”
“这门,你确定,他们不会自己溜出来?”
张雪晴看着就一面固定,下、左、右全都活着的半自动门,一脸的调侃。
“会。”
话音刚落,吃饱的两条狗子从后山晃悠回来,直接钻进那铁网笼子,搂着自己的卧榻,就闭上了眼睛。
张雪晴看得瞠目结舌,默默地给孟凡森竖起了大拇指。
我家是旅店,你家是饭店呗。
六!
欣欣放学后,家都没回,直接来了张雪晴家。
见到两条狗子,震惊地问,
“阿黑,阿贝以后就搬到阿姨家住了吗?”
嘿,感情这两条狗子真的叫阿黑和阿贝啊。
这取名字的风格,张雪晴失笑,回复欣欣道,
“对啊,以后你要是想他们了随时可以过来。”
小丫头一脸羡慕地摇了摇头,撅着小嘴回道,
“阿姨家就一个床,不然我也想搬过来。”
张雪晴……
第二天一早,张雪晴又看到了上次来送家具的那个男人。
“嫂子醒了?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程向东玩笑般打趣着。
张雪晴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论被人堵了被窝怎么办?
孟凡森冷冷的目光瞥了程向东一眼。
感觉到危险的人,摸摸鼻子,急忙岔开话题,
“森哥说你那屋玻璃碎了,昨天给了尺寸,我就找人连夜弄出来的,一大早就来给你装上了,看看怎么样。”
闻言,张雪晴朝那窗户看去,整个落地窗重新划分成了三个区域,要是再被砸,也不会一整块全碎了。
呸!想什么呢。
“谢谢,多少钱,我转给你。”
“啊?森哥已经给过了,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该不会他森哥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吧。
程向东带着工人来去都像风一样,迅速地消失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张雪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终于熬到可以拆夹板的日子。
拆了夹板,尝试性地在院子里走了走。
还行,与往常没什么两样,该疼还是疼。
“尽量少运动,听点医生的话。”
孟凡森瞧她那个样子,心里怎么也不放心,还是嘱咐道,
“我要出趟门,最近可能没法过来了,不过和上面打了招呼,他们会每天给你送饭。”
张雪晴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一直盯着他腿的男人,
“我现在已经好了,你不用这么麻烦,一顿饭而已,我自己还是能搞定的。”
想到她那个性格,孟凡森也没在此事上纠结,又继续道,
“我可能去一个星期左右,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找人来帮你,千万别逞强。”
一个星期吗?那岂不是中秋都回不来?
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微微有些难受。
孟凡森就这么走了。
刚开始张雪晴还有点不太适应,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自己过了那么多年都好好的,最近却时常觉得少了点什么。
心情烦闷,翻出画板,推出轮椅,去外面写生。
路过桥头时,便瞧见三五个婶子坐在一处,朝她的方向指指点点。
张雪晴不想理会,便加快了速度。
可越是近了,越觉得不对劲,随意瞥了一眼。
就见那几个婶子一副想看她,又不敢看她的模样,全都贼头贼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