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彩虹桥靠近地面的一端,都有一个元婴期的云宗弟子迎接,身穿统一的浅蓝云纹袍,臂膀处绣着云宗宗徽。
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无论大宗小派,一视同仁,尽彰大宗风范。
“欢迎逐星宗朋友,来我云宗参加此次炼丹大会,诸位请上彩虹桥。”
少女面上挂着盈盈笑意,不动声色打量过逐星宗众人,朝着彩虹桥做出个请的动作。
谢珩微一颔首,正要带着众人走到彩虹桥之上,身后忽然有交谈声传来,一道声音很熟悉,是苏久长老,另一道则是沉稳的年轻男子声音。
“那便拜托大师了。”
苏久的声音中隐约带着点尊敬。
有什么事,需要苏久亲自去求人?
“无妨。”
谢珩走到桥上,眉眼疏离,并没有多大兴趣,但还是转身看过去。
他不感兴趣,不代表某人不感兴趣,以后她回来,她就不用去找林白打听了。
苏久长老的对面,是四个身穿僧服的和尚,其余三人皆身着灰色僧服,只有最中间那一个,穿着独树一帜的白色,拥有朗月清风般的气质。
只是看到他容颜的云长老等人,面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
居然是他?
原心寺的摒尘大师。
他居然也来了。
这段时间浮擢前辈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人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莫不是……浮擢前辈也跟来了吧?
众人悚然一惊,左右找了找,暂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也不知是他藏的好,还是真的没有来。
谢珩沉着淡然的眸光落在摒尘身上,默默观察片刻。
极难得的灵性慧根。
忽然,他眯了眯眼,眼里一尾蓝色幽光一闪而逝,带出几分惊愕。
为何他的灵魂上,缠绕了如此多的因果?
谢珩自有意识开始,便发现自己能看见一些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一开始他并不知晓那是什么,看的多了,就隐隐有所猜测,那是人历经几世,虚无缥缈的因果。
只是他大多数时间,都不怎么用这个能力而已。
大多数人经历轮回,身上的因果都很淡,周身缭绕着浅淡的黑气,代表做的恶,缠绕着金色,代表做的善。
他唯一见到的,有所不同的就是染灵,染灵身上什么都没有。
今天又见到一个让他吃惊的,这位摒尘大师身上,黑色浓郁的几乎要溢出来,变成了血红,犹如锁链一般缠绕在他的灵魂上。
白枫有些惊奇,“他们也来参加炼丹大会么?”
那名接待谢珩他们的女弟子听到这话,笑了笑,解答道:“摒尘大师并非要参加炼丹大会,是苏久长老请他来云宗做客的,顺便观赏一下炼丹大会的盛况而已。”
云长老开口:“这位摒尘大师看着很年轻啊,此前竟没怎么听过他的名号。”
那位女弟子似乎很乐意帮他们解答疑惑,“摒尘大师看着年轻,其实也有一百多岁了,是原心寺上一任方丈的师弟,辈分很高,现任方丈,还要喊他一声小师叔呢。”
彩虹桥开始传送,视线迅速拔高,苏久和摒尘的身影瞬间淹没在尘埃之中,众人收回实现,看向正在说话的女弟子。
“你们没怎么听说过他,大概是因为他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寺内,而是外出游历,这不,前不久才刚刚回来的。”
逐星宗众人若有所思的点头,而后不再多想,专心欣赏起云宗的景色来。
云宗,不似众人想象中,那种飘渺不惹尘埃的模样,它的外表反而极其热烈,漫天的红枫美的夺人心魄。
谢珩瞧着那烈焰一般的颜色,像是想到了什么人,倏地垂下了眸,眉眼勾勒出失落。
随着景色的变幻,女弟子偶尔会介绍几句,语气间盛满了微不可查的骄傲。
片刻后,彩虹桥消失,众人安全踩在了坚实的土地上,一块巨大刻有“云宗”二字的石碑,映入眼帘。
磅礴大气。
看的第一眼,强烈的震撼着人的灵海,让人的血液都不自觉沸腾起来。
这石碑绝对不一般。
众人正要好好去观看一翻,旁边忽然传出一声短暂的惊呼。
只见那位女弟子,正泰然自若的打了一把伞,伞面上都是落下的新鲜鸟屎,十几只灵鸟正扑棱着翅膀远去。
一旁的程妤都惊呆了。
众人:“……”
这是经历了多少才会这么熟练?
女弟子笑着将伞收了起来,安抚性的看了程妤一眼,继续往前带路,“由于各位都是远道而来,云宗特意安排了住所让诸位休息,真正的炼丹大会,明日才会开始。”
“诸位在休息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诸位解决。”
众人很快忘了刚才的插曲,连连点头。
逐星宗的人还是最关心伙食问题,白枫问道:“那会安排膳食吗?”
“当然。”
女弟子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之前听说的一些关于逐星宗膳食问题。
……虽然可能比不上你们自己的饭,但管饱还是没有问题的。
路上偶尔会碰到其他势力的人,比较熟悉的,双方会点头示意,大多数都是目光冷淡的打量几眼,然后冷漠的错开眼神。
“到了,这里便是诸位今日的住所了。”女弟子带着众人走到一处阁楼前,“诸位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谢珩点头道:“麻烦了。”
女弟子嘴角弯了弯,转身离开了。
逐星宗众人迅速拎包入住,分好房间。
**
摒尘被苏久亲自送到了住所处。
摒尘看着苏久离开的背影,转身走进了这方清静素雅的小院。
院内依旧栽满了枫树,还有很多其他装饰性的草。
他大致扫过,走到院内的石桌前坐了下来,斟了杯茶,慢慢啜饮。
有个颜色截然不同的人形树叶,不知从哪里冒出,悄无声息的躲进枫树里。
摒尘无声的摇了摇头。
这小东西,居然都跟到这里来了。
已经好几天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尾巴,总是莫名其妙的跟着他,但除了观察他在做什么以外,其他什么也不做。
也罢,跟着便跟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