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宣威将军他如今……”
青洛是乐得看见众士卒同将军之间情同手足的情感的,只是如今宣威将军在军中的表率作用在孟明际这件事上跑了偏。
若是此番不以军纪整治,一直放任下去,将来便不是目前这般简单。到时候宣威将军养成了习惯,只要是自己看不过去的,便加以针对,军营中不可能不乱。
身为将军,本该做到正面表率,宣威此番,倒是叫军营排挤新人,当然是青洛所不能容忍的,“念在宣威将军情出有因,减半责罚,同牵头闹事者同罚。”
“将……”
“若是还有人不满,大可以继续提出来,到时候便别怪本将不讲情面。”青洛自然明白,这些士卒为宣威求的是个免罪,可这等事若是依了他们,岂不是视军纪于无物?
还不等宣威主动站出来认罚,青洛紧跟着便开口:“是你们讲的功不抵过,更是以此来否定本将下的命令,本将也是依着你们的意思下的惩处。”
“若是这般你嗯们还有什么不满的,倒不如直接和陛下去讲,换了我这将军,另外遣人来负责京郊大营。”
青洛说的话或许是有些重了。可此时青洛所支持的已经不是孟明际自身,而是军法军令。若是人人都因为个人好恶便肆意而为,那军法军纪便当真成了摆设。
可若是有心人利用,定然是要说青洛今日所言,是于孟明际有私。
身为将军,青洛自然是不敢冒任何风险,遂是复又言道:“想来诸位将士心中以为是本将得了什么命令,因而偏私。”
“本将生于青家,到底还是不消怕孟中丞威胁的。”扫了一眼孟明际,青洛继续说到,“青家和孟中丞素来互看不惯,若是孟中丞特意嘱咐,本将反而要低看孟统领。”
“至于偏私,若是今日宣威将军,亦或是你们当中任意一个站在有理的这一方,本将自然也会为他说话。”
俗话还说呢,‘帮理不帮亲’。更何况青洛和孟明际非亲非故,只不过是东莱那一战,意识到了孟明际的藏拙,即便这几日孟明际时不时还要表现出一副死性不改的模样,青洛还是没有怀疑自己对之的看法。
“将军所言,末将等自然领命。”宣威将军明白青洛的意思,知道便是再说下去,也是自己不占理。只是没想到青洛竟然当真不肯给自己留这份面子。
“将军,我们做错了,自然认罚。”众士卒的脾性可不是能退让的,这时候还要同青洛确认,想要凭自己的本事,叫孟明际自觉退走,“只是到时候他孟明际孟小统领若是只头一天便输了,将军可能保证叫他离开军营?”
“我便是不应你们,我也是这秋猎的统领,既然我没有任何好处,我又何必答应你们?”
不得不说,孟明际这句话倒是叫不少人直接吃了个瘪,方才的气焰全数被压了下去,只得红着脸强撑着道,“若是你将我们众人赢了,往后随你调遣,只要不是违令的事儿,我们都做。”
孟明际也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儿就收,自然不再和众人争什么,只道是:“若是如此那我便将承诺放在此处。”
“若是我孟明际输了,当即便从这京郊军营滚出去,此生也不再踏入军营半步。”
饶是孟明际如此说了,有着那些斑斑劣迹,想让人信,基本上是没什么可能的,真正被唬住的还是宣威将军——旁人或许以为这是个纨绔子弟为离开寻找的借口,但宣威是知道孟明际父亲之名的。
“那便等着半旬之后。”
“半旬之后见真章!”
犯事的都被拉下去罚了,青洛留这五日出来,无非是为了叫他们能养好了伤,比的堂堂正正,输的堂堂正正。
“你可有把握?”孟明际就在自己身后半步的地方稍着,青洛自然知道前者的目的,顿了顿脚步,打趣道,“若是到时候真的被轰出去,你叔父如何和陛下去交代?”
“将军,我,我还真的就是嘴上说说。”
孟明际笑的就和那天翻墙偶遇到月若那番一模一样,活像个狐狸成精,“将军,毕竟是陛下同意我来军营的,若是我当真被轰出去了,将军可好替我言说一二?”
“你自己应了的事便自己承着,又不是本将要求的。”青洛耸耸肩,这人要是真没本事,不敢放那么大口气说话,“本将左右也不缺你一个做事的。”
少年人也有很多心照不宣,孟明际朝着青洛笑笑,不再解释什么,只道是,“半旬之后,我定要叫将军刮目相看。”
“那本将便等着。”
或许有时候友谊便是来源于一次没有旁人肯信时的支持,来源于一次心照不宣。
青洛自京郊大营回到护国将军府,到底还要些时候,半路上却被宁轩差人唤走,好巧不巧又和明安王姬走了个岔路。
“你们家青将军为何到现在也没回来?”
这几日明安可以说是得了机会便出来寻青洛,若是再勤几次,恐怕都要明静又起了担忧。
“王姬,真不是瞒您,将军如今还在京郊大营……”看出这明安王姬或许是真有要事,可是自家将军着实不在,这明安王姬又说明白了非将军本人不言,只能叫这士卒做了个夹心馍,如何也说不清了。
“将军这几日一直住在京郊大营,到如今也没回来。”
“你昨日不是说,青将军今日巳时便会护国将军府来么?怎生如今都到了申时,也未见得青将军?”
这么多人表现的甚是明显,明安也知道自己之前是招了人厌烦了,只是如今这事,她只放心同青洛一个人说,要不谁也不愿意讨人嫌。
因而叫明安信旁人没骗她,也到底是不甚可能。
眼见着明安愈发焦躁,那士卒也没办法,只能劝道:“您不若先同明静郡主说,到时候将军回来了……”
“罢了,罢了,这事我只肯同将军一人说。”
“我且走了,明日再来。”
明安知道再待着也无用,离了护国将军府,走出不远去,便遇见了叫她更头疼的人——夜熙。
哪那日之后便一直未见,夜熙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同明安解释,话到嘴边便只剩下一句:“王姬。”
“哦。”明安本身就心烦,如今再看见夜熙,只觉得自己合该学学大郦百姓,看看那黄历!
“王姬可是要寻青将军?”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明安看着夜熙,愈发的烦躁。